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這副凡人的身軀,他也沒辦法,只能放慢腳步。
可強烈的危機感已經襲來,徐醒臉色凝重,似乎感受到了一雙眼睛正凝視著自己,如同毒蛇一樣。
他能感覺的到,擁有這雙眼睛的除了約翰還能是誰?盡管是同族人可恨意卻強烈的可怕!
徐醒托著受傷的身子,徑直來到了村邊。聽著溪水流淌,木橋在上,似乎只要跨過這道關卡便能重新安全。
“嘶……!”徐醒眉頭緊蹙,自己的腳腕已經如同被無數鋼針猛扎般的痛苦!他差點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可在強烈意志力的支撐下仍舊朝著木橋的方向而去。
原本以為不會再有阻礙,可當他抵達木橋前時卻猛的定住了,而後眼神無奈的看著木橋上,露出淡淡苦笑,因為一支木偶正居中現在木橋上。
孤單且鮮豔,如此的突兀!
河水裡都是用來增加陰氣的女屍,此時,甚至都已睜大了眼睛,怨氣滔天,可她們怨氣再強烈卻也無法搶過木偶的風頭。
除了約翰的妻子“約翰的木偶”還能是誰?那個前一晚剛好把徐醒殺掉過一次的女鬼!
“完了。”徐醒露出苦笑,自己也是貪心,仗著擁有能不停復活的木偶沒有什麽畏懼,結果到了這裡修為盡失,遇到厲鬼擋路幾乎只有被虐的份。
“咯咯咯……”
木偶的喉嚨突然發出陣陣古怪鳴叫,聽的人頭皮發麻!跟著,它緩緩走向徐醒,動作緩慢,然而被其盯上的獵物卻如同全身被束縛般無處可躲。
徐醒明白,惡鬼就附身在木偶的身上,她之所以這麽做是惡鬼的惡趣味罷了,它想要看到獵物緊張、恐懼甚至是絕望的情緒,這樣殺戮才更有樂趣。
徐醒這次沒想束手就擒,即便必死也不能讓對手舒服,他輕輕咬破舌尖,含著一小口至陽的舌尖血,跟著呵呵笑起來。
“呵呵呵呵……你的男人把你給殺了再製作成木偶,現在還受其擺布,怎麽樣?感覺如何?”
面對厲鬼,徐醒居然挑撥起來,當然她受到約翰的控制,即便心裡明白也無法反抗,此刻,越不害怕,她反而越會不爽。
此時,木偶驟然騰空而起!虛空中,女鬼的影子再次出現。
“啊——!”
她淒厲尖叫,手握尖刀,朝著徐醒的心臟狠狠刺來!就在其剛剛貼近的那一瞬,徐醒口中一口血水吐了出去。
“嗤!”
“啊!”木偶發出痛苦的慘叫,倒飛出去,臉龐冒出陣陣黑煙,如同水入油鍋,至陽的舌尖血是有效的驅邪利器,可卻無法常用。
徐醒抓住這個機會,拖著已經幾乎報廢的腿朝木橋上挪去!
眼下唯一的機會便是離開村子范圍,賭一把女鬼無法出村,但顯然這個機率極低否則自己也不會在自己家中被她分屍了。
邁步走到木橋上一步步的挪動,盡管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可他還是拚了。終於,徐醒走下了木橋,而女鬼也重新望過來。
木偶喉嚨咯咯怪響著,它居然跟著徐醒邁步走下了木橋,顯然,她能夠離開村子!
“完了。”徐醒回頭瞥了一眼,隨即心中直截了當的判斷,自己再死一次的結局看起來是注定的。
“嗖!”
突然間,木偶直接飛躍過來,躥到徐醒的後背上!如同一枚冰塊般寒冷,怨氣順著它的身軀傳遞到他的身上。
“咯咯咯!”女人喉嚨興奮的咕噥著,手握尖刀,輕輕劃在徐醒脖頸處,寒氣刺骨,直接朝著徐醒脖頸處劃去!
他知道必死,乾脆無奈的閉上眼眸。
然而就在女鬼動手的那一刻,暗處突然躥處一道紅光。
“兵隨印轉,將逐令行,急急如律令!”同時,一道法詞念出,這道紅光直接印在了木偶身上,讓女鬼發出淒厲尖叫。
“啊——!”
仔細凝視那居然是道符篆!符籙的威力當然遠超舌尖血,木偶上的女鬼驟然倒飛失去了行動能力。
跟著,一道黑影猛然躥了出來,將徐醒背起來朝遠處狂奔而去!
盡管背著一個人,可他的速度卻不慢。
“魏志?”徐醒驚訝的道,原來出手幫自己的竟然是給自己符籙的魏志,這家夥說會幫自己,卻沒想到居然就待在村外!
“你怎麽在這裡?”
“我說過會幫你。”魏志邊跑邊說,直至翻過兩座山頭,穿過一道峽谷,跑了整整半小時後這才放慢腳步。
“呼呼……”他臉上終於掛汗,呼吸也沉重起來。
“好了,我能走了。”徐醒低聲招呼,而後從魏志的後背上下來,坐在石頭上看了看已經腫脹的腳腕,直接用手給自己正骨。
對於徐醒來說,這種簡單的醫療手法再簡單不過。
而後,他包扎了一下身上的傷口,這才重新起身道:“謝謝,我們繼續走。”
魏志點點頭,從包裡掏出一件黑袍披在徐醒身上,跟著又取出一枚油布包,裡面全是香灰,大范圍塗抹在徐醒的臉上。
“香爐灰?壽袍?”徐醒驚訝的看著這東西,全是夏炎人習慣使用的,在這裡根本難以尋找的物件,魏志居然全都有。
香爐灰和壽袍可以隔絕氣息,讓惡鬼短時間內無法搜尋。
“你連這都懂?”魏志頗為驚愕,萬萬想不到一個瘦弱的白人居然對夏炎的傳統如此了解,他伸手架起徐醒,兩人在漆黑的夜空注視下繼續並肩而行。
“是的。”徐醒點頭,沒有多說什麽,直接詢問道:“為什麽救我?”
“因為你有用。”魏志的回答也異常直接,沒像恩克等人偽裝成了救世主,實際卻只是惡鬼的傀儡。
“哦?”徐醒聽到這話有些意外,確實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的直接,既然這樣那就好辦,承認自己有所目的其實是好事,不再需要太多拐彎抹角。
“什麽用處?”
“用你來解決‘老村子’的怨恨。”魏志回答,這和他當初裝扮成一個外來者的模樣很不符。
徐醒心中一動,這裡所有事情,果然和自己的老家老村子有關,事情漸漸明朗,如同撥雲見霧越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