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侍郎,咱們可以走了吧?”
還是那個路邊攤,人來人往,桌上的人都換了好幾茬,蕭岩二人還在吃。
而在蕭岩他們旁邊,王大臉上陪著笑,心裡卻將蕭岩二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明知二人在拖延時間,因為忌憚秦可卿的身手,王大他們卻拿蕭岩無可奈何!
眼看再不出聲,兩人大有不吃到天黑不動身的想法,王大只能走上前問到。
“娘子,吃飽了沒?不夠的話再點幾樣菜?”
放下筷子,蕭岩看向一旁的秦可卿,還別說,盡管是路邊攤,做出來的吃食卻不比那些大酒樓的手藝差!
主要是物美價廉,這滿滿當當一桌子,最多不過兩百文錢。
若非情況不允許,他都想像皇帝那般為這攤販留下墨寶什麽的,要知道他作為詩仙,僅有詩作流傳於世,卻未有字畫流出。
若有其一副字畫珍藏,當值千金也不為過,而且能讓不少人趨之若鶩!
“還吃?相公這是把奴家當豬養呢!”
捋了捋鬢邊的發絲,秦可卿白了蕭岩一眼。
知道蕭岩在拖延時間,要不然她早拉著他離開了,沒看到因為兩人的怪異行徑,早已有人圍在邊上指指點點的嗎?
你說有多怪?
除了面前這滿滿一桌子再來十個人都吃不完的菜,興許是來了興致,蕭岩還親自上手,為她炒了好幾個菜,讓她很是滿足!
當然,若是換個環境,這該是多麽浪漫的行為,可惜了,都怨這該死的京兆府!
說到這裡,秦可卿可是把那汪審仲給記恨上了,想著等他落馬,自己一定會讓他一家好看!
兩人如此行徑,在其他人看來是有錢人滿足自己炫富的惡趣味,殊不知若不是眼前這些討人嫌的捕快,此刻的他正與兩位娘子在天合居不知有多逍遙自在!
“既然吃飽了那咱們就走吧,免得別人等急了!”
說著蕭岩從懷裡掏出一包餐巾紙,動作輕柔地為秦可卿擦去嘴角的油漬。
“謝謝相公!”
等蕭岩擦拭完畢,秦可卿甜甜地說到,然後從他手裡拿過紙巾放到自己兜裡!
別看這只是一包小小的餐巾紙,因其柔軟舒適的特性,一經推出,便風靡整個長安城,受到了眾人的喜愛,接著由長安向四面八方擴散。
人人都以用上新華書局生產的紙巾為榮,因為是消耗品,即使蕭岩他們讓新華書局名下的作坊加緊生產,也滿足不了日趨擴大的市場。
這麽一小包就要兩百文,即使這麽貴,也常常有價無市,名副其實的奢侈品!
秦可卿杭州走了一個來回,一到長安就來找蕭岩,一直到現在都沒來得及購置這些。
當然了,只要她那麽一提,不用她動手,蕭岩自然屁顛屁顛地把會把最好的給她送去!
現在嘛,只能將蕭岩手上的充公咯!
“店家,結帳!”
秦可卿的話在蕭岩聽來就像春日裡的陽光般暖暖的,讓人心生愜意!
“這位大人,這桌一共消費兩百一十文,抹個零,就收您兩百文如何?”
店家走上前,對著蕭岩笑呵呵地問到。
為何要用“問”這個詞呢?
長安之大,魚龍混雜,這個店家長期在這裡做生意,有人吃飯不給錢那是常事。
雖然今天蕭岩出來只是穿著常服,這店家可是聽這些隨行的捕快稱他為侍郎,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官。
由此這店家在心裡打定主意,今天這頓飯就算蕭岩不給錢自己也不能計較,就當破財免災。
要不然得罪了眼前之人,讓他不高興了,自己這攤子還能開得下去?
“倒是個實誠的店家,怪不得生意這麽好!”
說著蕭岩拉著秦可卿站起來,從懷裡掏出一錠碎銀子扔給那店家。
“大人,我這小本生意,你這……我找不開啊!”
