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平當初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從無數現存的資料中尋找入靜的秘訣,最終才得以成功。
畢竟法訣只有一句,那無名殘卷對於入靜的描述少之又少,若不是葉平執念超群,再加上網絡時代檢索資料方便,可能他修真路上的第一步就失敗了。
葉平雙腿散盤在一起,雙手自然的並在一處,右手虎口與中指相對,左手食指放在右手無名指指根上,形成了一個太極的形狀。
這正是所謂的陰陽決,也是道人常用的手決,葉平遍尋群書,才找到了這種掐訣方式,此前他五心朝天,雙手合十都試過,效果卻都不好,用了陰陽決之後才得以成功。
包括散盤也是,雙腿自然合在一處,稱之為散盤,葉平最初修煉入靜,用三個月的時間練靜坐,從單盤練到雙盤,最後又回到散盤。
散盤,就是電視中那些大俠們的修煉方式,雙腿自然放置交叉,而雙盤又稱作跏趺坐,即左腳置於右腿上,右腳置於左腿上,形成盤坐,是瑜伽修煉中最常用的冥想方式。
跏趺坐難度極高,前三個月葉平每天都氣脈不通,雙足如同針扎一般,三個月後他才勉強能夠用跏趺坐完成每日的靜坐修煉。
葉平雙腿散盤在一起,隨後慢慢的合上雙目,將白日的所有雜念層層拋除,最後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靜”的狀態。
所謂“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
葉平收心攝神,很快就步入靜寂當中,隨後腦中一輪月光顯現,葉平與性光合在一處,整個人進入了凝神的狀態。
似乎是過了很久,又似乎隻過了一瞬間。
葉平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道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聞到一股清香的氣味,正是窗外的一株白玉蘭。
葉平輕輕一嗅,這白玉蘭的香氣便送入鼻中,令他十分舒適,眼見時間正好,葉平便站在窗前,開始今日的吸風飲露。
王湛的房子在一個上了年頭的家屬院中,據他說這是他們家最早的住址,後來王湛長大,父母離婚,他便搬回了這裡。
不過即使是這樣,這一片地方也價值不菲,秦都市正值發展期,房地產潮轟轟烈烈,房價也飆升的很快,而同時暴漲的還有租金,葉平如果不是轉正的話,也不會想到要從這裡搬出去。
畢竟王湛雖然有很多毛病,但也算是個不錯的室友,而且對自己也夠義氣,只是葉平隱隱約約感覺自己要到了破境的關口,如果沒有靜室,恐怕很難繼續修行。
這也是他為什麽答應韓金東去寫劇本的原因,在世間修行,法侶地財都是十分重要的,而現代社會,財又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環,葉平剛過實習期,博士又沒畢業,手中拮據呀。
想到這裡,葉平收拾洗漱之後便走出了門,今天早上和韓金東約好的,要去那個傳媒公司看一看,葉平拿出手機查好路線之後便去坐公交車。
由於是早高峰,今天的公交車有些擁擠,葉平運轉身中真氣,才勉勉強強站穩身體,葉平一手抓著公交車上的扶手,一邊凝神聚氣。
如此擁擠的環境,周圍的氣息自然十分的紊亂,而且也十分嘈雜,不過這一切對於葉平來說,卻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當初葉平一心撲在修煉上,為求靜寂之道,去遍了各種環境,最終效仿先輩,於鬧市中讀書,公交車已經不算什麽惡劣環境了。
甚至於,當初他還嘗試在有著上百名大媽的廣場上求靜,
耳邊全是大音箱的噪音,初開始難上加難,但葉平以聽息法將繁音化簡,最終與息同隱,達到了靜的狀態。 相比之下,這區區的公交車也不算什麽了。
正當葉平在凝神中的時候,忽然間一個耳光扇了過來,葉平靜中忽然有所感,一手抓住打來的手,隨後睜開眼睛。
“你為什麽要打我。”
葉平看著面前向他打來耳光的人,這是一個女人,妝容很厚,白色的粉底掩蓋住了眼角深深的紋路,她的年齡至少比表面上的要大五歲左右。
女人手被抓住,憤怒的說道:“你放開我!你個臭流氓,剛剛是不是你趁人多過來蹭我的,還伸手,我可去你嗎的,不要臉!”
