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施特勞斯點頭,歎氣道:“城南接連出現詭異血案,每名死者的死狀都極慘,全身被扒皮,死不瞑目。”
“是不是人為?”徐醒追問,事實上,郡城的治安一直以來都極其不好,可謂人人皆知,各種鬥毆凶殺接連不斷,流氓地痞勢力盤根錯節。
郡城內死在人類之間的,其實遠比厲鬼要多的多。
“不會,完全不同,每次死人,在門口都有人發現異常……附近鄰居曾有人看到過一雙怪異的繡花鞋……”
“繡花鞋?”徐醒臉色凝重,萬事萬物都分陰陽,例如水與火,木與土,男與女,萬事萬物相生相克,而繡花鞋則是女人腳底下穿的。
按照五行來說,不但屬陰,而且是極陰之物。無論何時何地,碰到類似物件都要遠遠避開。
“不管是人是鬼,郡城官方不管麽?這已經觸及他們的底線了吧?”徐醒說道,對於郡城自己雖然是新人,但多少還是了解的。
城內的城守名為天星,入法境中期大高手,副誠守孫嶽罡以及王道靈都是入法境初期。
三人鎮守郡城,實力頗為強悍。
然而徐醒卻看出了異常,昨天晚上修羅族在郡城裡遭到追殺,鬧出那麽大的動靜,郡城居然沒有一點反應,只在事後才在副誠守孫嶽罡的帶領下假模假樣的去查探。
同樣的,此次繡花鞋事件也沒有看到郡城采取任何大動作。
自始至終都是任憑事件出現,然後再來馬後炮。
“郡城……”施特勞斯冷笑,搖頭道:“他們哪還有心思顧及那些,亂世之中,能活下去就已經是幸運,對城守他們也是一樣!”
這話瞬間便讓徐醒額頭冷汗直流。
入法境的城守是何等人物?簡直就是人類的精神領袖,連那等人物都只能考慮自己的存活,人類的狀況當真如傳說中的如此不堪……?
“呼呼……”徐醒呼吸略顯急促,他凝視施特勞斯,對方眼神平靜,撇了撇嘴,露出一副本就如此的表情。
兩人暢談著,店內沒有客人。
數天過去。
整座郡城守衛越加繁忙,甚至連他們這條無人問津的萊斯特小街也偶爾出現了巡邏而過的守衛。
他們個個表情嚴肅,臉上殺氣騰騰,連續數天都是如此,連內城都出現這種異狀,外城更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只是但凡出事的地方均被封鎖,徐醒連看看都別想。
不安的氛圍出現,人心惶惶。
正午,徐醒徑直朝著仁和堂而去,將自己身上的所有錢財都兌換成了靈藥和療傷藥物,他驀然發現,這類物品的價格提高了數成。
即便如此,仍舊供不應求,若非他是金牌客戶,甚至已經沒資格再入店!
而從這天開始,施特勞斯也破例般的晚上沒有再離店,反而陪著徐醒住在後院,老頭的臉上再也沒有平日的隨意灑脫,雖然不知為什麽,但與強者在一起至少讓徐醒心裡踏實不少。
隨後的每天,施特勞斯都眉頭緊鎖,時而望天,單手掐動,仿佛計算著什麽卻什麽也沒透露。
天空陰沉,偶爾雷電閃過,似乎要有暴雨卻憋著一個雨點都不落下。
徐醒和施特勞斯坐在店裡,今天,老頭手裡握著兩片龜甲,不停的於古銅色的缽盂中搖著。
“你會算卜?”徐醒輕聲詢問,其實這不新鮮,老頭懂醫道,而算卜一道與之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嗯。”
施特勞斯點頭,可他卻臉色越來越難看,仿佛見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事。
“咳咳!”
驀然間,他手捂胸口,猛的咳嗽起來!坐在貝恩餐廳吧台後面,老臉發白。
“沒事吧!”徐醒趕緊衝了過去,將他攙扶起來,然而施特勞斯卻什麽也不說,只是擺手同時拿起桌上的酒瓶猛灌了兩口。
眼眸之中透著一絲絲頹廢與絕望。
徐醒終於忍不住,臉色難看的呵道:“哎,你急死我了,到底算出什麽了?”
“唉……”施特勞斯搖搖頭,歎息道:“我年紀大了,你還有大好的年華,按照卦象所述,城南本該是絕路,但對你卻似乎是條生路。
“啊?”徐醒徹底被說懵了,什麽生路活路的?郡城明明好好的,怎麽了……?
“嗡——”
就在他想繼續追問時,城內猛的響起嗡鳴。
那聲音刺耳至極,猶如末日降臨一般。緊跟著,一隊由數十人組成的巡防隊員出現,他們眼神凶戾,當中居然有數名參法境的棕發男子。
他雖然表情還算和緩,但來到門口處卻聲如炸雷:“在下城內護衛隊三十二隊隊長凱勒,奉城守天星命令征兆城內所有強者。施特勞斯擁有參法境後期巔峰修為,進入城東為五十六臨時大隊隊長。徐醒,雖然注冊為問法境界初期,但按情報應該有問法中期的實力,特命鎮守城北,為十七大隊第五小隊隊長,現在立即報道!”
郡城擁有軍事征兆權,在特殊時期,征兆所有城內的強者為郡城出力。
原本固定隊伍共五十支大隊,而五十之外則是臨時隊伍。
此刻, 突然出現此種情況,讓人頗為驚詫。
雖然城內出現了煞氣蔓延的情況,但也不需要整座城市集體動員,除非已經出現了極其危險的情況。
“好,稍等片刻。”施特勞斯點頭,回身將自己的包囊整理一番,手裡提著把銅錢劍走了出去。
徐醒也跟著背著自己的背包,他平日裡重要物件都是隨身攜帶,能夠時刻應付各種情況。
此時,根本不需要如何收拾,徑直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街道上,到處都是行進的巡邏隊,帶著強者奔赴不同方向。而普通人早已躲藏起來,那些無家可歸的則悲泣的哭泣著。
不管到底發生什麽,那架勢都仿佛世界末日。
徐醒與施特勞斯分別前往不同的城牆,臨別,老頭凝視徐醒道:“記住我的話,你的生路在哪裡。”
那眼神似乎有種訣別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