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問題是，什麽是因果?

她只是個普通的宗師，沒有強大的師承，沒人跟她講述過這些，自己也還沒到接觸因果的層次，因此，她並不明白什麽是因果。

“前輩，晚輩實力低微，聽不懂您說的什麽意思。”

“您可不可以簡單一點，直接告訴晚輩，要怎麽做就可以了。”柳羅煙出聲打斷無奈道人的話語。

“...是啊，她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聽不懂呢。”無奈道人被打斷話語也不生氣，只是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聲音低的柳羅煙豎起耳朵都聽不清的地步。

“簡單來說，想要救那小和尚，你必須得變成惡鬼。”

“惡鬼?”

“是，惡鬼，不是外形，是行為，你要將與其認識的人殺掉，取走他們身上的因果，再以屠殺他們的行為，產生業力。”

“等到你殺的人夠多了，業力也就足夠了。”

“到時候，業力化成業火，會自然煆燒因果，澆灌無花無葉果。”

“等到無花無葉果成熟，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它會循著因果，自動飛去中毒的人身上，為其解掉一切其所中之毒。”

“要殺人嗎?”柳羅煙低下了頭。

為了花葉，她可以放棄一切，包括她自己這條命，可要是需要為此殺掉其他人，而且，聽無奈道人的話語，似乎要殺的人還不少。

“身化惡鬼，殺戮無數無辜之人，就為了救一人之命，這種事你能做嗎?”無奈道人問道。

“而且，業力迷心，因果壓身，在殺戮的過程中，隨著你殺的人越多，你自己就會慢慢的迷失，再難以保持理智。”

“等到你殺夠了人，無花無葉果也成熟了，你自身也背滿了因果，負上了無盡業力，你會永不超生。”

“身墜阿鼻地獄，這不是一句空話，這是正常的發展。”

“而且，在你理智迷失之中，縱然殺夠了人，你也不會停下來，你會不停的殺人，變成江湖魔頭。”

“最終等待你的，必然被江湖中的那些大俠打殺。”

“你最終也活不成的。”

無奈道人連續說道，將後果說的清清楚楚，他要勸說柳羅煙放棄。

“值得嗎?”

“只為了他一人，賠掉了無數無辜之人的性命，更要陪上你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你...”

“值得，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為了他，哪怕身墜阿鼻地獄也在所不惜。”柳羅煙陡然抬頭，再次打斷了無奈道人的話語，目光堅定。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希望前輩能送我一程。”

抓緊手中無花無葉果的種子，對著無奈道人深深的施了一禮，柳羅煙慢慢的順著山谷走遠。

看著柳羅煙的背影，無奈道人沒有阻止，只是望著她，望著她...目光再次變的複雜。

......

“姑娘你又來了，快請進，請進，家裡貧窮，也沒什麽好招待的，就喝一碗水吧，實在不好意思。”

一處黃土堆積的破屋之中，一個老人看到柳羅煙，連忙熱情的招呼道。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柳羅煙看著熱情的老人，嘴中低聲念叨著，忽然對著他跪了下去，額頭觸底，磕了三個重重的響頭。

“姑娘，你這是做什麽?”老人原本背對著她，再聽到磕頭聲音之後，好奇的轉過頭來，立刻就看到跪在地上磕頭的柳羅煙，頓時就慌了，連忙上前，要將她扶起。

噗嗤~

柳羅煙沒有起來，老人倒了下去，血液順著喉嚨流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柳羅煙流著淚，

一個勁的道歉，抱著老人的身體，在屋後挖了一個坑，將其埋了進去。“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一戶戶人家，柳羅煙走了進去，道歉，磕頭，挖坑，掩埋。

她進去之前是一戶戶雖然生活過的不好，卻還是好好的人家，她走之後，萬籟俱寂，死寂一片，隻留下一座座墳堆。

最初的時候，柳羅煙還能一邊流淚一邊磕頭一邊道歉，一邊殺人，到後面，眼淚流乾，嗓子嘶啞，哭不出來，喊不出來，就只剩下了磕頭，殺人，挖墳。

時間再久一點，殺的人多了，雙眼已經變的血紅一片，神智有了迷失，殺人的動作越來越順暢，心中的歉意，悲傷都慢慢的消失。

也不知殺了多少人，柳羅煙就變成了一個似乎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眼中的紅光閃動，似乎都能放射出光芒。

她不在感覺到悲傷，更沒有歉意，一股快感充斥心頭，將其他所有的情緒全部趕走。

每當劍下死去一個人的時候，她眼中的紅光都會變的更為鮮豔一點，就如殷紅的血液一般。

......

客棧之中，王宇的修煉也到了最後關頭，真氣已經完全超凡，身體也已經完全超凡，就只剩下最後的心神超凡還差了一點點。

因果線已經變的如普通的線頭一般，顯現出來之後，就連一個普通人都能夠看到。

因果線已經完全顯現，只要他願意，現在就可以斬斷因果，成就大宗師，不過，他想等待心神超凡之後，一起斬斷，直接在突破大宗師之後突破絕世高手。

咻！

忽然一道金光閃動，一物直接破開虛空而來，在王宇剛張開眼睛的同時，沒入寒冰之中的花葉體內。

轟~

刹那間，一股強大的紅色火焰自花葉身上升起，寒冰沒有反應，依舊冰凍，散發森冷的寒意，只是寒冰之中的花葉身上忽然冒出了一道漆黑色的水汽，與紅色火焰對持，節節敗退，被紅色火焰燒成虛無。

“業火，怎麽會是業火?”王宇眉頭緊皺，看著面前所發生的事情，沒有阻止，也沒有因為業火在焚燒奈何水毒，讓花葉逐漸恢復而感到欣喜。

“那傻丫頭到底做了什麽?”看著那紅色的業火，王宇在心中暗道。

業火可不是什麽普通的火焰，更不是隨意就可得到的事物。

業火這個東西，他也能弄出來了，可是，他之所以能夠弄出業火是因為他有心燈存在，可以將因果業力部分煆燒，進而形成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