接過蕭岩扔出來的銀子,那店家臉上苦笑以對。
因為蕭岩給的銀子最起碼有三兩之多,他一個經營路邊攤的,十天估計也就掙這麽點,哪裡有現錢找給蕭岩。
“多的不用找了,就當本官賞你的!”
蕭岩可不是差錢的主,大手一揮就是幾兩銀子的打賞,隨後就帶著秦可卿離開,留給攤主一個瀟灑的背影!
吃飯給錢不說,居然還給打賞,當真是活久見!
像我們的作者君,通宵達旦地碼字,只為了給大家呈現出精彩絕倫的故事。
這個過程有多辛苦就不說了,有的讀者還挑三揀四地惡語相向,兩張一對比,直讓人淚奔不已!
這位大人是個好人,當真要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看著蕭岩二人遠去的背影,攤主手裡握著蕭岩給的銀子,熱淚盈眶!
“惺惺作態,等到了京兆府見了咱們府尹大人,有你們這對狗男女的好看!”
這攤主夫婦覺得蕭岩是好人,可別人卻並不這麽認為,比如京兆府的捕頭王大。
見蕭岩二人動身,在心中暗罵一聲,王大便率領身邊的人跟上。
而在蕭岩與秦可卿在路邊攤悠哉地吃著午餐的時候,因為正值人員流動的午間,其被京兆府抓走的消息很快便已傳遍長安。
很多人在得到這個消息的同時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蕭岩是誰,那可可是國舅府出身,皇帝眼前的紅人。
就這麽被京兆府的帶走了,難不成這個戶部侍郎真的不能做,要知道在蕭岩之前已經有兩個人前後栽倒在戶部侍郎這個位置上。
蕭岩作為年輕一代的翹楚,當上戶部侍郎還沒多久就被京兆府的人抓走,那他能打破這個詛咒嗎?還是說會像前他的兩任一樣折戟沉沙?
蕭岩的消息牽動了很多人的心,尤其是與他親近之人,尤為更甚!
“老師,師兄被京兆府的人抓走了,您怎麽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啊?”
在在蕭岩老師孔賢的家裡,宇文泰焦急地走來走去。
一抬頭就看見孔賢兀自坐在位置上心平氣和地喝著茶,宇文泰不覺走上前問到。
“放心吧,你師兄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放下茶盞,孔賢看了看一臉著急的宇文泰,繼而緩緩開口,“遇事不慌,方能處變不驚,這點你還得跟你師兄多學習學習才行!”
“可是師兄他已經被抓走了,咱們就什麽都不做?”
宇文泰是真的著急,不僅是因為蕭岩是他的師兄,更因為蕭岩是他比較追崇的人。
他自小被譽為神童,在同輩中,才學難逢敵手,知道遇到了蕭岩他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更難能可貴的是蕭岩與他投緣,所以一聽到蕭岩被抓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趕來孔府向孔賢報信。
“要不要我現在去六部找我爹,讓他給想想辦法?”
雖然孔賢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宇文泰還是覺得不靠譜,總覺得要做些什麽,不然就這樣在這裡乾等實在是折磨人!
他爹作為工部尚書,關系肯定不弱,若是去求他,說不定能將蕭岩從京兆府撈出來。
“京兆府大堂又不似錦衣衛的詔獄那般讓人有去無回,不過看你的樣子是無法在這裡靜待結果!”
說到這裡,孔賢便站起身來,走到宇文泰身邊,“那就去國子監找些同窗,帶著他們到京兆府的門口,這樣一來,多少能給你師兄壯膽!”
“也讓京兆府的人看看,你們這些讀書人團結起來也是不好欺負的!”
此番蕭岩被抓,聽到消息的孔賢自然是分析了一番勢態的。
孔賢人老成精,將此事的前因後果捋了一遍,發現蕭岩與京兆府並沒有過節。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新來的京兆尹,可即使有過節,最多私下裡爭鋒相對,沒必要鬧得如此滿城皆知!
而且據流傳出來的各類版本中關於蕭岩違法犯罪的那幾條純粹就是惡心人的。
別的不說,他自己可以說得上腰纏萬貫、身邊更是美女如雲,又怎麽可能為了這些身外之物而自毀前程?
