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醒則立即皺緊眉頭,他伸出手來,神色凝重至極。
別人想看李全鐵定不會給,但徐道長可不是一般人,受到全村村民的愛戴,他這才支支吾吾的將東西遞過來。
徐醒打開油布包,凝視這枚帶土的釘子,隨即臉色猛的一沉!上面似乎隱隱透出暗紅色,淡淡腥臭味道滌蕩而來。
“東西哪兒來的?”徐醒立即追問,李全想了想道:“我媳婦好像從田地西邊的地裡撿來的……”
“西邊?”徐醒皺眉,嚴肅的凝視著他道:“胡鬧!西邊不是亂葬崗麽!”
這話也提醒了在場所有人,大家都被嚇的一激靈,紛紛倒退避開。
徐醒仔細看著這枚釘子,蹲在地上將它放好,跟著朝良才招手,這弟子立即熟練的掏出三炷香輕輕點燃並遞過來。
“魔妖萬鬼,誅戰無蓋,太上聖力,浩蕩無邊,急急如律令!”
只見他將這三炷香插在釘子前而後掏出一枚符篆,幾句法詞念出,在香上面一晃。
“呼——!”
瞬間符籙燃燒,火光熊熊而起。
徐醒立即將這東西在釘子上面晃了晃,緊跟著,虛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慘叫聲!而李家媳婦也隨之猛的發出一道慘叫!
“啊!”
昏迷的她整個人都自床上彈坐起來!這回,女人眼眸圓睜,發出淒厲怒吼:“混蛋!混蛋!混蛋!”
那聲音幾乎快要喊破喉嚨,到最後,更如掐著嗓子一樣的尖細。
“媳婦!”李全趕緊跑過去焦急的扶住她的肩膀。
然而徐醒並不搭理對方,燃燒的符篆在釘子上方轉了三圈,而後乾脆直接放在了上面!
“啊——!”驟然間,李家媳婦再次發出一道淒厲慘叫,全身青筋繃緊,跟著頭猛然低垂!徐醒看著這一幕,這才滿意點頭。
“道長,這是怎麽回事?”李家父子倆徹底慌了,這回再也不敢碰那枚釘子。
“放心。”徐醒擺手,招呼道:“你家媳婦這回沒事了,趕緊給她灌碗水。”
幾人七手八腳的行動,然而剛剛把水灌進去,李家媳婦便哇的一聲猛然吐了起來,伴隨著漆黑的液體幾乎把胃都給吐了個乾淨!
霎時間,屋裡臭氣熏鼻!
“趕緊清理了,良才把釘子拿起來,還有李全,待會帶我去田西的亂葬崗看看的。”徐醒聲音冷厲,幾名弟子立刻點頭,等這裡收拾妥當,大家邁步帶著徐醒朝田裡而去。
眾人來到村裡的田地,大面積的水田,遼闊空曠,綠意盎然,這是夏炎人的主食,一片美麗宜人的鄉下景色。
“嘎嘎——”
然而突然間幾聲老烏鴉刮躁的叫聲在西邊樹林裡猛的響起,似乎讓這原本和諧的景色多了一絲不安。
徐醒眉頭微蹙,邁步朝西走了過去,大家立即緊隨而上。
“具體在什麽地方?”徐醒郎聲詢問,李全指著西邊最偏僻的角落道:“我家那倒霉娘們去的是這裡,當時好像看見了一隻野兔子……”
大家邁步朝著林子裡而去,除了徐醒外都很緊張,因為李家媳婦剛剛在這裡中邪,此地似乎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眾人前行,很快,前方便出現了一處空地。
鬱鬱蔥蔥的樹林加上草地,上面長滿了花朵,散發出宜人的清香。
“好美……”每個人心裡都冒出這個想法,而這樣的地方,無論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夠讓人中邪的地方。
“師傅,這地方好美!以前村裡人不讓靠近亂葬崗,距離這麽近,我都從沒來過這裡。”小蝶忍不住少女心泛濫,興奮的嬌聲說著。
而馬良才也是憨厚的點頭,看著滿地的花朵露出醉心笑容。
“好美?”徐醒冷哼一聲,無奈的搖頭道:“彼岸花開,黃泉路遠……這裡花朵如此茂盛,說明這處地方的死屍最多!”
“呃——!”
這話出口,所有人都驚的蹦了起來,按照徐道長的說法難道他們正踩在死人堆上?
“師、師傅……您開玩笑呢把……?”馬良才抓住孫文豪的胳膊,而小蝶則抓著馬良才的胳膊,三人像是受驚的小鹿。
李全則緊緊挨在徐醒身旁,嚇的渾身哆嗦。
“開玩笑?”徐醒瞥了這三個慫包一眼道:“文豪、良才你們帶著其他弟子回去拿幾把鐵鍬,把這塊地挖開。”
“呃,是!”兩名弟子立即朝自家道觀跑去,半晌便帶著鐵鍬趕了過來。
眾人按照徐醒的指示,用鐵鍬刨了起來。
“哢!”
片刻,便有弟子挖到了東西,放輕力氣,將東西挖出來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那居然又是一把金釘子,而這次大家再沒有了貪婪和期待,因為這金釘是插在一枚白色人骨頭上的!
“師……師傅……”馬良才膽子最小,苦著臉顫抖著看向徐醒。
“繼續挖。”徐醒沒有回答,繼續要求大家向下挖,很快,大量同樣的骷髏頭出現,每個骷髏頭上都插著金釘子!
算起來,這裡的骷髏根本數不清……
“媽呀!”李全以及四周數個記名弟子嚇的向後退而後身子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裡的大動靜自然驚動了村裡。
很快,便有大量村民朝這裡聚攏過來。
村長福大海也在其中,他長須及胸,年紀已近古稀,此刻,拄著拐杖凝重的看著這一幕。
“徐道長,亂葬崗是咱們村的忌諱,從小便被告知不要靠近,尤其我聽說這裡曾經有個萬人坑,現在看來就是這裡了,徐道長您看這些釘子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福村長。”徐醒拱手行了個禮,在村子裡,唯一地位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的也就是這位德高望重的村長福大海了,兩人也是老朋友。
“繼續挖,小心點。”徐醒招呼的同時,指著這地方道:“金釘戳腦,組成萬人坑是非常陰毒的詛咒手法,但事情並不會這麽簡單,你們繼續向下挖的。”
大家原本已經不敢再挖,好在有徐醒以及村長等一乾人等在這裡,尤其徐醒的弟子,在師傅面前不敢太過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