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塗子青因著沒有護照的這個借口,又憑著一張杜子騰的面具,死皮賴臉地留在了我的身旁。
他這個人,雖說沒有劉建那麽乖順聽話,但在打聽消息,搜集情報這一塊,還是挺好用的。
我既領了陰差的銘牌,也就不得不承擔起這些抓陰魂,平冤亂的任務來。
有塗子青這樣一個廉價勞動力在陽間替我奔波,自然減輕了我的不少負擔。
久而久之,我也就不舍得把他趕走,再花大價錢去請個不知底細的手下了。
而就在我如此馬不停蹄,任勞任怨地為冥府忙了好幾個星期之後,還是沒能獲得半點關於真錢九七的消息。
恐怕,接下來,我就真的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麽?你要去找蔡久亮?”塗子青聽了我的這個想法,當即便露出了一副絕不支持的表情。
“冷靜,你先冷靜一下。”我衝著他討好地笑了一下,才接著開口道,“我知道你和蔡家有著深仇大恨,不屑與他們這種人為伍。可蔡久亮不也是他們蔡家這無恥家規下的受害者嗎?再說了,他現在被消除了記憶……”
聽到這處,塗子青忽地開口打斷了我:“你說蔡久亮被消除了記憶?”
“是啊…前些日子他來找過我,說當初在蔡家的那一戰,他被你所傷,失去了年少離家後的所有記憶……”
“放屁!當日冥府的人一到,錢九七就……”
“錢九七怎麽了?”一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便是猛地往上一提,忙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塗子青不自然地撇過了臉去,定了定神色,才故意抬高了聲音答道:“還能怎麽了?冥府的人一到,錢九七那王八蛋就立刻把我綁起來帶走了。我哪裡還有機會對蔡久亮這兔崽子動手?”
聞言,我點了點頭,開口應道:“我自然不信會是你傷的蔡久亮。所以,那日他來找我時,我也是這麽跟他說的。”
“那他怎麽說?”
我低頭沉思了一番,才答道:“我覺得他應當是不信蔡家人的鬼話的,但至於信不信我,我也說不好。那日,他也隻說了想同我合作,一塊查清楚當時發生的事情……”
我瞅著塗子青這愈發陰沉的面龐,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地便小了下去,“可是…我還沒找到機會再見他一面,就被那假錢九七發現了……”
“白白,你怕是被騙了。”
“啊?你說什麽?”
塗子青皺了皺眉頭,看著我認真地說道:“我說,蔡久亮並沒有失去記憶,白白你被他欺騙了。”
“不可能吧。他來找我的時候說的言辭切切的,不太像是裝出來的啊。”
塗子青聞言,冷哼了一聲,才接著說道:“我早就說過,他們蔡家人最是會裝模作樣了。蔡久亮的骨子裡既然留著蔡家的血,在這方面自然也是無師自通了。”
“我還是覺得你對人有偏見…”我眯起眼睛來,瞧了瞧他,毫不在意地說道:“再說了,我一個什麽本事都沒有的小小陰差,他來騙我,圖什麽呢?”
聽了我這句疑問,塗子青竟是忽地俯下身來,直直地盯著我,極為認真地開口說道:“圖我。”
“哈哈哈,你也太自戀了吧。”我一時被他逗樂了,止不住地便捧腹大笑起來。
而他卻是半分都沒有不自在的意思,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我跟前,目光柔和地看著我笑。
他這樣不羞不惱的模樣,不免讓我覺得有些詭異,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白白,自從出了那事,我好久沒見你這樣笑過了。”
我愣了愣神,沒有答話。
我又不是像他一樣缺心眼!
如果沒有值得開心的事情,又怎麽笑得出來呢?
又過一會,塗子青才終於收起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耐心地同我解釋了起來。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不單單只有我一個人在冥府之中上上下下尋找著錢九七的消息。
這個先前跟錢九七完全不對付的塗子青,竟然也暗暗地在陽間也出了不少力。
不過,錢九七既是早早地就做了冥府的陰差,同人間便沒有什麽牽絆了,塗子青如今只能在陽間行走,便也就隻好先打蔡家的注意。
當然,至於他究竟是真心想幫我找錢九七的線索,還是存了將他的寶貝“雙生”尋回來的心思,我也就不好直截了當地戳穿了。
“所以你說你親眼看見蔡久亮和他那個狠毒的哥哥在一塊商量事情?”
聞言,塗子青點了點頭。
“可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吧?畢竟在明面上他倆還是一胞所出的孿生兄弟,蔡久亮又剛剛失去了記憶,不曉得蔡久司那顆藏在底下的禍心。
如此看來,他同哥哥商量些家中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吧?”
“可我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說著,塗子青便沉了沉眼色,語氣生寒地接著道,“我親耳聽見蔡久亮跟那混蛋說,他們先前的那個目標對他起了防備之心,不好接近了。
先前我還一直在猜測,他們所說的這個目標究竟是誰。
如今聽了白白你的話,我才知道那個人…”
“是我。”我語氣冰冷地接上了他的話。
塗子青的意思很明確,他認為蔡久亮出於或名或利的原因歸順了蔡家,如今假借著失憶的名頭來接近我, 為的是從我這兒探查到二次越獄的塗子青的下落。
可我不明白的是……
“蔡家明明已經取走了你的雙生,為何還要對你緊追不舍呢?”
“雙生兩滅,誰主輪轉……這兩把刀,無論是缺了誰,都無法實現那個傳說。他們蔡家雖是得了雙生,卻完全不知道怎麽使用,自然就要尋我。”
塗子青果然知道關於這兩把刀更深層次的秘密。
我不由自主地扭過頭去,瞥了瞥那個藏著兩滅的櫃子,心中忽地冒出來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塗子青早就知道兩滅在我手裡呢?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是為了兩滅而接近的我呢?
那可是主宰冥府陰間的權勢啊,有誰能不心動呢?
“白白,你怎麽了?”塗子青大概是見我神色不對,萬分關切地湊上來問我。
我條件反射般地便是往後一退。
“你這是什麽意思?”塗子青的臉上一時便露出了一副真假難辨的吃驚面容。
而下一秒,他就反應了過來。
“白白,你這是在懷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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