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智戴就跟個交際花似的,花蝴蝶一般在酒宴上到處找人喝酒,就差飛起來了。
周邵樂的清閑,見左右沒人注意,終於對垂涎已久的大肘子下手了。
外酥裡嫩,咬一口滿嘴流油,好一頓獅子搖頭,啃了好大一會,終於啃不動了,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下。
喝一口水解解膩,不由心中腹誹,炒茶工藝實在是太難了,望月那小丫頭手都燙了不少水泡,還沒成功呢。
“好!”
一陣叫好聲響起,周邵抬頭,尉遲恭正跟一個壯漢角力。
那壯漢周邵見過兩次,印象不深,是大將牛進達。
牛進達也是一員猛將,只是吃了個頭的虧,五短身材,比尉遲恭矮了一頭,角力不佔便宜,被一個背摔砸在了地面上,咚咚作響。
“好!”
周邵熱烈鼓掌,就跟自己下場了似的。
尉遲恭耀武揚威,隨手抄起一根大骨頭,一口咬碎了,骨髓倒進了嘴裡,嘎嘎怪叫,聲震太極殿。
周邵看了看尉遲恭的大肚腩,又看了看武將這邊,除了李靖,都挺著大肚子,一身肥肉,走路都晃蕩晃蕩的。
都是猛將啊!
但凡名將、猛將,幾乎都有個大肚腩,關二爺都不例外。
很多人都覺得八塊腹肌的鋼鐵猛男才是名將們該有的模樣。
畢竟一身腱子肉會顯得更加威武,更能貼合名將們的形象。
其實八塊腹肌大都是在健身房裡練出來的,或者是通過一些營養品吃出來,在騎馬作戰的戰場上絕對不堪一擊。
八塊腹肌搭配一身腱子肉的鋼鐵猛男是很難在馬背上有所作為的。
因為馬背上作戰憑借的全是腰部力量,你的腹肌就是練到八十塊也沒啥用,因為發力點並不是腹肌,除非能練出八塊腰肌,那你就厲害了,雖然不一定能打得過呂布,但是打貂蟬是沒問題的。
最為關鍵的是在冷兵器時代,一層厚厚的脂肪是很有用的,首先它可以保護你的肌肉,其次在兵糧短缺得到時候,胖子絕對要比瘦子抗的時候久。
這才注定了歷代名將大都是些大腹偏偏的胖子,其戰鬥力和抗擊打能力遠遠勝於八塊腹肌的鋼鐵猛男,電視上那些長得眉清目秀四肢纖細的名將,都是騙人。
征戰沙場的士兵需要脂肪儲存能量,冷兵器時代,戰爭的持續時間往往不確定,漫長的攻守戰會穿短衣缺糧的情況。
這時肚子上厚厚的脂肪就是最佳消耗品。而那些看上去體格精壯的士兵卻無法抵擋住嚴寒和饑餓的嚴酷環境,身體會慢慢虛弱下來。
反觀那些大肚腩的士兵,他們更能熬到戰爭勝利。
虛胖只是在現代才有,古代的胖子都是實打實吃出來的,戰場上這些胖子力大無比。
在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渾身肌肉在戰場上的作用非常有限,古代的兵器的一般都很沉重,肌肉看上去很美,在力氣上的對比上,遠遠沒有胖子強。
因此在戰場上,能把刀劍棍棒耍得風生水起的,往往是你看不上的胖子。
古代選拔士兵和將軍的標準是:“弓馬嫻熟,膂力超倫”,也就是武藝高超,力大無窮。
就連徒步周遊列國的孔子,也是個力大無窮的胖子。
《呂氏春秋》中記載:“孔子之勁,能招國門之關”。
這道理,放到現代同樣適用。
我們可以看到世界大力士比賽中選手,各個虎背熊腰,完全沒有所謂的腱子肉,比拚的項目也是丟圓木、拖卡車、舉大石等。
擁有大肚腩的胖子是大將的真實寫照,就連“安左手奮七尺大刀,右手執丈八蛇矛”的關羽,在歷史上也掛著一張氣派無比的大肚腩。
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為了實戰為練就的身形。
胡思亂想的周邵,琢磨著回頭是不是給家裡兩位猛將兄加餐。
必須頓頓有肉,而且都吃好喝好。
沒有大肚腩,怎麽好意思稱猛將?
感受到一束挑釁的目光,周邵順著目光看去,原來是蘇東,不由撓頭,你這樣看著我是啥意思?
蘇東一臉挑釁,一首詩博的滿場喝彩,十分得意,他很想見識一下詩名滿長安的周邵到底能做出什麽好詩來,據說他的曲子詞更有名,不過那是青樓楚館傳唱之物,哪有詩來的高雅?
滿朝文武不以為意,周邵的誓言早就傳遍長安,人家說不作詩就不作詩,你挑釁人家就當沒看見。
狀元很了不起嗎?看這小子得意的樣子,沒個十幾二十年,估摸著是出不了頭了。
但是人家周邵不一樣啊,小小年紀已經是縣子了,屢立功勳,雖然不是戰功,卻比戰功更驚人,如今更是將作監丞,不出意外,十年左右,大唐就會出現一位最年輕的尚書,甚至是宰相也說不定。
離周邵最近的蘇定方湊了過來,笑吟吟的道:“人家要跟你比詩呢。”
周邵恍然,感情是找存在感來了,你找存在感就找吧,滿朝文武,大老粗多不勝數,找到自己身上就過分了啊。
周邵起身, 一臉歉意的道:“對不住了,做詩是不成的,我罰酒一杯吧。”
“周縣子明滿長安,莫不是怕了?”
酒這個東西,就不是個好東西,喝多了就容易出事,酒壯慫人膽嘛!
周邵眼中精光一閃,忽然笑道:“本官曾聽聞,淹少以文章顯,晚節才思微退,雲為宣城太守時罷歸,始泊禪靈寺渚,夜夢一人自稱張景陽,謂曰:‘前以一匹錦相寄,今可見還。’淹探懷中得數尺與之,此人大恚曰:‘那得割截都盡。’顧見丘遲謂曰:‘余此數尺既無所用,以遺君。’自爾淹文章躓矣。又嘗宿於冶亭,夢一丈夫自稱郭璞,謂淹曰:‘吾有筆在卿處多年,可以見還。’淹乃探懷中得五色筆一以授之。爾後為詩絕無美句,時人謂之才盡。
此謂之:江郎才盡。”
蘇東面色大變,這很明顯是在說他,不要猖狂,吟詩作賦,不是人家不會,而是不想。
江郎尚且有才盡之時,狀元又能否風光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