周圍人的眼光已經圍了過來,眼中充斥著鄙夷,疑惑,譏諷,還有些幸災樂禍,有的人純屬看熱鬧,當然也有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葉平看著自己的位置,自己正好在女子的身後,不過兩人之間明顯還是空出來一點點,葉平在靜中身體自然移動,再加上人太擠,很有可能和女子碰在了一起。
不過手肯定不是自己伸的,而且自己就算和這個女子碰在一起,入靜的過程中也不可能做出蹭的動作,肯定是有人在渾水摸魚。
“小夥子,我說你也真是的,看你白白淨淨文文氣氣的,看上去就像是念過書的,居然還做這種事情,被人家發現了就道歉唄,還抓住人家的手幹什麽?”
在旁邊座位上坐著的一個大媽說道,這個大媽看上去五十歲的樣子,身強體壯,剛才有人下車,葉平身邊空出一個座位,大媽從後面擠過來,他便沒有坐這個位置。
葉平原是好意尊老愛幼,這大媽一句謝謝都沒說,現在居然還開始指責他,實在是令葉平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大媽,事情沒有了解之前,千萬不要胡說八道,您不是警察,也無權給我定性,如果再空口汙蔑我的話,我可以告你誹謗。”
葉平回懟過去,這種情況下氣勢決不能弱,不然如果真的被當成流氓,那就真的洗不清了,當下的事情一定要當下解決。
“至於你,我隻說一次,我沒有非禮過你,現在都21世紀了,公交車上有監控,如果你非要認為是我,大可以去查監控,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警察局報案,但請注意,嘴上不要不乾不淨的。”
緊接著葉平放開了抓著女子的手,雙目盯著面前女子的眼睛,看上去光明磊落,正氣凜然。
那女子一時有些心虛,又有些害怕,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縮了縮。
女子沒說話,那大媽倒是不樂意了,自己平常在菜市場戰鬥力超群,又經常好為人師,沒想到今天被這麽個小年輕懟了,這口氣哪能咽得下。
於是大聲道:“我說你怎麽了,我這個年齡都能當你媽了,你懂不懂什麽叫尊敬老人,我告訴你,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小姑娘別害怕,我女婿就在公安局上班,今天我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
大媽邊說邊蹦唾沫星子,葉平不動聲色的向後避了避,隨後說道:“我尊敬的是老人,而不是潑婦,至於這位小姐,我和她的問題我們會解決,不用您來主持公道。”
隨後葉平上前說道:“我剛才和你的距離的確比較近,但我確實沒有對你鹹豬手,公交車上有監控,如果你實在懷疑,我們可以等公交到終點站讓司機把監控調出來好嗎?”
女子看著葉平的眼睛,也有一些疑惑了,她等會要去上班,自然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於是遲疑的搖搖頭。
緊接著大媽又開始跳腳了,“你怎麽能害怕這種黑社會呢?他今天敢非禮你,明天就敢強奸,你今天放過他, 不知道他又會禍害誰。”
葉平無奈的看著面前的大媽,這扣帽子的功夫果然了得,自己剛才還是個念過書的文靜青年,現在就變成黑社會了,很明顯女子都不在追究了,她卻緊咬不放。
看樣子自己剛剛戳破了她的“權威,”令她惱羞成怒了,這大媽看上去平常就喜歡仗著年齡優勢到處教訓人。
放在親戚中就是那種表面上勸你嫁人或者考什麽單位,實則是在炫耀自己的孩子如何如何,卻還裝著一幅為你考慮的樣子。
葉平忽然想到一句話,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這大媽年輕的時候戰鬥力肯定也不俗。
葉平歎了一口氣,隨後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是林警官嗎?
嗯,我是葉平,我在公交車上,這發生了一起猥褻事件,嗯,有攝像頭,我和受害者在一塊,對,還有其他的目擊者。
我們現在都在車上,是的,希望你們趕快出警,地址是創新路二路口。”
葉平說完剛打算掛電話,大媽卻搶過手機,葉平早有預料,沒有防禦,任由她搶過。
“你好林警官,這裡的事情是個誤會,你們不用出警,我們自己就能協調了,實在不用麻煩你們,對對,這是個誤會。”
隨後大媽便掛掉電話,將手中的手機甩給葉平,正好這個時候到了一站,大媽馬不停蹄的便離開了公交車,緊接著人影一晃就看不到人了。
葉平震驚的看著大媽溜走的速度,這身法還有速度,恐怕連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