再一分析兩人身後所屬的勢力,不難發現這是一場政治鬥爭,關乎兩個利益集團的明爭暗鬥。
此事別說蕭岩沒有范這些事,即使有,站在他身後的皇帝也不可能讓他出事的,至少不會讓他因此事而鋃鐺入獄!
所以此刻孔賢才會如此氣定神閑地在家裡喝茶,對於他來說,只需估摸著時間到京兆府將蕭岩接回即可。
若非篤定蕭岩無事,作為蕭岩的老師,他早已行動起來,利用手中的關系網為蕭岩打開一條生路,又怎麽可能如此平心靜氣地在家中喝茶!
“串聯同窗?這個我在行!”
聽到孔賢的話,直讓宇文泰雙眼冒光,他在國子監名氣不小,至於他師兄蕭岩,現在才學具顯,年紀輕輕便當上了戶部侍郎這一要職,隱隱被天下讀書人當做心中的偶像!
如今這情況,估計不用人煽動,只怕要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前去為蕭岩討公道。
如果有個人帶動,其他人便會效仿之,形成聲勢浩大的援岩大軍!
“學生這便去國子監聯系人,老師再見!”
說著宇文泰對孔賢鞠了一躬,然後就小跑著離開了孔府。
“這孩子,你慢點走!”
看著宇文泰雷厲風行的樣子,孔賢忍不住出言提醒,生怕宇文泰一個不小心摔倒了。
“老師放心,我一定會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隔了老遠,還能聽到宇文泰的聲音,讓孔賢大感欣慰,這孩子雖然性子急躁了點,不過這不正是師兄弟間該有的情誼嗎?
“來人,備車,準備前往京兆府!”
雖然自信蕭岩不會有事,孔賢覺得自己和夫人還是親自前去一趟京兆府。
那樣蕭岩在平安無事出來的第一時間能看到他這個老師與師母在等著他,知道他們在關心著他,其心中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當即便讓人準備車馬,他自己則去後院找他的夫人說道去了。
視線轉到禦花園,皇后正陪著林靜與蕭瀟在花園中散步,一群宮娥太監遠遠地在幾人身後跟著服侍!
現在正值春暖花開的時節,整個禦花園裡花團錦簇、生機盎然,各種各樣的花朵點綴其中,把禦花園裝點成了名副其實的花的海洋!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蕭皇后一行人或行於花上,或行於花間,又或是在花下駐足。
鮮花裝點著花園,映襯著人,相得益彰!
走了一會兒,見兩人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就算逛再多的時間她們依舊心有牽掛,還不如讓她們離去。
“本宮觀你們心思也不在此處,既然如此,你們就先回去吧,免得你們牽腸掛肚的!”
“謝姑母(娘娘)!”
聽到蕭皇后的話,兩人臉上盡是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雖然清楚將此事報於皇帝知曉,蕭岩就會平安無事。
可是沒看有親眼到蕭岩安然無恙的,即使冷靜如她們二人,心中也是時時牽掛著他的。
“來人,送兩位小姐出宮!”
蕭皇后對身後跟著的人說了一聲,然後轉身拉著二人的手,“本宮就不送你們了,有時間多進宮來玩,特別是你……”
說到這裡,蕭皇后特意看了看林靜,繼而說到,“林貴妃這些年無時不刻都在想念著你,沒事就多進宮來看看她!”
“我也是做母親的,哪個父母不希望子女常伴身旁,當年她們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回去見到你妹妹,好好跟她說道說道!”
“娘娘的話, 靜兒記下了!”
聽了蕭皇后的話,林靜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卻讓一旁的蕭瀟滿臉的不解。
在她聽來蕭皇后最後說的這話有些莫名其妙的,林靜在當場,現在也不是問這些問題的好時機,只能將這些疑問埋在心裡!
“知道你倆心系蕭岩,見不到他平安是不會心安的,趕緊回去吧!”
蕭皇后的話讓兩個女的鬧了個大紅臉,紛紛告罪退下。
“回宮吧!”
目送著兩個晚輩離開後,蕭皇后也沒了繼續遊玩的心思,遂帶著下人回宮。
同為人母,雖然經過多年的分別,至少秦、林二位妃子現在可以有女兒在膝下承歡,可自己呢?
自己不但經歷分別之苦,還經歷了喪子之痛,這些又有誰能理解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