隨著各種交易物資都集中於趙家寨,整個趙家寨變成了一個大倉庫,每天都有糧食、布匹、食鹽、硫磺、芒硝、錫箔、水銀等等物資運來,也有鐵質農具、純鹼和少量紙張運出去,交易的繁盛促進了趙家寨商業的發展,夠靈醒的本地百姓,在寨子裡開起了茶攤食鋪,為來往的力工供應各種吃食,量大實惠深受歡迎。
有了商業發展,張三和老趙商議如何收稅,關於商稅老趙和張三有不同的意見,在老趙看來就這麽幾個草台鋪子能收幾文錢的稅,可能還不夠養人的錢,等以後商業繁榮了再收也不遲,現在收稅明顯是賠本買賣。
張三卻不這麽認為,他知道從別人口袋裡掏錢,別管多少人家也是不樂意的,等商業繁盛了,利益集團也建立了起來,再想收稅更加困難,凡事要從源頭抓起。
開始收稅可能習慣於不交稅的商人不適應,他們寧願去賄賂官員給青皮混混交保護費也不願繳稅,這是因為朝廷的信用沒了,百姓視朝廷官員為仇寇,這樣的朝廷沒有倒台足以說明老百姓的忍耐力!
現在開始收稅是為了立規矩,開門做生意就要繳稅,當然商人繳了稅就要受到保護,所以要優先打擊青皮混混和胥吏的敲詐勒索!
這些互相監察的機構都要建立起來,趁著現在船小好調頭,就要把這些架構設計好,不然最後商人負擔了大量的稅負,民府卻收不到該得賦稅!
首先要做的就是收錢的和花錢的部門分離,收稅部門隻管收稅,花錢的事和你沒關系,要想出成績就要保證稅收的增加!而花錢的部門要負責民生的一切撥款,做到每一筆錢都能花的明明白白。
除了收錢和花錢的部門,還要有監督的部門,收稅部門有沒有中飽私囊,有沒有為了政績亂收費,花錢的部門有沒有貪汙公款,以權謀私!這都在監督部門的監督之下。
老趙很不理解,他問張三:“你為了互相牽製,設計這麽多官位這不和前宋一樣遍地夯官了,如此一來收多少稅還不夠給官員發俸祿,哪還有余力減輕百姓負擔?”
“先生此言差矣!什麽是夯官?隻拿錢不乾活的才是夯官,前宋為什麽那麽多夯官啊,起源就是封賞太濫,士大夫不但自己過得優渥,還能恩蔭子孫,那是妥妥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說完前宋再說我朝,我朝到是沒有夯官,可你看看哪個縣衙沒有一大堆幫閑皂吏,這些人是不吃朝廷的俸祿,他們指望什麽生活呢?不盤剝百姓他們吃什麽,這些人的生活一定比辛苦種田的農人過的好多了,可是這些人積下的惡名還不是朝廷背了!一個新科進士下放的一縣之父母,中式之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政務一竅不通,所以這知縣老爺都要聘請師爺,這些人也不吃朝廷的俸祿,他們也要吃飯,而且要吃好,不貪不腐這官能當下去嗎?”張三反問。張三作為一個擁有上帝視角的後世人能夠通過現象看到問題的本質,而老趙作為本世界的一個土著,他眼光的局限性決定他不能看到更遠的地方。
“這小吏奸滑如油,歷朝歷代都無法改變,千年已降往往都是官員上任伊始就會被小吏拿捏,要麽同流合汙,要麽被栽個罪名滾蛋!官是外來戶,吏卻是本地人,一代為吏往往代代為吏,互相勾結,盤根錯節豈是剛入官場的書呆子能夠左右的!”趙用賢不由歎息道:“如果能夠根治小吏,百姓也會少一點盤剝。”
“元潔先生可知小吏的心理是怎麽想的?”張三又提了一個問題。
“一樣水養百樣人,小吏如何想不得而知,想法不同最後所走的路也不同,終歸逃不出名和利!”
“我倒是對小吏的思想有所理解,小吏和藩王雖然地位天差地別,但是都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沒有了上升的空間,藩王沒有上升空間只能窩在王府裡生孩子,直接造成了宗室人口暴漲,他們衣食無憂除了生孩子還能幹什麽?而小吏更無上升空間, 更諷刺的是有些衙役皂吏竟然還是賤籍,不能科舉入仕,那他們除了撈錢之外還能幹什麽?換了我我也是一門心思撈錢。所以要想改變就只能將吏納入朝廷體制,官吏不分給小吏留出足夠的上升空間,當然這樣改變科舉也要相應改變。”
“如果官吏不分,讀書人十年寒窗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光陰,以後誰還願意讀書?”
“我的目標是所有人都讀書,每個適齡的兒童都要入學讀書,而且是強製性的,父母如果不讓孩子讀書將會受到懲罰,人人都讀書還愁缺當官的嗎?”
“想法是好的,朝廷哪有這麽多錢投入到教育中,每年的錢都是有數的,要想增加就要加重百姓負擔,這樣一來就得不償失了!”
“元潔先生為何會認為朝廷收入增加就要盤剝百姓,比如說今年趙家寨開了十家商鋪,一年可以收稅十二兩,如果明年商鋪增加到二十家,那商稅能收多少?至少要翻一倍吧!所以我們要做的不是盤剝百姓,而是給百姓提供便利,讓百姓更加富裕,工商業更加繁榮,這樣我們才能收到更多的賦稅!歷代以來我們都走在一個誤區裡,以為稅收增加就要盤剝百姓,隻想著保持原樣,不願意做出改變,但凡選擇改革之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先秦的商君,宋之王介莆,本朝張叔大,哪一個不是最後身敗名裂!”
“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不改其志,謂之孝也!這些人妄改祖製,怎能不身敗名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