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雖然冷漠,但鎮子裡的事並非和自己無關,如果東邊出現大路出現問題,那影響的絕對是所有人,況且自己家的新墳也葬在這附近。
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們走!”幾人立即和孫家人一起乘坐馬車朝鎮子而去。
徐醒沒有將剛剛的事和袁三爺說。首先,自己沒有任何證據,另外說了也不一定會被相信。
教堂畢竟是神教的聖地,亂言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尤其兩教之間的關系很微妙,很多話,誰說都可以,唯獨他們不行。
坐在車上,軲轆轉動,發出悶響,憨四趁機將具體情況和袁三爺描述了一番。
直至傍晚,他們才回到鎮裡。
沒有任何停頓,辭別孫家人,他們徑直來到蓋特停屍的院子。
這裡看守的人不少,全都舉著火把,照耀著天際,所有人都手握擋煞符,對於枉死的屍體沒有人敢單獨守護。
特萊西也在這裡,雙眸掛著血絲,頗為疲憊,他見到袁三爺幾人回來,臉上大喜,立即帶著眾人再次查探屍體。
“嘶……!”看到蓋特的屍體,袁三爺和印小豪也禁不住倒吸涼氣。如此死法實在猙獰,絕不會是人類之間的行凶。
“把我的包裹打開。”袁三爺張口,印小豪這才反應過來,立即將手裡提著的包裹打開,裡面東西相當多,包括筆墨紙硯、香燭、木劍、銅錢、糯米還有銅鈴等等。
若都擺好,完全能整出一座法台。
袁三爺伸手點燃了三炷香,只見其恭敬行禮,口中念念有詞,緊跟著,用香火點了枚符籙,邁步走過去,將符篆的煙霧抵到屍體面部,這白煙驀然便流入屍體鼻孔!
緊跟著,袁三爺拾起木劍,原地踏步,如舞蹈一般。再次使出步罡,動作與北鬥星相應。
他踏步的同時用木劍也隨之舞動,最後,猛挑起一枚符籙,在香火上點燃。
“呼!”
緊跟著,劍尖猛的向上一挑!
屍體頓時一顫,隨即驀然而起!這個動作嚇的眾人皆發出啊的驚呼,若非站在袁三爺身後,大家早就撒腿跑了。
“初級控屍?”徐醒眼神微動,看出了根底,按照袁三爺給自己的天罡法門記載,這種手段可以通過屍體的怨氣來尋找仇發所在,也就是第一死亡現場的位置。
雖然無法確定凶手是誰,可仍舊能找到不少線索。
相比起來,天罡法門雖然無法和符道真解的品階相比,但它上面的土辦法極多也很實用,對徐醒的好處不算少。
“別擔心。”袁三爺聲音低沉的安撫道:“屍體沒有復活,我只是借助它的怨氣尋找線索而已,我們走!”
說了句走後,這屍體居然率先搖搖晃晃邁步而出……
眾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滿臉的畏懼,可仍舊跟著袁三爺走了出去。
屍體徑直前行,順著大路朝著東邊而去,這種事自然吸引了大量民眾,人越聚越多,後面人群舉著火把浩浩蕩蕩,人就是如此,原本害怕可人多了,膽氣也就壯了。
此刻,好奇心戰勝了恐懼,全都跟著議論紛紛。
一路前行,直至來到東邊大路與鎮子交接處,這裡有處出口,道路延伸而出,能夠看到即便出了鎮子,大路兩側仍舊掛滿了符篆。
四周的樹木也全部是密密麻麻聚陽的橡皮樹和楊樹,長勢頗為喜人,算是用以改造風水的絕佳之物。
“難怪人們可以通過大路進行貿易,這種地方陰邪自然不喜靠近。”徐醒跟在隊伍之中,心中暗自思忖。這麽久了,自己還是第一次離開鎮子。
隊伍順著大路沒走多遠,屍體便驀然朝旁邊轉去,徑直穿過樹林。
這下人們重新緊張起來,離開主路,前面是什麽狀況沒人敢保證,若真到達現場,心中的想象空間便驟然增大,也許最終是處亂葬崗,也許擺著數口棺材,也許樹上掛著吊客,更有甚者腦海裡已經胡思亂想,他們會不會徑直抵達一座鬼窩?
然而想歸想,蓋特的屍體沒走多遠便停了下來,地上雜草叢生,乍看四周也沒有特別之處。
完全就是樹林裡的一處荒草地......
“這裡?”袁三爺蹙眉,凝神四下觀瞧。大家也滿臉愕然,跟著四處尋找線索。
只是這裡並沒有怪異之處,更沒什麽陰氣濃鬱的地方。
可既然來了,大家還是細細探索起來。
“這是什麽……?”驀然間,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大家一驚,趕緊奔過來!只見草叢不起眼的角落裡,居然放著枚紅色發簪。
這東西是女人用的,平日裡很常見,躺在草叢裡很鮮豔。當然,用這種老式的,往往都是年紀大的女人。
袁三爺將這東西輕輕拾起,驀然間,手指便是一顫,東西猛的墜落在地!
“啊!”只見他眼眸圓睜,低喝一聲後,臉色陰晴不定。徐醒站在旁邊,見此眉頭頓時皺起,也是學著將這東西拾起來。
瞬間,冰涼的寒氣便順著手指朝四肢百骸流動!
“嘶!”
徐醒同樣將這東西甩在地上, 同時暗忖,好強烈的怨氣。這絕不會是普通厲鬼能夠擁有的,那簡直可以被稱為怨氣滔天,僅僅發簪就殘留這等程度。
難以想象,它背後的佩戴者是什麽存在。
“呼呼……”盡管無礙,他還是故意裝的呼吸急促,臉色驚恐。
“瓜娃子!”袁三爺蹙眉,伸手打了徐醒腦殼一下,斥道:“回去用烈陽草泡茶喝上三天的!什麽東西想都不想就亂碰,以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是……”徐醒低頭噘嘴,並未忤逆。事實上,這東西光靠陰氣無法傷到自己,但為了讓自己始終像是個普通的少年,有些地方自然要裝的像些。
亂世之中,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至親,自己仍舊要隱藏底牌。
“不用再看了,我們回去吧。”袁三爺將發簪重新拾起,放進枚小木盒裡,臉色很不好,似乎急於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