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不花此刻正在帳中發愁,這裡很不安全,還不知會不會有別的野獸來襲。
手下士兵折損了一個,剩下一半人還被怪獸咬傷後麻痹了胳膊難以作戰,如果到了晚上雨還不停,無法點起火把照明,假如再來更多的吸血怪獸襲擊營地,恐怕將是凶多吉少。
完顏不花讓帳外士兵把黑罕木顏叫來商議,黑罕木顏進帳把陣亡士兵的腰牌和武器給他,問道,
“將軍有何吩咐?”
完顏不花蹙眉道,
“送糧的事已經和我們無幹了,眼下保命要緊。怪獸如果晚上再來襲,這雨一直不停,你可有什麽好辦法?”
黑罕木顏建議道,
“最好能找個安全容身的地方,野獸多是晚上覓食,在林子裡過夜確實不安全。”
完顏不花想了想,
“你們都沒有馬匹,還是我去四處探探情況吧,你在這裡守好營地。”
黑罕木顏搖頭道,
“將軍不可獨自出行,何況您的馬被怪獸咬傷,恐怕也已經被麻痹了,一時也行動不便。”
完顏不花點點頭,看地上臥著的大紅馬,半天也不挪動,估計同樣是被怪獸口涎麻痹了身體,不休息兩天,恐怕緩不過勁來。
黑罕木顏繼續說,
“屬下願帶兩個弟兄四處查探一下,如果能找到安全的駐扎地,再回來請將軍帶弟兄們同去。”
完顏不花搖頭,
“沒有馬匹,這些糧食可不好帶走啊。”
“將軍,這裡四處也沒有人,我們可以先帶走一部分糧食,余下的暫時放在此處,料想一時也不會有事。”
他頓了頓,看了看完顏不花的臉色,
“而且我看四周叢林密布,地勢高低不平,馬車恐怕也不易出去啊。”
完顏不花點點頭,心想這個老軍頭兵油子,倒是有幾分主意,是個人才,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他自己是個猛安,也就是千夫長,手下有十個謀克也就是百夫長,黑罕木顏只是個十人小隊的什長,以前也不大溝通交流。
“那好吧!你帶人去往有山的方向去尋,一路要注意安全,沿途留好路標,見到山嶺後馬上就回來,我們一起在山上挖洞住。”
他歎了口氣,
“沒想到我堂堂的一個金國將軍,不能繼續在沙場上建功,卻要在這裡做個山大王了。”
不要說這裡根本出不去,即便能出去他也不敢回軍營了,差事辦砸,回去也是軍法從事。
黑罕木顏笑道,
“將軍,上沙場難免會馬革裹屍,留在這裡說不定還是條活路呢!”
說完領命告辭,出了軍帳。
黑罕木顏爬上大樹,四處看了一圈,黃花叢那一面看不到山,相對的方向隱約有綿延的山嶺。而且吸血怪獸是往黃花叢那一面逃的,去那個方向顯然不安全。
於是他帶了兩個機靈的士兵,一路留好路標,朝著遠望有山的方向前行。
好在慕昆已經滅殺了致命刃齒虎和巨蜘蛛,否則幾人此行路過之前刃齒虎和巨蜘蛛的地盤,必定會凶多吉少。
走了幾公裡後,黑罕木顏發現了溪流,頓時大喜,雖然他們有糧,而且也能在野外獵殺野獸吃,不過沒有水可不行,看溪水中還有魚在遊動,他更是喜出望外,拿定主意找個離溪水近的山嶺扎營。
於是他們跨過了溪流一直前行,冒著大雨一路上也沒有碰到較大的野獸出現,路上偶爾碰上些草叢中竄出的蛇,
也都被他用鋼叉挑飛了,走了兩公裡後,他們來到了一片綿延的山嶺邊。 查看四處並沒有人,山嶺地勢平緩上去不難,遠看嶺上似乎有個自然形成的挺大的山洞,這還省得眾人費力挖了。
他記起完顏不花的交代,顧不上探查山洞,做好標記後,帶著兩個兵士返回營地。
他找的這處山嶺,位於慕昆他們住的小山梁以北三公裡處,離溪流兩公裡左右,距離巨蜂巢穴他們的營地,大約有六公裡地。
完顏不花心裡煩躁,讓士兵在帳內做些吃的,他看著陣亡士兵的武器,猶豫片刻,還是讓人把馬車夫叫了來。
馬車夫畏畏縮縮地進了軍帳,他以前從沒和將軍單獨說過話,做為一個宋人,出於對金人的憎恨和畏懼,躲都來不及,哪還敢接近。
滿地都是雨水,他也不知該跪不該跪,躬身囁嚅著問,
“將...將軍,找小...小人何事?”
完顏不花一向瞧不起宋人,認為他們大多怯懦膽小,唯利是圖,一看這馬車夫也是個膽小軟弱的模樣, 反倒放心了。
事急從權,他準備把陣亡軍士的武器交給他,方便保護馬匹,需要的時候可以上陣廝殺。如果馬車夫是個果敢膽大的人,他反倒不放心了,以免手上有了武器,會對他們不利。
“你叫什麽?”
“草民吳仁實。”
完顏不花把腰刀和鋼叉給他,
“這裡環境凶險,你把武器拿上,以後聽黑罕木顏指揮,平時保護馬匹,戰時上陣殺敵。”
吳仁實擦了擦汗,不知是禍是福,小心翼翼地接過兵器,告辭出了軍帳。
黑罕木顏回來稟明了情況,完顏不花當即下令眾人收了軍帳冒雨離開此地,前往山嶺去宿營。
馬匹此時負重難行,但還可以勉強前行,他和吳仁實各牽了自己的馬匹走,命五個沒有受傷的士兵一人背了一百斤的糧食,還剩一半的糧食存在馬車裡,準備在山梁上落了腳再運回去,另外他讓吳仁實背了一袋鹽,負責做飯的軍士帶好了灶具。
慕昆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離開了巨蜂巢穴旁,這個首領的決定很明智,如果白天不離開,晚上會被吸血怪獸襲擊,一旦天晴了巨蜂們出來,那才真正是一場災難,有兵器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他擔心這些士兵是去小山梁,站在樹頂看了半天,發現這些人是往小山梁上遊方向去的,他放下心來,招呼諾雅下了樹。
樹下馬車裡的半車糧食被油布笘蓋著,慕昆打開看了看,主要是些粟米,其中有一袋是大米,一袋是小麥,另外三袋是粟米,每袋軍糧都是一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