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承長臂一伸,將杜嬋音攬入了懷中。
“雖說阮兒你平時囂張了些,驕縱了些,跋扈了些,可你還是我心中的神女,無人可及。”
被葉北承攬到懷中的杜嬋音鳳眸一眯,“想不到夫君對我有這諸多不滿?”
看著杜嬋音因又羞又惱而緋紅一片的俏臉,葉北承眸光瀲灩,眼底似有蒼穹的夜色,漆墨而遼闊。
他直接彎腰將杜嬋音打橫抱起向裡屋走去,“阮兒自是千百般合為夫意的,只是不知阮兒對為夫可還滿意?”
星光燦爛的夜空美如畫,溫柔恬靜的圓月照亮夜的天穹,像鑲嵌在藍色絲綢上的夜明珠。
此時在京都城北大街的一個後花園中。
一個一身淡綠色的拖地長裙,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垂髻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的女子,彎身抱起了一只有著琉璃般眼眸的黑貓。
如若此時杜嬋音與葉北承在這裡,一定會認出來,被這女子抱起的黑貓,就是突然從葉北承懷裡跑走的琉璃。
琉璃被女子抱起,不僅沒有絲毫反抗,反而“喵~”地叫了一聲,依賴地用頭頂磨蹭女子的掌心。
女子抬手輕點了一下琉璃的額頭,“你這小東西,跟我上街卻跑得不見了蹤影,如若下次再敢如此,我便將你關在屋中,再也不允你出門了。”
琉璃抬頭“喵喵喵”地向女子叫個不停,好似在央求女子不要將它關起來。
女子見此,輕笑一聲,又溫柔的將琉璃向懷中抱了抱。
這時,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跑了過來。
“小姐,原來你在這裡,老爺和夫人正讓人四處尋你呢!”
女子鳳眸挑起,“不是晚膳時才見過,父親和母親又來尋我做什麽?”
小丫鬟氣喘籲籲地回道:
“奴婢也不知,只是聽夫人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小姐商量。”
女子輕輕的點了點頭,“我稍後便回。”
小丫鬟頓時喜笑顏開,垂頭時又看到了女子懷中的琉璃,“咦?黑將軍?它竟然自己回來了?”
小丫鬟此時心裡很是驚詫。
黑將軍是小姐的愛寵,上次跟隨小姐出門時,不知為何突然不見了蹤影。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她還以為黑將軍早已不知流浪到了哪裡,不想這黑將軍竟然自己尋了回來。
而且看黑將軍這生龍活虎、精神抖擻的模樣,定也是沒有吃什麽苦頭的,想來不知是被什麽人收留過。
聽到小丫鬟的驚呼聲,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是呢!我的黑將軍它又回來了。”
女子懷抱黑貓跟隨小丫鬟回到堂屋中,對屋中的一個一身華貴衣袍的中年男子與一個雍容淡雅的婦人盈盈拜下。
“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她名趙蓉珠,乃是承恩公府的么女。
她的父親承恩公趙程猛是當今趙皇后的嫡親兄長。
因趙皇后這些年來,穩坐中宮之位,趙皇后所生的五皇子武榮明又被冊封了太子。
他們作為趙皇后母家的承恩公府,在京都城中眾權貴之間的地位,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因此她每次出門時,都是被人眾星拱月地簇擁著,享受那與眾不同的待遇。
看到女兒趙蓉珠回來了,趙夫人忙迎上前去,拉起趙蓉珠的手。
“珠兒,你姑母從宮中送了信出來,過兩日她要在宮中舉辦一場賞花宴,囑咐你那日一定要去參加,如今請帖也已一同送入了府中。”
“舉辦賞花宴?”
趙蓉珠聞言秀眉微鎖,“姑母不是最不愛這些浪費時間又無趣的宴會的麽?怎的如今卻要舉辦賞花宴了?”
承恩公趙程猛撫須淡淡笑道:“如今你那表哥武榮明,也到了該相看人家的年紀,你姑母定是以辦宴為由,想為你表哥暗中挑選太子妃呢!”
想到她那個便宜表哥,趙蓉珠抿嘴兒一笑。
“表哥清風霽月,又貴為太子,京都城中不知有多少名門閨秀想嫁於他呢!”
趙夫人莞爾一笑,拍著趙蓉珠的手道:“你姑母既然特意送信來給你,只怕在她的心中,還是屬意你來當這太子妃的。”
屬意她的麽?
想到表哥武榮明那俊美如玉的容顏,趙蓉珠俏臉頓時染上一抹緋紅,有些羞澀的垂下了眼簾。
“母親不要打趣女兒了,女兒蒲柳之姿,又怎配的上那太子妃之位?”
趙夫人看清了趙蓉珠臉上的羞澀與期待,不由笑起來。
“我們珠兒乃是這京都城數一數二的才女,別說就是這太子妃之位,哪怕是以後母儀天下那也是眾望所歸。”
一旁的承恩公趙程猛接口道:
“珠兒你也已到了該嫁人的年紀,為父觀太子為人正直通透,實乃是良配。
而且宮中又有你姑母坐鎮,量也沒人敢給你委屈受。
你如若有心,這太子妃之位垂手可得。”
趙蓉珠聞言,臉上還蕩漾著一層緋紅,眼中卻閃爍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光芒。
趙皇后遍邀京都城的名門閨秀參加賞花大宴,好為太子武榮明選妃之事,很快傳到了跟隨鬼醫老先生四處行醫的唐香耳中。
唐香心中慪了一口氣,再見武榮明之時,便盡數發泄了出來。
“你不去好好選你的太子妃, 跑來找我幹什麽?”
武榮明無端被奚落,心裡頗不是滋味。
“你又在發什麽瘋?我何時說過要選太子妃了?”
唐香冷笑一聲,“如今這京都城中,誰還不知趙皇后遍邀閨秀赴宴是在為你選妃?你又何必還來誆騙於我?”
聽了唐香的話,武榮明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還奇怪,怎麽一向不愛熱鬧的母后,突然熱衷起辦賞花宴來了?
原來是有這個因由在。
他心裡又暗怪自己如此大意,就連身在宮外的唐香都知曉了此事,他卻還是蒙在鼓裡。
武榮明連忙急急對唐香解釋道:“唐香,你聽我解釋,我根本就不知母后選妃之事……”
“你知不知又與我有何關系?”
唐香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武榮明的話,神情冷徹道,“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乾。”
唐香的話冰冷又絕情,武榮明隻覺心都要碎了。
一種莫名令人窒息的感覺升騰而起,武榮明痛徹心扉道:
“橋歸橋,路歸路?唐香,你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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