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昆把山狼內髒喂給小恐鶴,諾雅伸手接了過來,
“去喂你那隻小恐鶴去,塞伊斯由我專門來喂,以後它只能聽我一個人的。”
慕昆一聽樂了,這家夥長大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聽話呢,希望諾雅說的是對的,它把睜開眼第一次看到的人當做是自己的父母,而且即便長大後也會一直聽父母的話。
慕昆起身回自己的山洞,走到諾雅山洞邊時,發現天色陰沉,烏雲密布,可能馬上就要下雨了。
剛回到自己山洞裡,鬥大的雨點就在洞外落了下來,劈劈啪啪地砸在地上,空中響起了一連串的炸雷。
燕雲和巧娘也趕緊跑下山梁頂,回到了洞中。
慕昆已經逐漸熟悉了這裡的氣候變化,在洞口看到了空中那誇張的閃電,他心裡明白,今天又該去窪地看看了,不知這回窪地又會來什麽樣的不速之客。
慕昆帶齊全部裝備,去把諾雅也叫上,這回一人拿了把燕雲兄妹的傘,二人直奔窪地而去。
天空中閃電大作,響起一連串的雷聲,氣勢驚人,就如同在耳邊炸響一樣。
二人緊趕慢趕到了窪地,同樣藏在了之前各自選的樹上,耐心地等待,想看看窪地究竟會出現什麽。
慕昆示意諾雅,還是像上次一樣,彎弓搭箭對著窪地,如果出現的是有威脅的猛獸,就直接射死,免得它進來殘害其他動物,威脅自己的安全。
如果猛獸大到根本沒把握射死時,就不要動手,安靜地躲藏著。希望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遠處響起了一連串的雷聲,像是炸在了地上,遠望去,閃電也仿佛是劈到了地面上。
慕昆眼睛緊盯著窪地,然而窪地這次並沒有引來雷電,也沒有出現什麽異象。
慕昆感到很疑惑,這就奇怪了,為什麽同樣的雷電天氣,這次窪地卻什麽也沒有出現呢?
窪地也沒有出現類似之前的一圈閃電,異象的消失,可能和這個有關。
難道並不是每次雷雨天都會出現異象嗎?
慕昆心中狐疑,又耐心地等了半個小時,明顯過了異象出現的時間了,窪地裡還是什麽也沒有,確實沒必要再等下去了,於是他和諾雅一同回了小山梁。
半路上慕昆問諾雅,今天窪地什麽也沒有,她是怎麽看的,結果諾雅怪聲怪氣地回答他,
“怎麽,我的慕昆先生是期望再來一個大美女嗎?沒有新人來,你好像很失望啊。”
慕昆沒明白她這是鬧的哪一出,也就沒再搭理她。
回了山洞坐在火堆邊,巧娘在一旁縫製著狼皮衣服,燕雲在做著一些門窗部件,諾雅拿了些吃的喂給小恐鶴“小朱”,飛貓德雷斯在刃齒虎皮上呼呼大睡,它倒挺會選地方。
諾雅不讓慕昆喂她的小恐鶴塞伊斯,卻跑來喂慕昆的小朱,果然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公主做派。
慕昆此時的心思根本就沒在身邊這些人身上,諾雅做了些什麽他絲毫也不在意,他還在琢磨著窪地的事情,不明白為何和以前不一樣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忽然,遠處隱約響起了槍聲。
雖然聽起來距離不算近,不過慕昆相信自己沒聽錯。
慕昆一驚,難道還是又來什麽人了?還帶著槍?而且這回不是從窪地出現的!
慕昆問諾雅是否聽到了槍聲,諾雅剛才沒太留意,白了他一眼,
“想什麽呢?這裡怎麽會有槍聲。”
話音未落,從遠處又傳來幾聲槍響,聲音不大,但能聽得很清楚。
諾雅這次聽到了,臉色古怪地和慕昆對視著。
慕昆苦笑,雷雨天果然還是送來新人了,只不過不知什麽原因,這次沒有出現在窪地裡面。
自己的弓箭,恐怕並不是槍械的對手,希望此人是個好人。
燕雲兄妹倆所處的戰國時代自然是沒有槍械的,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槍聲,並不知道這種聲音意味著什麽。
巧娘怯生生地問慕昆,
“慕先生,你們早晨出去,發現什麽了嗎?看你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慕昆想了下該怎麽說,
“我沒事。早晨出去沒發現什麽,不過剛才的聲音表明,又有人來這裡了,目前不知是敵是友。山洞裡很安全,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雖然慕昆是在安慰她,不過聽說附近有陌生人來了,可能還會帶來危險,巧娘的臉色還是緊張了起來。
諾雅問慕昆,
“我們需要出去看看嗎?”
