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有自己專屬的衙門,此時,韓旭就身在刑部的衙門之中。
在他兩側,兩列衛兵舉著又厚又寬又長的長杖,這種長杖是用堅硬無比的驚龍木打造而成,一仗下去,五品以下的武者當場就會皮開肉綻。
長杖上,似乎還殘留著鮮血的腥氣。
整個前堂裡,充滿了肅穆卻又陰森的氣氛。
堂上坐著的是一位面帶凶相的中年男人,從官服上看,竟然也是位列四品的高官。
“堂下可是韓旭?”那人猛然一拍驚堂木,對著韓旭問道,話音剛落,兩側衛兵齊聲高呼威武。
韓旭冷眼看著他,拒不回答,來的時候分明說的是問話,現在倒好,直接把他丟到了衙門之中,分明就是審問。
讓一個四品官員,審問韓王的兒子,靈妃的弟弟,韓旭已經在猜想這一切究竟是誰的安排。
他記得白依依說過,刑部是支持五皇子的。
“大膽,竟敢藐視刑部衙門!”堂上的官員見韓旭不說話,立刻開口呵斥,一時間,長杖頻繁敲擊地面的聲音響起,那獨特的節拍,似有擾亂心智的效果。
韓旭冷聲說道:“我是韓旭,韓王的兒子,靈妃的弟弟,我一向奉公守法,品行端正,你對我開堂審問,似乎不妥吧,大人!”
“哼!黃毛小兒!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們刑部隻講法理,不看背景。”
“隻講法理?”韓旭冷笑,道,“那你便說說看,我是犯了哪條法,違了哪條理?”
“驍騎將軍王潛被殺的事情你可知道?”
“開玩笑,王潛是誰我都沒見過,怎麽會知道?”韓旭反問道。
“實話告訴你,有人發現了王將軍的遺體,經過刑部勘驗,證實他死於白衣劍魔之手。”
“白衣劍魔是誰?和我又有什麽關系?”韓旭說道,“這位大人,話可不能亂講的。”
“和你有什麽關系,這就要問你自己了。”那官員說道,“有證人提供消息,稱是你請白衣劍魔出手,在王城中殺死了王將軍。”
“真是笑話,我有動機嗎?”
“我們調查過了,你和王將軍的兒子才發生過衝突。”
“麻煩你們刑部查案的時候,動點腦子好嗎?”韓旭鄙夷地說道,“如果我認識白衣劍魔,並能夠請他殺人的話,會被你們押到這裡?”
“別以為三言兩語,就能把罪責栽贓到我身上,如果你們有證據,就盡管定我的罪,如果沒有證據就想冤枉我,你自己想好後果。”韓旭面對刑部的四品大員,氣勢上絲毫不弱,他知道刑部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和白衣劍魔有關系。
因為那就是他本人,怎麽可能找到證據證明他自己是兩個人。
如果要說是韓旭殺了王潛,這種話,說出去恐怕連街上的乞丐都不會相信。
你個不會修煉的廢物,別說殺了,傷都不可能傷到一位九品高手。
讓韓旭有些擔心的,是今天這件事背後的意義。
如果只是想針對他,韓旭根本不會在意,因為不會有任何結果,但韓旭猜測是有人想以他為突破口,去針對韓洛靈。
所以,韓旭不能讓這些髒水潑到自己身上。
“韓旭,衙門之上,威脅審訊官員,你可知該當何罪?”
“你有種,就把我下獄處刑。”韓旭鏗鏘有力地說道,“如果你不敢,那對不起,我沒時間陪你們胡鬧。”
說完,韓旭轉身就走。
“放肆,刑部衙門,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來人,把他拿下!”
那官員一聲令下,韓旭身前的兩名衛兵揮動長杖,攔下了韓旭的去路,走出幾名衛兵,拎著鐵索準備直接把韓旭捆了。
可就在這是,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雙方爭執的嘈雜聲,然後又有幾聲刀劍碰撞的聲音。
接著,只見一道人影飛掠而來,轉瞬即至。
“誰敢動手?”
一身銀鎧的張池走入衙門,凌厲的眼神睥睨四方,受他氣勢所攝,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張統領?”韓旭見前來之人竟是張池,心中有些詫異。
“韓公子,靈妃娘娘得知你被刑部帶走,特命在下來接你。”
“爾等還不退下!”張池一間四周的衛兵還圍著韓旭,怒喝一聲。
衛兵們沒有得到上峰命令,雖然有些害怕張池,但都沒有絲毫退讓。
張池眉頭一皺,雙臂一抖,臨空揮出兩掌,雄渾的力量激起狂風,圍在韓旭身邊的近十名衛兵頃刻間被掀飛了出去。
感受到張池的精純靈力,韓旭心想這位天策軍三隊統領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即使在九品之中,也當屬高手,若潛心修煉,未來或有機會位列超凡。
“大膽,竟敢擅闖刑部衙門,來人,格殺勿論!”那四品官員雖然驚歎張池的實力,但這裡是刑部大本營所在,暗中不乏高手。
可他的話剛說完,只見張池取出一塊令牌,即便是在這並不明亮的衙門裡,令牌上也閃爍著熠熠光輝。
見到這塊令牌,那四品官員差點失了聲,結結巴巴地問道:“天…天策軍?”
“天策軍三隊統領, 張池!”張池說完,收回令牌,來到韓旭身邊,這時,從門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數十名天策軍將士魚貫而入。
看樣子,是和外面的守衛動手了,不過他們氣息平穩,銀色鎧甲上連一絲灰塵都沒有,顯然沒費多大力氣。
“張統領!”那四品官員回過神來,說道,“我們請韓公子前來問話,是為了驍騎將軍的案子,按照程序,你們不應該插手吧。”
“我奉靈妃娘娘之命,來接韓公子,阻攔者,殺無赦。”張池面無表情地說道,一股肅殺之氣彌漫而出,就連四周的溫度仿佛都降低了幾分。
那官員還想說什麽,但想了想還是沒敢說出口,天策軍雖然沒有官階,但他們是天子近衛,身份特殊,且個個身手不凡,一般情況下,沒人敢招惹。
“韓公子,請!”張池說完,就不再理會堂上的官員。
韓旭抱拳,笑著說道:“有勞將軍,若不是你及時趕來,恐怕我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說完,在天策軍眾將士的簇擁下,韓旭昂首闊步地走出了衙門,離開了刑部。
他前腳剛走,衙門後堂便走出一位臉色陰沉的官員。
見到此人,剛才審問韓旭的那人趕緊行禮說道:“邢大人,這…”
此人便是刑部尚書邢開,他揮了揮手說道:“不怪你,退下吧。”
那人走後,邢開看著韓旭和張池離開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