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七日很快過去,北路元帥傅岩如約給胖子調了一萬兵馬。
看著眼前黑炭似的三人,一個胖子,一個瘦子,一個黑娘炮,傅岩忍不住眉毛直跳。
若不是前幾日胖子在第三關隘英勇殺敵,硬是以戰鬥力低下的新老士卒結合營打出了風采,傅岩決計不會同意胖子自告奮勇的請戰。
“此次乃是奇襲,一切行動只有老夫知曉,故而沒有踐行,也沒有英雄酒,待爾等平安歸來,老夫必擺下宴席,大開關隘門洞,滿城紅綢,夾道相迎!”傅岩口吻堅定的說道。
“謝元帥!”洛溧三人同時拱手應聲。
傅岩站起身,深深施了一禮說道:“去吧!出發!”
“記住,活著回來!”
洛溧三人相繼點頭,隨後轉身離開元帥府,徑直穿過第一關隘,來到一處隱秘的樹林內,裡面藏有欲奇襲蠻國的一萬兵馬。
兵皆是百戰精兵,馬也是好馬!
傅岩沒有敷衍,為了湊足一萬精騎,堪稱是砸鍋賣鐵了,所有不合格的軍馬全數刷下,相當於在十萬匹馬中,挑選了最為精銳的馬匹交予胖子。
“將軍!”
剛入林內沒多久,便被探子察覺,瞧清楚來人後,立馬半跪施禮。
“走,入營,準備開拔!”胖子大手一揮,探子緊隨其後,往樹林內穿插。
兩日前胖子便將剩余八十幾名士卒全數安插至奇襲軍隊內,包括幸運存活的原押運營將令陳山陳老頭,原押運營什長沈力沈老頭,以及大個兒章秋。
三人經過胖子提拔,陳老頭官複原職成了千人將,沈老頭以及章秋晉升百人將,按照入伍時間來算,除洛溧、胖子、白子衿之外,大個兒章秋算得上是晉升最快的新兵了!
除此之外,初始押運營的其余新兵全數已陣亡,就連眾老頭兒也隻幸存了三五人,可見戰場殘酷非同一般。
“將軍回營,令出,收拾行囊,立即開拔!”
“將軍回營,令出,收拾行囊,立即開拔!”
“將軍回營,令出,收拾行囊,立即開拔!”
入營後,各處傳令兵立即行動,高喊聲傳遍四周,震的樹林內飛鳥驚起四散而去。
待士卒全數集合完畢,洛溧滿臉凝重的環顧軍隊,此次一役,不知又有多少人會死在草原蠻國,又有多少家庭會白綢素裹!
趁著胖子簡短發言時,洛溧緩緩靠近此前俘虜的蠻子千人將‘且車’。
這會兒且車被十余士卒看守,渾身綁滿了麻繩,逃跑肯定是沒法兒了。
“千萬別想著耍花招,把我等安全送到蠻國境內,本將承諾定安全放你離去!”洛溧不知為何,總是有些心神不寧,使得他鬼使神差的再來警醒對方。
“將軍放心,且車不敢!”且車露出諂媚笑意,如搖尾乞憐的狗一般。
洛溧並未搭腔,僅是露出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對方雙眼,想看透對方內心!
萬余軍隊長途跋涉奇襲,走一條從未有人知曉的路,一旦被坑,死的可不是小數目,且不說對安國打擊有多沉重,單論洛溧自己也在隊伍內,不由得慎重再慎重!
“直搗黃龍,殺光蠻子!”
突然!
胖子高舉大刀,爆喝聲陣陣!
很快由前軍接踵傳至後軍,狂熱咆哮聲一浪高過一浪,仿佛此次不是赴死,而是打一場必勝的戰役。
洛溧深深看了且車一眼,轉過頭,將目光投向了舉刀高喊的士卒!
可惜在洛溧轉頭那一霎並未看見,且車諂媚目光微微動了動,一抹怨毒之色漸露,隨之又很快消弭。
耳邊咆哮聲不斷,眼前士卒熱血激昂,逐漸使得洛溧目光失神,情緒很快融入其中,喉嚨忍不住想要跟著一同放聲大喊。
“直搗黃龍,殺光蠻子!”
最終,忍不住的洛溧放開了,放下了太子身份,也放下了臥底身份,化作了安國士卒,激動的舉起大刀揮舞,抒發著內心的躁動。
“出發!”
