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瀝而落,裹挾著寒氣,島嶼更添了一絲陰冷。
放風的人們提前朝牢房而去,自從禱告取消,犯人們的日子好過了一些,至少能多活些日子。
“老大。”馬恩來到徐醒身旁,瞥了眼四周後在其耳畔輕聲道:“對方拒絕,那對他們來說是最寶貴的財富,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明白。”徐醒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這本就不容易,自己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更是不能用強,即便逼迫對方將圖畫出來,但萬一是假的自己也暫時沒法確認。
等去了重刑犯牢房,拿著假圖反而會誤事。
既然如此,自己再想辦法就好。
數天的監獄生活,徐醒的身體力量盡管被抑製但卻也持續強化著。
直至第七天。
徐醒猛的敲動牢房的大門,鐵門發出金屬的撞擊聲,獄警很快便邁步走過來。
“什麽事?”身材碩大如牛的獄警聲音低沉,掛著疤痕的臉龐緊緊盯著徐醒,若有犯人搗亂,必然會被嚴懲。
“我想見監獄長,圖革裡。”他堅定的說,這話讓獄警一愣,很少有犯人主動要求見監獄長的。
作為骷髏島監獄的老大,它就是這裡的王,可以為所欲為。
因此,除非對方主動,很少有犯人敢主動去招惹他。
“什麽事情……”獄警追問,監獄長不是誰都想見的。
“我想換間新牢房,配和監獄長的“遊戲”。”徐醒的話異常直白,完全沒有避諱,這話出口,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有好日子不過了?居然還有人主動承擔這種角色的?
“呃……”獄警今天也蒙圈了,估計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見有人主動要求這種事的,但既然如此,他去稟報即可。
“老大……你這是……?”
“李老大,幹什麽主動做這種要求?”
兩名獄友同時蹙眉,徐醒的想法和他們迥然有異,別人都希望自己的日子過的能好一些,可這家夥似乎完全相反。
“別管太多。”徐醒深深看了二人一眼,輕聲道:“他們應該會給我換間牢房,你們好自為之。”
片刻過後,獄警走了回來,哢嚓一聲,將門打開。
“出來吧……”他嗡聲招呼,徐醒立即跟著這家夥邁步走出,地面潮濕,兩人穿過囚犯們的監區,朝旁邊走廊拐了個彎。
前方是一條長長且空曠的走廊,一直前進,再拐了兩道彎,穿過數道門,最後一座雙開大鐵門驟然出現在盡頭。
鐵門上滿是鉚釘,掛著淡淡鐵鏽。
如果是監獄長的房間,看起來很古怪,因為這地方不像是辦公的,更像是用來關押重犯的。
“咚咚。”獄警輕輕敲了敲門,但碩大的身軀,手指比擀麵杖還粗,這幾下仍舊動靜不小。
“犯人帶到了……”
“進來吧。”驀然間,監獄長的聲音響起,徐醒伸手推門,隻感覺這座門極其厚重,如果是普通人甚至別想靠自己進去。
屋內惡臭撲鼻,擺滿了各種木製文件櫃,中間的大木桌足有四米長。
桌後,則是那座熟悉的肉山!
監獄長圖革裡,那肥碩的臉龐面帶微笑,隨著身軀輕輕顫抖。
他抬起頭,癡癡的抬眼凝視徐醒,而後柔聲問:“嘻嘻……聽說你找我?”
“沒錯。”徐醒點頭,微笑的看著對方:“上次506牢房的那名奸細被我發現了,聽說你喜歡玩這種遊戲,下周就有新人來了,給我安排個新的房間,我成為奸細怎麽樣?”
“哦?”監獄長眉頭微挑,好奇的看著他道:“嘻嘻,你不怕我?”
徐醒擺了擺手,
自暴自棄般道:“怕,怕的厲害,但這樣總比那些重刑犯好,每日承受著壓力,等待最後一天的死亡。在這普通牢房,總還有活下去的希望。”說完他擺了擺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唯獨對重刑區心中忌憚。
“嘻嘻嘻……”監獄長圖革裡笑了,眯縫著眼睛,凝視徐醒道:“你叫什麽?”
“李康。”徐醒毫不遲疑的回答。
“既然這樣,你就去604牢房吧,那裡的奸細也被發現,然後連轉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打死了。可惜了,前陣子他們牢房的幾個人最後都死在教堂裡。”
說著,他露出可惜的神色,吧唧著嘴巴,輕輕搖頭。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這所有卻就是他親自所為。
徐醒微笑點頭,不以為意,眸中同樣射出興奮之色, 似乎很樂意配合監獄長玩這場遊戲。
翌日,骷髏島外,汽笛長鳴,大量輪船靠岸。
各色人種被運送到這裡,排著隊伍,在獄警鞭子的威脅下乖乖走進監獄。
其中徐醒被安排進了604牢房,室內,包括三名新來的白人,一名黃種人以及一名棕色皮膚的消瘦老頭。
桌子上,扎眼的擺著一枚白色紙人。
徐醒邁步走過去,低頭凝視,上面扭曲的寫著一行字。
“牢房內的小紙人很不安分,尤其是晚上,別讓它跳上你的床,記住,別讓它跳上你的床!”
徐醒蹙眉,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隨即抬頭看向幾人道:“介紹一下,我叫徐醒,新來的。”
“哼。”三名白人中間一位身軀壯碩,長著金色卷發,身高將近兩米的家夥冷呵一聲:“小子,以後這間屋子就歸我了,我叫艾森,這兩位是我的‘兄弟’馬克還有戴夫。”
說著,另外兩名白人同樣昂起脖子,露出驕傲的表情。
“呃……”棕皮膚老頭遲疑了一下道:“我、我叫吉米。是個打魚的,人家說我破壞別人私產……可我沒……”
“閉嘴!”艾森冷哼一聲,這老頭子犯了什麽罪他沒興趣聽。
老頭立即閉上嘴巴,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而那黃種人則聲音冷靜,輕聲道:“孫澤,夏炎人,教書的。”
“嗯。”徐醒點頭,來到自己床鋪上,朗聲道:“我信佛,晚上喜歡打坐參禪,所以你們不用奇怪。”
說完,便不再多言,在床上閉目打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