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嬋音命少豐,給羅三送了不少銀錢和名貴藥材。
並請了京都有名的郎中,開了良方。
羅母現已調養的無甚大礙,氣色看起來比從前更好。
羅三對杜嬋音感激不盡。
發誓此生隻認杜嬋音為主,甘願為她刀山火海、肝腦塗地。
不消片刻,羅三便跟著少豐來到香衣坊。
杜嬋音囑咐羅三,找幾個品行端正,會拳腳功夫的人,一起來香衣坊跟著薑掌櫃做事。
只要夏安等人再來搗亂,不必講情面,直接打出去。
薑掌櫃已聽芊書說了,杜嬋音現在管家的事,又見杜嬋音把香衣坊的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老懷甚慰。
小姐小小年紀就這樣能乾,夫人如果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眼風掃過地下跪著的夏安,以及床前垂淚的杜素瑾。
夏曼竹差點銀牙咬碎,好你個杜嬋音,欺人太甚!
杜嬋音回府後,就在書房忙碌起來。
現代時她是孤兒,雖然喜歡服裝設計,但因無人供養上不起服裝學校。
只能一邊打工,一邊自己在家,學著畫各種服裝的款式圖。
之後穿越到小嬰兒杜嬋音身上,在父親、母親的疼愛下慢慢長大。
她珍惜得來不易的親情,就控制自己,盡量不再想現代的事情,隻一心安穩地待在內宅。
可是後來,她還是沒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今日在香衣坊轉了一圈,心潮彭拜的她,重新燃起了對服裝的熱愛。
她不想再壓抑自己,今生她要痛快活一回。
畫服裝的款式圖,要先有繪畫基礎。
隔了兩世,杜嬋音已覺生疏。
她先從畫直線、畫人體形態開始練起,再慢慢畫各種服裝的款式風格,最後再標注所需要的面料、輔料、配飾……
十五那日,杜嬋音帶上芊書、可卿坐上馬車,去廟中為亡母念佛祈福,以香火寄於心中的思念。
馬車上杜嬋音背靠軟枕,看一本書,芊書盤腿在側,繡自己的錦帕。
可卿百無聊賴的打了一個哈欠,對芊書道:“別繡了,晃來晃去地多傷眼睛。”
芊書嘟起小嘴正要答話。
馬車突然一陣劇烈搖晃,受了顛簸的芊書,不受控制的撞向杜嬋音。
可卿已經掀開車簾,飛躍了出去。
車外傳來“乒、鏘”的刀劍之聲。
杜嬋音掀開車簾的一角,發現車夫已經不知跑去了哪裡,可卿正跟四個黑衣蒙面人纏鬥在一起。
可卿寡不敵眾,胳膊已經被劃傷,看起來支撐不了多久。
杜嬋音當機立斷爬出馬車,摸索著牽起馬繩“駕”的一聲喊,馬兒應聲甩開蹄子小跑起來。
“別讓她跑了!”
一個黑衣人舉起手中劍投來,正射在了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受驚,狂奔起來。
“小姐……小姐……”
芊書在車內東搖西晃,尖聲大喊。
杜嬋音也很快被從車架顛下,滾落在草叢中,疼的昏了過去。
頭疼的厲害,杜嬋音想揉揉額頭,手卻動不了。
她霍然睜開眼睛,待看到頭頂破裂的房梁,猛然想起今日發生的事。
她被劫持了!
她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四周昏黃陰暗,一張方桌置落於屋中央,桌上一盞油燈散發出微弱的光亮。
門外開鎖的聲音傳來,杜嬋音眯眼看過去。
夏安帶著兩個手下走進來,
“喲!小姐醒啦?” 杜嬋音道:“夏安,你現在放我走還來的及,否則我爹爹絕不會放過你!”
“小姐真是會說笑。”
夏安像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般,“哈哈”笑道,“現在放你走,我才是人財兩空。
只要小姐在這裡待上一夜,明日我親自送小姐回府。
小姐放心,雖然你會壞了名節,但是我夏安心善,定會娶小姐為妻。”
夏安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好。
夏曼竹讓他把杜嬋音綁了,賣的遠遠的,最好再不能回京都城。
賣了杜嬋音,卻與他沒有多大好處。
雖然夏曼竹給了他一筆銀錢,但是與杜府滿府家財比起來,這幾個錢就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你做夢!”
杜嬋音恨聲道,“我死也不會讓你如願!”
“這小脾氣還挺烈。”
夏安“嘖嘖”歎道,“不過爺就喜歡烈一點的,走,小的們,明日再過來接小姐。”
夏安三人大笑著,剛走近門口。
突然門板“轟”的一聲,被人從外向內踹倒在地。
杜嬋音應聲望去,只見葉北承一身白衣,身軀凜凜站在門口。
門外的陽光撒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金光。
“你是誰?”
夏安才上前喝問出口,就被葉北承飛起一腳,踢飛出去。
又來?
夏安悲憤地想。
隨即落地,口吐鮮血暈死過去。
眼角余光掃到四處,又湧出來幾個手持刀劍之人。
葉北承向身後道:“鍾才,交給你們了,別留活口。”
說罷,大步向杜嬋音走去。
“是,主子!”
鍾才等人劍光霹靂閃向來人。
杜府,夏曼竹正跟杜智庭哭訴:“老爺,不好了,大小姐與人私奔了。”
杜智庭怒不可遏,“住口!休得胡言!阮兒今日乃是去廟裡上香。”
夏曼竹大急:“老爺怎的不信我?
今日跟大小姐去上香的車夫,已經回來了,車夫回來說……
說親眼所見大小姐與一男子攜手而去……”
“一派胡言!把他綁了關進柴房。”
杜智庭怒氣衝衝向外走去,“我這就去把阮兒接回來,回來再跟他算帳。”
等杜智庭走出門後, 夏曼竹慢慢站直了身。
去吧,去吧,你再也不會找到杜嬋音了。
那小賤人再也別想回來。
心急如焚的杜智庭,剛走到杜府大門口,便看到一輛氣勢磅礴的高大馬車,停到府門前。
護在馬車旁的一個英俊少年,下馬向他行禮:“伯父安好,小侄葉北承。”
隨後,杜嬋音身披一件男子披風走下馬車。
看到這一幕,杜智庭張大了嘴:“阮兒,你真的……是和這小子私……”
“爹爹,進去說話。”
杜嬋音率先進府,葉北承緊隨其後。
杜智庭昏昏噩噩跟了進去。
“豈有此理!竟然這樣害我阮兒。”
知道女兒不是私奔的杜智庭,剛松下一口氣。
聽到女兒竟然遭遇劫持。
劫持她的人,還是夏曼竹的侄兒夏安。
杜智庭滿腹火氣,又竄了起來,“來人,去叫夏曼竹過來,我倒要問問她,這是怎麽回事?”
“伯父要處理家事,小侄就先告退了。”
葉北承低頭揖禮。
“好,好,閑侄改日一定要來府上,與我小酌幾杯。”
杜智庭對這個救了女兒,又知進退的年青人很有好感。
“侄兒尊命!”
葉北承又轉身向杜嬋音道,“可卿與芊書都在我那裡,一會兒我派人送她們回來。”
杜嬋音點頭示意她知道了。
她對葉北承幾次接觸,已經有了很大改觀。
他對別人也許狠毒無情,對她卻是有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