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我是洛天豪的女兒?”韓洛靈臉上充滿了驚訝,她說道,“這怎麽可能,我是韓王在路邊撿到的,怎麽可能是洛天豪的女兒?”
韓旭同樣也是難以置信,當年武皇帶領四大異姓王,集結了當年大武皇朝九成以上的超凡高手覆滅魔宮,如果韓洛靈真的是洛天豪的女兒,他們怎麽可能放過她。
“我也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魏王說道,“當年我們殺入魔宮總壇的時候,洛天豪已經走火入魔命不久矣,不過他半步聖境的力量依舊非我們任何一人所能力敵。”
“即使武皇和我們四人聯手,我們依舊被洛天豪重創,最後,洛天豪是因為走火入魔力竭而亡。”
魏王慢慢講述著自己的回憶:“洛天豪死後,武皇擔心魔宮會死灰複燃,便命令我們四個分頭追殺魔宮弟子和洛天豪的妻女。”
說到這裡,魏王歎了一口氣,似乎猶豫了許久,才繼續往下說。
“或許是為了確保你的安全吧,魔宮的幾位核心弟子帶著你混入一群外門弟子中逃走,可韓立卻似乎知曉你逃跑的方向,直接追了上去。”
“等我和師妹到的時候,正看著韓立將你從血泊中抱起,師妹看見你,動了側影之心,便勸說韓立將你的事情瞞了下來,並悄悄收養了你。”
韓旭認真聽著,越聽,越是覺得整件事有些蹊蹺。
韓立一開始就能確定韓洛靈逃跑的方向,而且在魏王和慕瑤追上去之前,顯然是韓立出手殺死了保護韓洛靈的所有魔宮高手。
一個如此殺伐果斷的人,幾乎不可能被一個小女嬰激發惻隱之心,到了韓立那般境界的人,心早就已經堅硬如鐵。
而且從韓立安排韓洛靈接近武皇就可以看出,他早就想好了要怎麽去利用韓洛靈的身份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越是往深處想,越是覺得韓立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在布一盤很大的棋。
突然,韓旭想到了什麽,他看向韓洛靈,只見她臉上的神情不太對勁。
如果魏王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包括他和韓立在內,武皇和四大異姓王,便都是她的殺父仇人。
果然,韓洛靈神色複雜地說道:“也就是說,我的親生父親,是被你們聯手殺死的?”
魏王顯然已經想到韓洛靈會這麽問,他之前講述的時候,數次停下,內心掙扎猶豫,便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告訴韓洛靈真相。
他早就看出了韓旭和韓洛靈之間的感情,所以他擔心一旦說出真相,會影響到他們兩人的關系。
韓立是韓旭的親生父親,不管他倆關系如何,但血緣關系都是抹殺不了的事實。
而他自己,又是韓旭親近的長輩。
可現在,他們都成為了韓洛靈的殺父仇人,如果韓洛靈想要報仇,又將置韓旭於何地。
可最終,魏王再三權衡之後,還是決定說出真相,因為真相總有一天會揭開,這是韓旭和韓洛靈遲早都要面對的問題,根本無法逃避。
與其日後被別人揭開真相,導致局面向難以控制和預料的方向發展,不如現在就由他親口道出。
更重要的是,魏王不願意看見韓旭和韓洛靈之間存在謊言和欺騙。
於是,面對著韓洛靈的質問,魏王說道:“你可以這麽說,雖然你父親的根本死因是走火入魔,但我們進攻魔宮聯手與他大戰,卻是加速他死亡的原因。”
“你之前說過,魔宮修士,其實都是好爽仗義之人?”
“在我看來的確如此。”
“那魔宮弟子在外可是無惡不作?”
“並不是,魔宮弟子通常都在北境活動,輕易不會外出,即便與一些江湖門派偶有紛爭,但也沒有做出大奸大惡之事。”
“那我父親可是世人口中所說那樣是個魔頭?”
“不是。”魏王搖了搖頭,歎息說道,從他眼中,能看見他心底的無奈和後悔。
韓洛靈眼眶已經紅了,她突然吼著說道:“那你們為何要覆滅魔宮?為什麽要殺我父親?”
魏王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原本我和夏滔也是反對這件事的,但是突然有一天,韓立得到魔宮叛徒的消息,說洛天豪正在衝擊聖境,並且他說一旦成功破境,便要一統天下。”
“所以,皇室怕了,他們怕武家的天下被顛覆,於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洛天豪除掉。”
“又是可惡的權利鬥爭,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或許只是奸人挑撥,或許我父親並沒有爭霸天下之心呢?”
“帝王之心都是如此,寧可錯殺,不可漏殺,在武皇看來,無論你父親有沒有想過要爭霸天下,但他突破之後,便會有覆滅武家的實力,武皇不會允許有人威脅到他,當年我們幾個作為將軍,不得不服從命令,進攻魔宮。”
“你們,你們都是我的殺父仇人,是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韓洛靈突然情緒失控地吼道。
如果她有自己的父親,就不會有那麽悲慘的人生。
如果她有自己的父親,就不會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
如果她有自己的父親,就不會只能一個人挨過一個又一個孤獨寂寞的長夜。
魏王很理解韓洛靈此時的心情,他說道:“你如果想要為你的父親報仇,就動手吧。”
韓洛靈紅著眼,聽了魏王的話,雙手緊握成拳,指尖的骨節捏得哢哢聲響。
突然,她取出一柄匕首,飛快地朝著魏王的胸口刺去。
本來魏王可以輕而易舉地避開,可是他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點躲避的意思也沒有,甚至還壓製著因受到威脅而自動想要爆發的靈力。
“魏叔!”
“洛靈不要!”
韓旭喊道。
匕首,停在了魏王胸前一寸,韓洛靈沒有真的刺下去。
哐當一聲,匕首落在地上,與之同時落下的,還有韓洛靈眼角滑落的淚水。
她決然轉身,推開門就衝了出去。
魏王朝韓旭喊道:“還不快去。”
不等他說完,韓旭已經跟著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