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維忠大喊一聲,一躍而起向著李養衝殺去,四個隊每隊各佔一個方向,六百多人就要包圍官軍一千人。
李養衝帶領的一千人都是侯世祿與楊國柱挑剩下的老弱,李養衝不懂軍略,更看不懂士兵之強弱,甚至他連強弱的概念都沒有。
這一千老弱充做民夫之兵,面對四面圍上來的希望營官兵,毫無抵抗之意,瞬間丟下武器推車,四散奔逃。
看的黃維忠目瞪口呆,面對這沒頭蒼蠅般亂竄的官軍士兵,反倒不知道該怎麽辦,本來人手就少根本就不敢分散兵力,只能是就近抓捕,一千人的官兵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黃維忠十個一串,捆了起來。
轎子裡的李養衝巡撫在遇襲的第一時間,轎夫就撂下轎子跑了,轎子突然落地將李大巡撫顛了個七葷八素。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幾名士兵從轎子裡扯了出來,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李養衝瞬間從迷夢中醒來,身體裡那點殘存的酒意也被驚得消失的無影無蹤。看著自己被五花大綁的身體,不由長歎一聲:“我命休矣!”
希望營的士兵可不管你是什麽大官,只知道這是長官交待的重要人物,一定要看好,不能出什麽意外。
一場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戰鬥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表現,把想大顯身手一番的黃維忠差點憋成了內傷。
俘虜人員留在後面,黃維忠因陋就簡地利用官軍運送物資的大車和挖掘土方構築陣地,陣地兩邊是低矮的土坡,黃維忠把火炮排部署在一面土坡上,居高臨下扼控下面的大道。
一切布置停當,只等後退的官軍前來碰撞。黃維忠有信心留下三千人以下的軍隊。
侯世祿和楊國柱在陣地上等待李養衝的到來,可是等到未時末刻李養衝還是不見蹤影,二人有些急躁,互相猜測這李大巡撫是唱的哪一出戲!
“不會是留在張家口堡的溫柔鄉裡樂不思蜀了吧?”侯世祿作為剛移鎮過來的客軍,有些不確定地說。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這些文官老爺,辦事不靈坑人卻行,我老楊可沒聽過這李巡撫懂軍略!”楊國柱也是不敢確定李養衝到底是來還不來了。
“楊老弟你說咱們現在怎麽辦,就這麽退回去嗎?那老倌兒要是彈劾你我畏敵不前可如何是好?”侯世祿和楊國柱互相商量接下來是打還是撤。
“既然來了還是打一下吧,剛才卑職吃了沒有發現火炮的虧,現在我們可以從兩翼發起攻擊,盡量避開趙家寨的火炮打擊,你我二人騎兵加一塊兒有千人左右,兩翼各五百,他們沒有騎兵,只要我們衝到對方的陣列那就贏定了!”楊國柱建議道。
侯世祿想想也是這麽回事,連打都不打一下就撤兵太傷士氣,不過把五百騎兵都投入進去,有些舍不得,那可是自己的老底子。他對楊國柱說:“楊老弟!不如你我各派各派三百騎兵兩邊騷擾,中間以五百刀盾兵為掩護,五百鳥銃兵擊銃打亂對面的陣型,一旦其陣型松動,我們就全部壓上去一舉抵定戰局!如何?”
“好!就聽總兵大人的!”既然長官都已經如此說話了,楊國柱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索性刀盾兵、鳥銃兵也不值什麽事!
定好出兵順序,兩人各派出二百騎兵分成左右兩翼,由各自的親兵千總統領,開始緩緩起步熱身。中間的正面刀盾兵舉著盾牌排著陣型向前移陣!
站在瞭望台上的張三看到官軍的騎兵向兩翼移動,馬上明白這是要攻擊兩翼了,
在經歷了索尼的側翼打擊之後,對於兩翼攻擊張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畢竟明知道你正面難打還要硬衝你的正面,那敵軍的指揮官得有多愚蠢!總不能打仗完全寄托於敵人的愚蠢。 張三下令將火炮指向兩翼,並在兩翼各安排一個隊的長槍兵以應對騎兵的衝陣!同時正面火銃手直面對面的刀盾手加鳥銃手組合,火銃手前面是一排虎尊炮小炮,這是火銃發射前的一次覆蓋式打擊。
兩翼的騎兵快速的接近, 騎兵們口中發出刺耳的嘯聲,擾亂敵人的心境,這也是心理戰的原始方式。
在騎兵接近的過程中,隊形排的很散,張三讓炮兵發射了兩輪之後,效果很不好,四十發炮彈沒打死四十個人,這樣的效費比太差。
張三緊急命令虎尊炮向兩翼轉移,炮兵對準正面轟擊步兵集群,經過短暫的調整,在對方騎兵接近百步的時候,虎尊炮調整完畢,並打出了一輪散彈,密集的彈雨幾乎沒有縫隙,這樣的面殺傷讓前排的騎兵完全沒有活下來的希望,幾乎被打成了篩子。後面的騎兵看到前面的戰友倒下並沒有停下腳步,因為他們太清楚虎尊炮的弊端了,打一發之後基本就廢了,根本就來不及下一次的裝填,這個空隙就是騎兵撕開口子的空窗期。
所以騎兵們踏過戰友的屍體猛衝向對方的槍陣,這個過程幾乎就是在幾個呼吸之間完成,在長槍兵來不及思考該如何應對之前就撞上了他們斜指的長槍。槍尖刺進了騎兵或者戰馬的身體,同時也把持槍的長槍兵撞飛,基本都是七竅流血根本就活不成了。
然而訓練的慣性讓後面的長槍兵及時的補上了空缺,後面的騎兵發現前面的戰友並沒有給自己打開缺口,自己撞上去一樣會成為靶子,瞬間的猶豫就會導致衝擊力的減輕,再想衝過槍陣已經是不可能了。後續的騎兵不甘地撥轉馬頭快速退回本陣。
兩翼的交戰短暫而血腥,幾個呼吸之間接觸、碰撞、死亡、補位、後退相互交織,短短的時間造成了大量的傷亡,這樣的傷亡是兩方都難以承受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