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鴻是真的沒有想到,在稷下學宮之前,居然會有胡人高手對自己出手。
那可怕的氣機,讓羅鴻深深的記住。
今日的虧,不能白吃,而且,他已經在人皮冊子中寫下了這完顏車古的名字了,遲早有一天,羅鴻會早回場子,完顏車古身上的罪惡,他會取回來的。
而且,如果羅鴻猜測沒有錯的話,按照人皮冊子的尿性,以完顏車古的實力,所提供的罪惡,怕是會非常的可觀。
實力越強,標記為針對對象後所提供的罪惡越多。
煙塵滾滾,殺機四伏。
“是袁成罡,槍王袁成罡……從江陵府到安平縣,特意來挑戰化龍劍。”
“這袁成罡是加入了羅家?怎麽成為了羅家公子的護道者。”
“聽聞之前羅人屠回歸安平縣,殺的人頭滾滾,袁成罡應該是加入羅府,方是保下了自己的命。”
周圍,不少江湖客看著袁瞎子,不由開口。
獨眼大漢盯著袁成罡,銀槍之上所散發出來的威勢,讓他稍稍有幾分凝重。
“羅人屠兒子的護道者,你也敢當……小心死於非命。”
獨眼大漢道。
袁成罡抱著竹竿,歪著腦袋,笑了笑:“多謝關心,老朽爛命本就撿回來的,能護公子周全,三生有幸。”
袁瞎子的話,讓獨眼大漢冷笑了一聲。
氣氛依舊保持著劍拔弩張。
不過,隨著周圍馬車中的一些天驕的護道者釋放出氣機,完顏車古也放下了弓。
一群馬後炮,完顏車古繼續冷笑,對於這些大夏的強者保持著不屑。
在完顏車古看來,真正能夠讓他看得上眼的大夏強者,唯有羅人屠那些統領三十萬鐵騎的將主們。
趙東漢早已經渾身布滿汗水,那是被冷汗浸透了衣裳。
袁瞎子收回了銀槍,小心翼翼的放入了黃梨木匣中,抱著根竹竿呆立不動。
羅鴻和趙東漢都湊到他身邊。
這樣才會有多一些的安全感。
羅鴻是真沒有想到,當初和陳管家一戰的袁瞎子,居然會成為自己的護道者。
“公子其實無需太過擔憂,稷下學宮有稷下學宮的規矩,這牌坊便是分界線,踏過了這牌坊,便是入了稷下學宮的山門,護道者是不許跨越的。”
“其實真正對公子有威脅的,給公子壓力的,不是這些護道者,而是那些來自四海八荒的天驕妖孽們。”
“妖孽之間的爭鋒才是最凶險,各有各的氣數,妖孽天驕要成長,哪一次不是踩著其他天驕的屍體,公子還是好好保重,入了稷下學宮才是危險的開始。”
“在學宮外,公子大可放心,老朽保公子無恙。”
袁瞎子笑道。
“老朽雖然眼瞎,但是,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羅鴻聞言,倒是沒有懷疑,這位槍王的確是個坦蕩之輩,當初安平縣外一戰,若非槍王放水,沒有選擇纏住陳管家,那時候的局勢變化可能會更加撲朔迷離。
就在說話的間隙。
東山的各方,皆是有霞光湧動。
有老僧步步生蓮帶著小僧,有道人腳下雲起,帶著小道人。
還有華貴馬車凌空飛渡。
“大周,大楚的天驕俊傑也來了。”有人望著天,深吸一口氣,凝重道。
大坪上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像是風暴在匯聚著旋渦。
尋常的江湖客此刻是瑟瑟發抖。
稷下學宮開啟,天驕群聚東山,他們這些普通人,或許只能成為這些天驕的映襯綠葉。
但是,這些江湖客無悔,稷下學宮被稱之為天下群雄的搖籃,裡面存在有百家的經典,百家的傳承,在三大王朝鼎力局勢未曾成型之時,百家爭鳴才是天地間唯一的大戲。
若能得一家傳承,都能成為天下間的頂級高手!
稷下學宮,海納百川,包容萬物。
也是這些普通江湖人出頭的唯一機會。
就猶如科舉是寒門士子改變命運的機遇一樣,這稷下學宮亦是如此。
而且,稷下學宮對於出身沒有太大的限制,不分國籍,不分流派,不管你是旁門左道,亦或者是邪修魔道,都有機會入稷下學宮。
這大坪中的諸多江湖客中,保不準就有隱匿的邪修和魔修。
而且,這一屆的邪修和魔修數量可能會比往屆多非常多。
往屆的稷下學宮設立在大夏帝京,那是王朝氣數中心,邪煞不可侵,對於邪修很不友好。
而如今,這安平縣遠離帝京,對邪修們沒有什麽壓製,所以,邪修們簡直開心的要瘋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整個大坪之上早已經擁堵不堪。
羅鴻看著匯聚而來的諸多人影,不由咂舌,而他懷裡的青銅邪令則是在震顫不斷。
這說明,這大坪上,聚集的天地邪門邪修,絕對不止一位……
“始魔宗的魔修!還有妖花谷那群女邪修!”
