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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歸黃昏後月色很上頭》第7章 逆向重演
  “好!”寬昭笑呵呵在三姐旁邊坐下,正準備開動,三姐卻指著屋角的水盆道,“洗手!”

  寬昭一副洗不洗沒所謂的樣子,但三姐提醒了,他也就過去隨便洗洗擦擦,完了回來坐下端碗吃飯。

  邊吃之際,寬昭忽然道:“三姐,今天飯是你做的?”

  三姐隨口“嗯”了一聲,專心吃飯無心其它的樣子。

  寬昭笑著誇讚道:“還可以嘛!”

  三姐羞澀一笑道:“還在跟舅媽學!”

  就是在這一晚,爸爸和媽媽回家時已是七點多鍾,他們帶回來了兩個消息。

  一個消息是有關今天晚上他們去哪個親戚家,去幹什麽的。還有一個消息是關於張春花的哥哥張友寬的。

  第一個消息是關於親戚,也是關於賣碼的。

  寬昭早就知道他們家有一個親戚是賣碼的莊家,而媽媽成了那位親戚的下家,在水泥廠這塊兒賣碼,至今已有一年多了。

  聽見三姐說時他就有所猜測,現在聽見歸來的爸爸媽媽談話,果不其然,他們今晚去的親戚家正是賣碼的莊家。

  去親戚家所談之事,和水泥廠停業關閉有關。由於水泥廠的人去樓空,外加爸爸媽媽想要買下現在租住的廠房,所以找親戚結算最後一筆帳,以後不再賣碼了!

  但貌似事情沒怎麽談妥,親戚那邊賴帳了,媽媽為此很是氣憤,不斷地埋怨親戚扯皮賴帳。

  爸爸默默地抽了大半天的煙,到了淡淡地說了句:“這咱風聲緊了,不要去鬧,人在那裡不會跑,欠帳總要還嘞!”意思讓媽媽稍安勿躁。

  媽媽什麽也沒聽見似的,但臉色忽然由怒轉悲地道:“小寬死了,小寬家媽回來沒有?”

  第二個消息就是“小寬”也就是張春花的哥哥張友寬死了。

  寬昭做在自己屋裡的床上,想不通親戚怎麽會欠帳不還,也想不通張友寬怎麽就死了。

  最想不通的是,在學校時張春花怎麽會告訴他說“沒事”,哥哥死了還叫“沒事”,那什麽才叫有事?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他心裡有著太多的想不通。他躺在床上,一閉上眼,腦子就逆向重演著白天的事情。

  他送小黃英回家耽擱了許久,回來時爸媽竟然不在家,於是不用擔心交代不過去了,因為根本不用交代,只要三姐幫忙瞞著就好。

  晚飯竟然是三姐做的,這是破天荒頭一次。三姐鼻子裡還是不停淌鼻涕,她一邊吃飯一邊吸鼻子,自己埋頭不敢去看。

  本來他以為自己對此早就習慣了,看來並沒有,因為三姐每吸一次鼻子,他就會喉頭一緊,乾咽一口口水,一頓飯吃下來沒什麽滋味,他平常能吃兩三碗的,今天吃完一碗就不再加飯。

  媽媽和爸爸回來時好像又吵架了,他就待在屋裡沒有出去打招呼,想先聽明白他們在吵什麽再說。

  盡管媽媽最後說的很小聲,但他還是聽見媽媽說的是張友寬死了,問他媽回來沒有。

  爸爸說了句“不知道”,然後就不吭聲了。媽媽也不吭聲了,兩人又說起了縣上的事情。

  縣城裡的事情和大伯伯有關,大伯伯家就住在縣城。

  大伯伯是個生意人,在本地還小有名氣,他從開卡車替人運貨,到自己批發貨物雇人送貨,從跑腿的變成了老板。

  大伯伯近兩年也批發水泥,跟水泥廠有生意往來。

  寬昭家搬到水泥廠後,爸爸繼續在水泥廠上班,而媽媽代表大伯做個管事。

  每當大伯伯派大卡車來拉貨時,媽媽就雇傭並監督工人們幫忙把一袋袋水泥扛起來裝車。

  大伯伯生意做的紅火,人稱“寬老板”。現在連帶媽媽這個小管事,也被人笑稱“張老板”。

  除了幫大伯伯操持水泥生意,媽媽也賣碼,而且後者來錢更快也更多。

  賣碼是每兩天一期,每期入帳總數的百分之十是媽媽的抽成,而每一期抽成都在200元以上。

  長此以往,累積下來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就算爸爸的工資也沒有這麽多。

  現在,水泥廠倒閉了,爸爸也跟著下崗了;大伯伯沒有水泥生意可做,媽媽也做不成管事了;而水泥廠人去樓空,賣碼這樁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種種嚴峻的現實擺在眼前,爸爸媽媽有得煩惱了,他們甚至考慮要不要再次搬家,要搬就索性搬去縣城。

  可出於種種困難,他們一時半會兒他們也難以下定決心。

  大人的事交給大人去傷腦筋吧,就寬昭自己來說,他還不想搬家,準確地說是不想轉學。

  他現在書讀得好好的,和小夥伴們也玩得好著,雖然很快要離開前嶺小學了,但比起轉去縣城上學,他寧願升學去鴻儒希望小學。他想和小夥伴們延續同學緣分。

  自己面臨的問題不少,但是怎麽也比不過張春花, 至少自己家裡沒有死人,爸爸媽媽身心健康,自己也很健康、很快樂。

  而張春花呢,爸爸早就是半瘋癲了的人,打罵妻女是常事。

  她的媽媽離家跑去縣城,近在咫尺卻像遠在天邊,總不回家看看兒女,反倒豔名遠播,讓兒女在同學夥伴面前多了一條軟肋,輕輕一戳就會痛,不戳時也隱隱作痛。

  如今,張春花的哥哥也忽然死掉了。

  他是真的想不通,張春花怎麽能跟他說出“沒事”這兩個字的。

  然而他有所不知的是,幾乎就在他回到家,剛坐下吃晚飯的時候,張春花也回到了家。

  她見到了闊別兩年的媽媽,還來不及高興,就被病倒在床上的爸爸嚇了一跳,緊接著又聞知了哥哥已經死去的事實。

  張春花頓時就像被厲鬼牽走了靈魂,向來堅強勝過男孩子、被同學笑稱“紙老虎”的小姑娘,在洪水猛獸面前真如紙老虎一樣被輕易攻破了防線,無助地蹲在地上抱著自己嚎啕大哭……

  寬昭不知道張春花回家後發生的事,他只是不知怎麽的,忽然決定再也不下五子棋了。

  然後他轉而回想到剛剛分別不久的小英。小英只是聽了自己略略說了下張春花爸爸的事,柔軟的心兒便忍不住悲傷起來,一開始泫然欲泣、最後低頭啜泣的樣子,著實讓他驚慌失措,忍不住伸出手掌去盡量撫慰。

  他的安撫對小英意外地有效,與此同時這也反饋給了他莫大的力量。

  一個女生可以那樣脆弱,好像旁人的不幸就是自己的不幸一樣,說哭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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