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罷,他徑直端起酒壇,自顧自的先倒了一大碗!
這種喝法,直看的其他三人眼眸驚詫。
“咕咚咚!”酒水進肚,作風豪放,徐醒隻感覺一股靈氣湧動起來,忍不住再次驚詫的看了看這酒。
很明顯,這東西不是普通的酒水,自己佔了對方的便宜。
“好酒!”他忍不住讚歎,而吳連安卻並不以為意,仍舊專注的盯著他,期待其開口。
徐醒好酒,但凡遇到美酒他都不會放過。此時,半年都未沾酒的他再也忍不住,端著酒碗咕咚咚灌了好幾口!
旁邊三人靜靜看著他,等他繼續說話。
“怎麽?你們都不喝?”徐醒笑了笑,並未直接回答吳連安,而是看向錢寧微笑道:“我的故事並不複雜,先說說你的經歷吧。”
錢寧驟然一愣,沒想到這家夥把皮球踢到了自己這裡。
看著大家,從未喝過酒的他也好奇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這酒蘊含靈氣,自然容易看的出來,如此好東西當然不能錯過!
“呼……”喝完,錢寧重重吐了口氣,但他顯然是第一次喝酒,酒量普通,完全低估了酒精的力量。
錢寧立即便有些微醺,臉頰透紅,伸手再次咕咚咚喝了兩大口,眼神居然也迷離起來。
“我他娘的來自弘法觀!”倏然間,房間內響起淒厲咆哮!
“你們不知道,那地方根本就是他娘的地獄!我從小到大,整日就是修煉修煉!修他娘的練!為了鍛煉我的膽子,我師傅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就把我扔到了亂葬崗,他娘的亂葬崗你們知道麽?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我還第一次見到了女鬼,不是美女,是一個沒有臉的女鬼!一張平板似的臉,當時我心臟差點嚇裂開,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客廳內,錢寧憤怒的站在桌子上,俯視眾人,淚水隱隱掛在眼眶。
“咕咚咚——!”
說著,他再次大口的喝了幾口酒,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他眼眸越來越紅,酒勁兒徹底打開了他的話匣子。
“呃!”只見錢寧打了個酒嗝,豪聲喝道:“別以為那就算了,他娘的只是開始!我師傅對我的修煉在那之後更加變態,他讓我整日與死屍為伴,甚至弘法觀有師叔被惡鬼殺死,侵染了陰氣,他居然讓我看著自己的師叔化為厲鬼,而後再讓我殺掉他!”
“那師叔從小把我抱到大,我們的感情可是......!我那天晚上哭了,嚎啕大哭!而後又吐,瘋狂的嘔吐!”錢寧越說越激動,淚水終於滾落,整張臉紅的如同猴屁股。
他激動至極,身軀顫抖,端著酒碗又灌了一口。
“你們生活在靈月觀就像活在蜜罐裡!幸福、快樂,你說想見識外面的樣子,那我問你,你有沒有聞過屍臭?有沒有見過死人?尤其是自己最在乎的人成為死人?”
錢寧說著,碗裡的酒也已經喝乾,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
原本狡猾老成的他,在酒精的作用下。此時,面對同齡室友終於恢復了這年齡原本的樣子,感性且衝動。
說完,錢寧將眼眸轉向徐醒,說到這一步,他當然已經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但同時,對於徐醒的經歷也異常的好奇。
在其看來,這家夥雖然實力強悍腦子也機警,但來歷不明,因此錢寧並不看好靈月觀會收留他,但最後出乎預料,徐醒居然莫名其妙被觀主妙音法師收留。
這家夥,必然有不凡之處!
“呼……”徐醒歎了口氣,瞥了眼錢寧,面對著同齡人,似乎大家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故事,他眼神望向屋頂,
道:“吳連安、田旭,不要著急,外面什麽樣子,我相信你們早晚會有一天見識到的,珍惜這裡的生活吧。這世界太大,外面的形象各有不同。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從前有個小孩,來自深山的一座鎮子裡,叫望鄉鎮……”他靜靜訴說著一段故事,仿佛與自己毫無關系。
“就這樣,全鎮的人都死了,斬親的厲鬼卻沒有死,直至郡城覆滅,紅棺幾乎屠殺了一切……”
徐醒邊喝邊說著,經歷修改,去除了前面不能說的地門村以及某些特殊的經歷,自始至終,他都很平靜,像是旁觀者,也沒說故事裡的男主是誰。
然而在場所有人,包括錢寧在內都聽的眼眸瞪的滾圓!這種經歷,完全不是錢寧能夠比的。屋子裡,所有人連呼吸都停住了。
每段故事都是九死一生,讓人額頭冒汗。
相比起故事的男主,錢寧又成了生活在蜜罐裡的人。
直至徐醒講完,在場眾人都許久無言……
原本自忖粗豪的吳連安聽的徹底老實下來,臉色發白,外界,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他沒有概念,可聽到徐醒講述的這段故事,他心中原本的好奇心如同被冰水狠狠澆滅般。
熱情的心緒,冷靜了數分。
“兄弟,這應該不是你的故事吧?”錢寧嘴唇顫抖的問,他雖然也來自外界,可自己從小長大的道觀可離這裡不算太過遙遠。
從小到大,都被師傅保護著,直至現在才離開家鄉。
和徐醒故事中的人物比起來,自己的人生簡直太幸福了!甚至不止是幸福,簡直就是在天堂……
“如果是我,估計早在郡城裡就自殺了。”田旭忍不住顫抖著說,他看起來性格頗為柔弱,聽到這些身臨其境的故事,整個人都嚇的顫抖起來。
“怕了?”徐醒嘴角翹起,狡黠的環視三人道:“聽個故事就怕,那是沒資格出去的,就算境界堆的再高,戰鬥起來也無法取勝。”
“誰說我怕了?”吳連安立即昂頭,此刻,他眼眸一亮想起什麽似的,猛拍了下大腿道:“以後我們都住在這裡,大家排個年紀吧,我今年整十八歲零五個月。”
田旭緊跟著説:“我也十八歲,比吳連安小一個月。”
“我十七歲,五月的生日。”錢寧輕聲道,他不知道兩人要幹什麽,也不太清楚夏炎人的規矩,但還是乖乖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