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長野之戰，戮佛之地

  對於倭人向導提到的瘟疫，三皇子他們嗤之以鼻，隨後請出鎮國寺的禪淨大師和覺海大師在前開路。

  佛法是金剛，普度眾生，驅散世間一切之惡。

  如大日輪照四天下，日升之時，明遍天下。

  “……恆河沙者，佛說是沙，諸佛菩薩，釋梵諸天，步履而過，沙亦不喜；牛羊蟲蟻，踐踏而行，沙亦不怒；珍寶馨香，沙亦不貪；糞尿臭穢，沙亦不惡。此心即無心之心，離一切相，眾生諸佛更無差別，但能無心，便是究竟。學道人若不直下無心，累劫修行，終不成道，被三乘功行拘系，不得解脫……”

  二位大師跨步丈量天地，一步一生蓮，念誦著至高佛法經文，渡世間厄難者過苦海，抵達彼岸。

  長野屍骨累累，屍瘴彌漫，遍地可見荒廢的町、屋，倭人向導看著軍隊安然無事穿過屍瘴區域，那些劇毒綠霧全部被神聖佛光驅散，驚得目瞪口呆。他給禪淨大師和覺海大師下跪磕頭，口裡喊著活菩薩、活如來之類話。

  同樣騎在馬背上，緊跟在晉安身旁的老道士湊到晉安身邊：“倭人也這麽信佛教嗎？”

  晉安點頭：“倭人不止找漢人借種，還崇拜漢人文化，比如道教、佛教、茶道等都照搬過去，除了文字不一樣，人文習俗方面幾乎就是另一個小康定國。”

  “佛教在漢土幾次興盛過，所以倭人也特別崇仰佛教，不過他們拜的不是大乘佛教，而是小乘佛法，比如勢力最大的兩個流派天台宗、真言宗，就都是屬於密教。”

  緊跟著晉安的老道士和劉泰都詫異看向晉安，老道士：“小兄弟你啥時候還來過倭島？難怪小兄弟你對倭人隨身背著枕頭、床單的事這麽門清。”

  晉安無語丟個白眼：“去去去，怎麽說話呢，你才門清。我說過我只是腹中雜學比較多。”

  老道士朝晉安嘿嘿猥瑣笑，有信幾分就不得而知了。

  隨著顛簸路段在馬背上上下起伏，晉安看向劉泰：“我們現在已經進入倭島，李胖子有說怎麽找到他嗎？”

  劉泰擔心望著綠色屍瘴後的蒼茫山林，搖頭：“頭兒只是讓我找機會突破封鎖，盡快被消息帶到江州府。頭兒引走那些叛黨的時候，臉上表情是赴死的決然，頭兒就沒想過能從那麽多人追捕中活下來。”

  劉泰感傷，眼眶通紅。

  騎在馬背上的晉安眺目遠望，遙望向視野盡頭的高聳入雲的蒼莽雪山：“李胖子的命很硬，天天喊著撞邪什麽事都沒有，這種人就算想死老天爺都不一定收他。如果李胖子逃過重重追捕，最後肯定會繞回長野，繼續他的刑察司之職，或許我們能在長野城與李胖子重聚。”

  長野在倭島有屋脊之稱，算是倭島海拔最高地方之一，這裡有鬱鬱蔥蔥的原始山林，有溫暖如春的山谷，有白雪皚皚的連綿雪山，有雲遮霧繞的高山峽谷，那些叛黨把老巢選在地勢易守難攻且能俯瞰四周動向的長野，肯定經過周密計劃。

  同為高海拔地形的相毗鄰新潟，是進攻長野的最有利地形。之前老道士問晉安，在新潟沙灘發現的土蜘蛛王廟宇會不會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還未進入長野前晉安不敢肯定，可隨著海拔越走越高，了解到長野地勢便利後，他覺得艦隊會選在新潟登陸，然後從新潟進軍長野，他們每一步動向都在叛黨的預料中……

  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對方為什麽不借助長野地勢高的優點，守住一兩個有利地形，狙擊他們？
  想到這，他把目光放向隨軍同行的玉京金闕、鎮國寺、天師府，或許有這麽多三境高手南下江南，超出了對方原本預料。

  這讓晉安想到另一件事，如果連那群叛黨都沒有預料到這種事，那麽玉京金闕、鎮國寺、天師府這麽多三境高手齊至江南，其中的真正目的或許並不是保護皇子南巡，而是暗中還有其它更重要的事要調查。

  而能大得過南錢北錢案，又能讓這麽多三境高手同行，答案呼之欲出，玉京金闕、鎮國寺、天師府事先已經得知消息，斷天絕地四象局之一裡的少陽局也在江南？所以陪同三皇子他們南巡。

  如果玉京金闕、鎮國寺、天師府、不老山…看來還有更多隱秘勢力蟄伏在江州府暗中不動，這些蟄伏勢力應該都在等待時機，爭奪機緣。

  一顆顆念頭碰撞，晉安一路上想到許多，揣摩天地大勢。

  這個時候，有偵察兵來報，前方發現一座扼守峽谷的要塞，只是如今要塞人去樓空，未攻自破，裡面許多守城器械都完好無損留下來。

  當大部隊抵達要塞，發現這裡果然是被主動丟棄，進一步應驗了晉安的猜測，他們的確是沒有料到會驚動到這麽多三境高手齊至江南，所以放棄沿路抵抗，打算集中全部力量死守一地。