“邪修,魔修居然也都來了!”
周圍的驚呼聲,讓羅鴻心頭不由好奇。
天地邪門是未曾登記在案的勢力,而在三大王朝管轄下,基本上的宗門都登記在案,這始魔宗,妖花谷便是等級在案的宗門。
不知不覺,烈陽已經懸自了天穹的最頂處,光線最熾烈。
然而,這般璀璨熾烈的陽光,卻無法驅散東山上半截的霧氣,反而使得霧氣越來越濃鬱。
驀地。
濃霧風雲變化。
牌坊前,濃霧匯聚,似是化作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位青衫人影,樸素無華,年齡大概近四十。
“此人是李修遠,大夏王朝的狀元郎,可卻未曾入朝為官,跟隨夫子修行!”
袁瞎子雖然看不見,但是卻仿佛又看的見,給羅鴻介紹道。
羅鴻眯起眼,他昨日見到的那老人,或許便是傳說中的夫子吧?
“此人修為如何?”羅鴻好奇問道。
袁瞎子聞言,啞然失笑:“李狀元半步儒仙,之前那被捏爆的馬車,以及隕落的一品高手,就是李狀元隨手捏死的。”
“李狀元在大夏天榜,排名第二,你說強不強?”
“那第一是誰?夫子嗎?”羅鴻好奇。
袁瞎子卻是搖了搖頭,“天榜容納不了夫子,或者說,天榜只收錄陸地仙境界以下的修士排名……”
“所以天榜無夫子。”
“至於大夏的天榜第一……在深宮。”
袁瞎子道。
深宮?
羅鴻聞言,眉宇一挑:“你是說……夏皇?”
聽了羅鴻的話,袁瞎子差點瞎了的眼珠子都忍不住要翻個白眼。
“當然不是夏皇……”
袁瞎子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羅鴻心中雖然好奇,可是卻也不能拿刀架著袁瞎子說吧?
而說話的間隙。
青衫李修遠溫文儒雅,自牌坊的另一邊的山道行來,兩側濃霧驅散,竟是有一棵棵乾枯的桃花樹抖擻著,其上有花骨朵盛放,片刻便盛放一朵朵嬌豔桃花。
桃花相映間,李修遠望著半山腰大坪上的眾人,笑了笑。
“今日,稷下學宮開門闕招生,稷下學宮百納海川,包容萬物,不會嫌惡任何一個前來問道之人。”
“但稷下學宮中百家爭鳴,本就是在競爭,競爭路上屍骨累累,所以,若是怕死,就早早放棄。”
李修遠道。
他的聲音很溫和,像是拂過每個人臉畔的春風,在眾人耳畔響徹。
“此次稷下學宮招生分兩步,第一步……”
“東山有徑,以此地為起點,登臨山頂宮闕,若是入了宮闕,算通過第一個招生考核,便可算是稷下學宮的學子。”
“至於第二考核,則是筆試考核。”
李修遠繼續道。
此話一出,讓大坪上響徹起了交頭接耳聲。
這一屆的稷下學宮考核這麽簡單?
只是從半山腰登上山頂便可?
然而,不少天驕,亦或者是天驕護道者則是神色微變。
這考核看似越簡單,實際上更加的危險……
李修遠在桃花林間微笑,“當然,登山過程中,什麽情況都會發生,你們會彼此碰面,但是,登臨山頂宮闕的石徑只有一道,是退卻還是爭就看你們自己……”
“另,第二輪筆試第一,可入夫子門下,為夫子弟子。”
李修遠儒雅的笑道。
話語落下,整個大坪刹那間安靜萬分,針落可聞。
夫子是誰?
那可是天榜都無法承載的存在。
在寂靜開始轉嘈雜之時。
李修遠笑了笑,抬起手,遙指身後雲霧繚繞,桃花相迎的傾斜石徑,“諸位,請。”
話語落下。
嘈雜再度轉為寂靜,一片死寂,無人言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始終沒有人邁開步伐,走向石徑。
就在這份古怪的氣氛裡。
金帳王朝的諸多天驕中,一位披著羊皮裘的胡人大漢冷笑一聲,腰間挎彎刀,帶著對大夏天驕們的不屑,一步邁出。
可是,他的步伐剛邁出,一隻手便按住了他的肩膀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羅鴻回首,正氣如虹,笑的燦爛和欠揍。
爾後,在那大漢面色陰晴變化,殺機畢露間。
羅鴻卻是不理,一步邁出,白衣飄揚。
率先飄上了石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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