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的突然變化,讓原本氣勢洶洶的謝曼一下子底氣不足了起來,他心裡忍不住開始對自己之前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哈,外面下雨了。”一邊還沒有說過話的巴特羅·加納西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他是馬人村落裡負責日常巡視的管理者,維持村子裡的日常治安,此時的發言讓他看上去更加親近酋長的派系。
巴特羅質疑道:“我相信先知是不會欺騙我們的,但為了我們的族群,我不得不提出我心中的質疑。”
“我不認為我們的祖先真的簽下了消滅邪神的契約,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明與邪神,我們這群普普通通的馬人憑什麽去消滅邪神?難道……”
“這不是你負責關心的事情。”費特回答道。
“你這是在漠視同胞的生命!你沒有資格……”
“夠了,巴特羅!”麥克斯厲聲叫道,“你沒有資格評判先知!”
接著,他轉過頭嚴肅地說道:“但是,這是關乎村落裡每一位馬人的事情,我認為我們每一個人都有知情權。”
“好了,麥克斯。”費特歎了口氣,“是時候和你開門見山的聊一聊了。”
麥克斯顯然有些意外,但他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沒有說話。
“我知道,麥克斯你過的很不如意,因為我的先知身份以及精準的預言能力,絕大部分的族人都更加信任我,這對你的威望與權利有著很大的削弱。”
麥克斯沒有否認,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如果說,我們生活在一百多年前,我是會支持你帶著一批年輕馬人們離開,尋找新的出路的,但很快我們就需要向阿茲卡班進行攻擊,這個時候,每一位馬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力量。”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去幫助這個陌生的小巫師去進攻阿茲卡班!”麥克斯突然出聲問道,“要知道,我們大部分馬人除了能進行簡單的預言外,並沒有任何的施法能力,和攝魂怪的戰鬥是不可能獲得勝利的!”
費特沉默了,大廳的所有人都在盯著他。
過了好久,費特終於歎了口氣,說道:“你走吧,帶著願意跟著你離開的同胞們離開吧。”
麥克斯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道:“你……同意了?”
“是的。”費特長舒了一口氣,釋然道,“我同意了。”
費特態度突然的軟化,明顯對他的威信產生了相當大的打擊,希爾可以清楚地看見不少原本應該是站在先知派系的人猶豫了起來。
希爾不明白,費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明顯對他不利的決定。
麥克斯從費特那裡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答覆,突然有些遲疑了起來。
在現在這個局面下費特做出的讓步會極大地影響他的威望,或許麥克斯並不需要馬上離開,他還可以試著繼續拉攏更多的人跟著他一起離開。
“但我知道,你今夜一定會帶著願意跟隨你的人離開。”費特盯著麥克斯冷聲說道。
費特的話,打斷了麥克斯的遐想,看著眼前的費特,麥克斯意識到,即便費特的威望受到了打擊,但只要他的預言能力依然存在,恢復威望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如果此時不離開,那麽麥克斯以後真的還能離開嗎?
想到自己曾經為了拉攏手下做出的一些不公正的事情,麥克斯果斷地招呼了自己的親信,快步離開了會議廳。
出現這樣的事情,真的是讓希爾大開眼界,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來馬人部落會遇到這樣的變故。
從整個事件發展的脈絡來看,大概希爾便是所謂的導火索吧。
聽著外面嘈雜的聲音,會議廳裡的安靜顯得有些異常。
“先知,酋長說是得到了您的同意,從倉庫裡搬走了大量的糧食以及很多的工具!他準備帶著一批同胞離開,此時正在四處招募願意跟著他離開的人!”盧德克慌張地跑了進來。
“不用管他,隨他去吧。”費特歎了口氣道。
“那我需要去盯著賽莉卡嗎?她一向都和酋長他們走得很近。”盧德克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用。”費特搖了搖頭,“她是不會走的。”
話音剛落,背著行李的賽莉卡便出現在了會議廳的門口。
“你準備背著行李到哪裡去?”費特嚴厲地問道。
“我準備跟著酋長他們離開,不行嗎”賽莉卡盯著自己的父親,疑問道。
“那你來這裡是跟我告別?”費特反問道,“還是想等我挽留你,不準你離開?”
賽莉卡咬了咬牙,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便被打斷了。
“找個位置坐下吧。”費特輕聲說道,“盧德克,你也是。”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對我堅持幫助希爾去進攻阿茲卡班感到不解,但你們能留下來,我很感謝。”費特離開了自己的位置,走到了大廳的中間。
“但實際上,我們並不是在幫助他,而是希爾在幫助我們。”
“但我們為什麽要去進攻阿茲卡班呢?”納瓦爾疑問道。
“因為這是我們的使命,使我們祖先犯下的錯誤,我們需要贖罪!”費特歎息道。
“我們哪裡有罪?”賽莉卡大聲質疑道,“憑什麽……”
“我不知道我們的祖先和神靈簽下了什麽樣的契約,以什麽樣的條件讓我們的祖先看守邪神的封印地,但我可以肯定, 這是真實的事情。”費特有些傷感道。
“請問有什麽憑據嗎?”盧德克小聲地詢問道。
費特伸出右手,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一個小掛件,向大家展示道:“這就是憑證。”
希爾聞言看去,發現這是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小號角。
“這是什麽?”特洛問道。
“祖先留給我們的戰爭號角。”費特小心地摩挲著它,“它是我們戰勝攝魂怪的倚仗。”
“至於你們的疑惑,我想請希爾你來為我們好好得講解一遍事件的緣由,既然您主動找到了我們,您應該是知道一切的真相吧。”
希爾有些意外:“難道你不清楚嗎?”
費特點了點頭:“我從上一任先知那裡大致知道了,但我覺得我所了解的肯定沒有你來的深刻,因為預言中,您才是我們戰勝邪神的核心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