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兩儀殿內。
房玄齡與李靖都在,李世民沉吟不語。
殺上官儀,李世民分析利弊之後,卻是不敢擅動。
這個時候文人士大夫已經是群情激憤,如果在殺了上官儀,那真的就惹大麻煩了。
即將新年,此時應該是喜慶之時,不能因此搞的烏煙瘴氣。
還有就是,韋貴妃居然神秘失蹤,王德前去她宮內,沒有找到人,此事被他壓了下來,讓李君羨秘密搜尋。
也不能讓韓猛知道,不然或許又要惹出來禍事。
李世民甚至於想,韓猛會不會提著大刀,殺進后宮。
“此事暫緩幾日,想來韓猛也不急,他這般做就是想讓朕,始終與他是一方。”
李世民無奈道,他很清楚韓猛不親自殺上官儀,交給他的目的。
房玄齡說道:“韓駙馬這是不想與陛下為敵,才會這樣。”
“嗯,朕也明白他的心思,對了過兩日冬至,青雀提議在宮裡舉辦宴席,宴請文武百官,世家大族,以及各方代表人物。
以此緩和一下韓猛所造成的對立形勢,兩位愛卿覺得如何?”
“臣就擔心韓猛,只要不讓韓猛來,就是好事。”
房玄齡第一時間就想到這一點,還在宮裡舉辦宴席,別到時候韓猛又殺進宮來,那大唐就完了。
李靖同樣擔心,畢竟現在太上皇也沒動身,上官儀暫時又不能殺,是真擔心韓猛殺進來。
禁軍金吾衛又如何擋得住。
“此事朕也考慮了,打算讓小兕子去芙蓉園,讓小兕子說想洗溫泉,韓猛疼小兕子,必然會出城去溫泉別院。”
李世民淡笑道,房玄齡與李靖還能說什麽,陛下連小兕子都利用起來了。
房玄齡道:“那越王建議此次宮宴,借此緩和一下,也無不可,臣就擔心世家大族會因此越發的不可控。”
李世民無奈,露出一個苦笑,“那又能如何呢?如今這般鬧下去,朕也難做,處置韓猛不可能,不處置韓猛,他們又不罷休。
其實,真正的目的就是逼朕與韓猛反目,用心險惡至極。
但朕明知如此,卻是無可奈何,不敢擅動,唉……”
李靖近來身體不好,畢竟年紀大了,他說道:“韓猛現在是天下文人士子嘴裡,無惡不作的魔鬼,大奸臣,屠殺無數忠義之士的妖孽。
幾乎與整個天下為敵,而這一切也都是那些世家大族,文人士子,刻意營造出來的。
可是我們這些人都知道,韓猛是心懷天下百姓的大義之人,佛家有言,菩薩低眉,金剛怒目,而韓猛就是如此。
但現在這種局面,陛下你也只能敷衍拖延,慢慢的事情淡了,或許就會有轉機。”
李世民點點頭,道:“不敷衍拖延,又能如何?只能暫且安撫住那些人,虞世南身體不好,冬天不願意出門。
玄齡你明日去他府上看看,順便讓他參加宮宴,他在文人士子之中,名望很高,他的話還是有人聽從的。”
“喏,臣明日一早就去。”
……
次日,小兕子在蘇定方所帶禁軍護衛下,來到了芙蓉園。
而同行的居然還有襄城公主,讓韓猛很意外。
看到韓猛,小兕子高興的跑上前,被韓猛一把抱起,咯咯直笑。
“黑面神,你沒死,害的兕子哭了好幾天,很傷心的。”
“是嗎?那說明我沒白疼你,還是兕子最有良心。”
韓猛嬉笑著,很是開心,小兕子也越來越可愛,還粘著他,抱在懷裡小兕子還用手摸摸他的臉。
一旁的襄城公主看了,都很詫異,這麽一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居然還有這麽溫情的一面。
“黑面神,下次你再死告訴我,兕子還是會傷心會哭的,很有良心的,不會讓你白疼。”
“……”
韓猛愕然,張口結舌。
襄城公主與一些宮女,還有侍衛禁軍包括蘇定方等人,都是忍俊不禁。
由於古靈精怪的小兕子,氣氛很是輕松歡快。
午後,芙蓉園裡大隊人馬出來,隨後就出了城,前往韓家莊溫泉別院。
一日之後,太極宮忙碌起來,做著冬至宮宴的準備。
似乎隨著韓猛的離城而去,長安城裡氣氛也變得輕松,不過這種輕松之中,卻是醞釀著莫名的風暴。
回到城裡沒兩天的孫思邈,袁天罡,以及李淳風,就在韓猛離城後的次日,也相繼離去。
孫思邈還帶上了裴長英裴行儉姐弟兩。
蕭瑀府內,簫銳臉色很難看,襄城公主居然不聲不響,跟著韓猛去了溫泉別院,雖然是帶著小兕子去的。
但簫銳還是感覺不得勁,心裡莫名的發堵。
“銳兒,一個女人而已,看你那沒出息的樣,今天你就離開長安,回蘭陵去。”
蕭瑀見兒子那臉色,就知道是因為什麽。
“那是公主,是陛下長女。”
“公主也是女人,好了,趕緊收拾一下,迅速離開長安。”
蕭瑀眼裡,才沒有什麽公主,都是女人而已,他姐姐還是前隋蕭皇后呢?
那又怎樣?
他蕭家還是西梁皇族呢?
襄城公主雖然是陛下長女,但不是嫡出,那就什麽都不是。
一切都是為了政治利益而已。
蕭瑀已經預感到了什麽,開始讓長子簫銳趕緊離開。
經歷了太多風風雨雨,他對於危機已經具備了感應,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為了保險起見, 他自己甚至於都準備暫時離京,去郊外田莊避一避。
“父親大人,為何突然要我回蘭陵?”
簫銳很不解,他老大不小,回去那就是拖家帶口很多人的。
是的,簫銳有幾個妾室,孩子也有不少。
年紀也近三十了,現在父親突然讓他們一家回老家,簫銳很是糊塗。
“以後再說,現在你無需多問。”
蕭瑀冷冷的說道,簫銳隻得乖乖的出了門,前去收拾準備。
這就是父命不可違,哪怕沒有理由,也要遵從。
在簫銳拖家帶口,乘坐馬車離城之後,蕭瑀也乘坐馬車,悄悄地出了城,去了城外田莊。
至於什麽冬至宮宴,他根本不想參加。
甚至於一度,他懷疑不安就是來自於宮宴,搞不好就是韓猛出手,殺進太極宮。
因為這種事已經發生了兩次,不得不防。
如果韓猛真的殺進太極宮,屠盡參加宴席的所有人,那天下即將迎來新的局勢,他蕭家或許能夠從中牟利。
複辟西梁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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