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黎落明白自己已經是九死一生,無回天法術,在雨水的衝刷下,她閉起了眼睛,等待著死亡。
老太監嘴角透出一抹陰笑,抬手準備最後一擊,卻突然看見右臂有一道熟悉的花紋,由於被破爛的衣服掩蓋了很大一部分,她並沒有看清楚。
停下動作後,微眯著雙眼,緩緩掀開碎不條,當然看到紋身的全貌時,她的眼睛似乎有些濕潤,神情十分激動,像是見到了久別的故人般。
“你是含香閣的人?”
緊閉雙眼的黎落,睜開眼,收回手臂,神情掛著痛苦,無力說道:“要殺便殺,問這麽多幹嘛?”
沒成想老太監負手而立,寒聲說道:“你的紋身救了你一命,我不殺你,快走吧。”
黎落感到意外,自己身為一閣之主,跟這老太監並不熟悉,為何會見紋身後,便放棄了殺人,這其中有什麽關聯。
但既然放一條生路,黎落哪還會想這麽多,自然想起身離去,便發現自己的一腿已徹底斷了,根本站不起來。
老太監仿佛也明白了,下一秒便將黎落抱起,一個箭步在房簷之上騰飛起來,不久便消失在了皇宮。
反觀元安還在心驚肉跳的應付著錦良,屋外雨聲太大,根本聽不到動靜,自然也不知道房外的情況。
二人是否已經交手,黎落是否已經掛了,這一切都是未知,元安的驚提到了嗓子眼,深怕老太監突然衝進殿內殺了自己。
錦良自然也能看出來,元安從進殿到現在一直處於心神不安的狀態,作為一個還算單純的人他沒有多疑的性格,便沒有過多問候。
只是擔憂說道:“若鄭先生身體不適,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可錦良兄不是明天就要離開皇宮嗎?”
錦良咧著嘴道:“有機會還會再見的,而且今夜能見到先生已經十分知足了。”
此刻的南錦宮對於元安來說凶險萬分,自然也多呆一秒,見錦良如此豁達,自然不會再過多寒暄。
元安擦拭著額頭的汗水道:“實在抱歉,那鄭某就先行告退,他日一定與錦良兄把酒言歡。”
“好,一言為定。”
元安起身裝作鎮定的向殿門邁去,而嘴裡則一直嘟囔著,老太監千萬不要這個時候,結果剛走到門前。
殿門驟然打開,老太監那有些瘦弱的身軀便站在他的面前,衣服被雨水淋濕,手上還有著血跡,兩隻眸子透著難以想象的陰冷。
元安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戰戰兢兢,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說什麽,而這位老太監卻寒聲問道:“鄭大家這是要走了?”
“是..是啊,天色太晚了。”
老太監瞄了眼後方的錦良,揚聲道:“老奴去送送鄭大家。”
“如此甚好。”
元安支吾道:“不必了吧,公公累了一天,還是早些休息吧。”誰知老太監將頭貼近,小聲說道:“這大晚上的,皇宮不安全,還是讓老奴去鄭大家回府吧。”
一聽這話,元安心跳急速加快,但還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在說話,跨出門檻,跟著老天監走向回去的路。
元安的害怕在於,計劃是否已經敗露,而黎落是不是已經死在他的手裡,如果人死了,那還好說,但萬一人沒死還將一切都招了,那自己必死無疑。
可這老太監的語氣中明顯是在暗示自己,元安的腦袋此刻如同漿糊一樣,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甚至從來都沒有過這般感覺,而這些都是老太監製造的無形壓力,讓他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