慕昆有些猶豫,對方有槍,如果有惡意的話,出去查看太危險了。
他忽然發現,擁有槍械的人,比猛獸更可怕。
外面下著雨,出行不方便,他決定就在山洞裡呆著,哪也不去了,山梁下有壕溝陷阱,無論什麽人都輕易進不來,他準備這幾天和諾雅輪流在洞口觀察,看會不會有人過來。
趁現在人還在遠處,慕昆帶著眾人去壕溝裡取水,把洞裡的盛水容器都裝滿了,新做的銅浴桶也暫時被用做水缸灌滿了水。
發現儲水容器不足,他這才想起來有必要做幾個和銅浴桶類似大小的銅水缸,可以多存些水。
想到了就馬上去做,他先用竹蔑片編了個大竹筐,然後在上面糊滿泥,再把表面弄平滑,製成鑄造銅水缸的泥模,拿到火堆邊烤乾。
接著他準備在山洞裡挖一個與泥模相仿,比泥模略大一圈的洞。
挖洞的時候,他有了個意外的發現,挖出了一個裹了好幾層油布的木匣子。
木匣子和它外面裹的油布都已經基本朽壞了,好在木匣子裡面的油布還都是好的,油布裡面放著一張羊皮地圖。
毫無疑問,這是那位枯骨先生的遺物。
當初他最後一次離開山洞的時候,把鋼鍋藏在了洞壁根泥封的小洞裡,還特意把自己探索周圍環境後繪製出的地圖,挖坑深埋在了洞裡,究竟是出於什麽樣的考慮,慕昆不得而知。
那麽,既然能留下地圖,他是不是還應該留下些別的什麽,比如,日記?
如果有枯骨先生的日記,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或許他就能搞明白一些事情。
但是在木匣子裡,只有一張羊皮地圖。
他約略地看了一下,發現枯骨先生手繪的這張地圖,和自己已經去過的區域是吻合的。
不過奇怪的是,地圖標注的溪水下遊方向盡頭處的“神秘灰霧”,比他自己探測的距離要遠的多,他探測的是距離小山梁四十公裡,而地圖上標的是一百四十公裡,其間多出的一百公裡,還標注了一些別的他不知道的區域。
這更加說明,灰霧是會移動的。
今天的情況表明,出現異象的地點也是變化的。
慕昆忽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異象地點的變化,和灰霧的移動或許有著直接的關聯;另外,在一定時期內,它們都是穩定不動的。
具體的情況,比如灰霧和異象位置的穩定期是多少天,灰霧移動和異象地點的變化到底是隨機進行的,還是有著某種固定的規律,自己並不清楚。
他想在地圖上看看,其他三個方向的盡頭處都是些什麽,遺憾的是,其他三個方向枯骨先生或許都沒能走到盡頭,他並沒有標注出來。
從地圖上來看,和他已經探索過的地方相比較,這個地方未知的區域,要比自己想象的大得多。
這張地圖很有用,慕昆準備以後在這張圖的基礎上繼續繪製探索地圖。他還用原先的油布包著羊皮地圖,仔細收在了隨身衣袋裡。
慕昆繼續做剛才的工作,把洞挖好,洞底和四周都用水打濕,用泥糊平滑, 然後再用木柴烤乾,銅缸的外范就有了。
他把竹筐泥模筐口向上,懸空放進泥洞裡,調了下竹筐泥模和洞邊以及洞底的間距,讓諾雅用削尖的短木棍,從竹筐泥模內側穿過上沿插在洞口邊固定,前後一共用了十幾根木棍插了一圈,這才固定好。
燕雲留意了一下他的做法,
“慕先生,你這個辦法挺不錯,速度也快,我去給你冶煉黃銅水。”
不久,燕雲端了一滿鍋黃銅水進洞澆鑄,連續進行了幾次後,很快就把銅缸成功鑄了出來。
等銅缸冷卻後,慕昆摸了一下缸壁和缸底,厚薄略有不均,不同批次澆注的銅水處有接痕,倒並不影響使用。
他讓燕雲繼續去冶煉黃銅水,然後把竹筐泥模重新糊泥,泥洞也修整了一下,繼續依法鑄造,一口氣又做了三個銅缸出來。
把四個銅缸都儲滿水,撒些明礬淨化,燕雲很快做出了四個木缸蓋,蓋在了缸上。
這下慕昆就放心了,洞裡儲水充足,食物不缺,足夠四人用一個多月的,無論再來什麽人圍困,他也不用怕了。
他打定主意,這些天繼續製作狼筋繩,讓諾雅和巧娘一起幫著燕雲製做些木屋門窗,暫時不離開山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