  但是誰都能看得出，面對這麽多三境高手，單憑血肉身軀是絕對守不住的。

  三皇子他們同樣也猜到叛黨士氣大降，已經沒了抵抗勇氣，果斷下令急行軍，盡早剿滅叛黨。

  急行軍了兩天多，又通過空城要塞，三皇子他們站在高山往下俯瞰，在一個雙河交匯衝擊出來的大平原上看到了一座巨城。

  那裡就是長野城了。

  長野城外此時已經有倭人打起來。

  平原上有數萬人倭人武士軍團廝殺，鮮血染紅了平原，天上也有三境高手在廝殺。

  有陰陽師和密宗三境強者廝殺。

  有妖術師和妖術師廝殺。

  地面的武士軍團飄揚著不少幡旗，有黑有青有紅……

  倭人向導看到那些幡旗，發出驚呼：“那是群馬的武士軍團、那是琦玉的武士軍團，還有福井、福山、石川、歧阜、滋賀的武士軍團…長野周圍的幕府大名全都來了！”

  但沒人在意他的驚呼聲，因為都被天上的第三境界廝殺吸引注意力。

  密宗三境強者佛法宏大，將手中佛祖金身熔煉，塗灑全身，化作大日如來化身，行走人間，打出梵文九字真言與陰陽師召喚的野衾神、鬼婆、大百足、餓鬼姐弟、骨女、雷鬼惡源承菊長信、無臉藝妓七個式神殺得不相上下。

  “大家都知道，控制長野的‘藤齋鬼川’家族最喜歡殺佛，十年前奴役百姓進長野城前曾把長野境內所有和尚屠戮乾淨，燒光所有寺院，想不到平城京奈良寺院今天還敢踏入長野。不怕‘藤齋鬼川’殺到平城京，再血洗一遍寺院。”陰陽師哈哈大笑，企圖擾亂對方佛心，尋找弱點。

  “阿彌陀佛，世界分金剛界和胎藏界，而大日如來是統一金、胎兩部的本體，一切皆為大日如來的化身，長野也只是大日如來化身之一，是佛祖應劫之地。我入地獄幫佛祖降魔，是大功德。”密宗三境高僧禪心堅固，化身的高大金身佛祖絲毫不被動搖。

  陰陽師繼續擾亂佛心：“十年前‘藤齋鬼川’家族屠殺那麽多人，路邊屍體多到埋都埋不過來，怎麽不見伱密宗出面降魔，解救生靈。現在一聽到長野城有‘聚寶盆’神器，你這個禿毛老和尚卻滿嘴仁義道德的跑來要降魔了。”

  平城京奈良寺院法師沒有跟一個密宗外的人爭論佛法，而是用一雙般若智慧眼平靜注視對方，一語道破天機：“陰陽師裡最厲害的兩大家族是‘賀茂忠行’傳下來的賀茂家族，擅長陰陽師與修驗道；‘安倍晴明’傳下來的安倍家族，擅長有名的降魔手印‘五芒桔梗印’和獨一無二的十二式神。敢殺奈良寺院法師，又不屬於‘賀茂’、‘安倍’名門之後，你的身份來歷只剩下一個可能，你是來自那支被稱作最邪惡陰陽師一脈的‘蘆屋道滿’後人。”

  陰陽師再次大笑，他這次什麽都沒說，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然後拔出一把妖刀，妖刀一出鞘就在虛空裡激蕩出上百道雷霆。他與式神雷鬼承菊長信融合，繼承了承菊長信能夠禦使雷霆的神通，邪惡十足的舉刀殺向平城京奈良寺院法師。

  大日如來金身看到那把妖刀，面色微變，雙手合十凝重大喝：“想不到你找到了當年斬首承菊長信的那把妖刀！”

  一個是雷鬼承菊長信，一個是斬首承菊長信的妖刀，兩者合並，激發雷鬼承菊長信恐怖無邊的怨念，陰雷殺傷力大增，融合了雷鬼式神的陰陽師快如閃電，大日如來金身已經多出幾道被雷鬼腐蝕的漆黑傷口。

  另一邊的妖術師與妖術師廝殺則要更為激烈，一個妖術師背後變化出長著邪惡複眼，跟山嶽一樣龐大的土蜘蛛，土蜘蛛映照虛空，怨氣衝天，所過之處生靈塗炭，土蜘蛛的八條鋒利長腿配合妖術師手裡的妖刀，瘋狂刺殺對手，速度快到看不見虛影。

  這正是妖術師裡的大蜘蛛妖術！可以通靈深山魔神土蜘蛛王！

  而對面妖術師施展的是大鬼蛇妖術！背後變化出通天大蛇，鱗甲堅固不可摧，龐大蛇軀長滿了眼睛斑紋，跟土蜘蛛王一樣邪惡無比。

  兩人都是擅用刀，對殺起來刀刀泣血，空氣裡溢滿兩大三境強者的磅礴血腥味。

  “嗯？這麽多幕府大名勢力和三境強者都是為了爭奪長野城裡的聚寶盆？”晉安眉頭一挑，想不到在倭島也能聽到有關聚寶盆的消息。

  不止是晉安驚訝，但凡了解聚寶盆神器來歷的人，都在這一刻目光閃爍，緊緊盯著遠處平原上的長野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