隨著胖子一聲令下,所有士卒幾近同時上馬,朝著蠻將且車所指道路奔襲。
望著遠去的先鋒長龍,洛溧忍不住低聲吟詩一首:
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蠻奴出嶺關。
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
安嶺第一關隘元帥府。
“報!”一名傳令兵幾步疾行,半跪在議事廳門口。
北路元帥傅岩正聽取下屬匯報,忽然被打斷,使其語氣頗為不耐的說道:“講!”
傳令兵深知有些不合時宜,頭埋的很深答道:“稟元帥,上京派遣使者率五千禁軍,已至關隘外五裡!”
“咦?”傅岩發出疑惑輕音,面色微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傅岩起身問道:“何人為使?”
“大內總管太監,仇恩仇公公!”傳令兵答道。
“什麽?”傅岩坐不住了,匆匆往外小跑。
仇恩可是大太監,黑水衛衛長,有調查百官之權,平日誰都敬他三分。
在戰事不利的焦灼時刻,仇恩突然化身陛下使者造訪,其中含義極深。
按照傅岩猜想,恐怕安國皇帝對戰事不利多有不滿,所以派遣地位較高的仇恩身臨,搞不好還有可能被問罪。
故而再老持沉重的傅岩也慌了,顧不得年邁之軀,攜親兵騎馬往關隘外飛馳而去。
“仇……仇公公突然造訪,有……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傅岩始終年齡大了,騎馬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仇恩笑眯眯的下了馬車,兩步來到傅岩身旁,拱手施禮後說道:“傅帥不必與咱家客氣,快歇息歇息!”
很多時候仇恩很懂事,知曉什麽人該擺什麽身份,例如洛溧這等小官面前,他仇恩就是天!
可換做北路元帥,幾近武將序列頂級人物,仇恩哪敢擺譜,所以才至五裡外派人通傳,免得傅岩親身相迎。
哪知傅岩竟不顧一切飛奔而至,使得仇恩心裡對其好感倍增!
“哈哈!謝過公公關心,老夫身子骨還算硬朗,不至於騎個馬就累垮!”傅岩豪邁的拍打著胸口。
二人寒暄了幾句後,傅岩立即進入正題,詢問著仇恩來意!
仇恩也不含糊,立馬宣讀了聖旨,大致意思是禁軍調動五千人支援前線,同時上京禁軍缺底層將領,經過陛下挑選,調動八名千人將及副將回上京補全。
最後誇獎了傅岩在對戰蠻國中的表現,並賞賜銀錢一萬兩,綢緞五十匹等。
傅岩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
萬萬沒想到,不是下旨申飭自己,竟是支援、調動以及賞賜!
那幹嘛派遣大太監仇恩前來?這不是大才小用麽?
除此之外,傅岩也搞不懂為何調動底層將領,要從北路挑選,明明當前是戰鬥白熱化之時,北路軍隊也很缺人!
懷揣著疑惑重重,恭敬的接過聖旨,隨後傅岩微微皺眉說道:“仇公公,陛下欲調動的八人中,有三人恕老夫無能力為,只能另做他選!”
“哪三人?”
“洛溧、安胖子、白球乾三人已無法調動!”傅岩面色嚴肅的搖頭答道。
“什麽?他們怎麽死的?”仇恩驚詫聲響起,面色轟然劇變!
什麽叫做無法調動?
用頭髮絲去想就知曉, 三人多半已戰死,否則傅岩怎會說無法調動?
“公公安心,他們三人暫時沒死!”傅岩平靜答道。
“哦!那就好!”仇恩松了口氣,口吻陡然恢復正常。
正欲露出笑容時,仇恩雙眼猛地瞪大,聲音拔高喝道:“什麽叫做暫時沒死?”
傅岩苦笑著說道:“他們三人在半日前,帶領萬人兵馬,走一條無人知曉的路,直插蠻國腹地,執行奇襲計劃去了!”
“此計,多半十死無生!”
“嘶!”
仇恩徹底慌了,蒼老面龐快速湧上煞白之色,緊跟著張大嘴巴,發出風箱般的‘吼吼’聲,仿佛喉嚨被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
隔了半晌,仇恩沙啞著嗓子問道:“可否追回來?”
傅岩搖搖頭說道:“出發時間太久,況且線路也只有他們知曉!”
“咚!”
突然!
仇恩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眾人大急,相繼驚呼:“仇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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