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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外的日子容易過,轉眼,已是月余。
紫柒每日除了到師父跟前受教,學習內功心法外,其余的時間全部留在敖順身邊照顧他,日夜不離。
敖順日日在那彌漫著草還丹香氣的道觀中靜養,加之有了鎮元大仙回靈仙丹,還有紫柒的細心照顧,氣色一日好過一日,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從一場冗長的幽夢之中轉醒了。
他瞧見斜倚在塌邊的紫柒,眉眼間盡是溫柔,摸著她微亂的軟發,他頗有些感慨道:“還能醒過來,再看到你,真好。”
紫柒聞聲轉醒,握住他修長的大手,歡喜道:“小順,你終於醒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我這便去請仙上來瞧瞧你。”
敖順卻拽著她的手不肯松開,沉沉道:“不急,不急,先讓我瞧瞧你的手。”
瞧著那雙被冤魂咬噬得脹紅的雙手已經恢復了昔日的白嫩,敖順松了一口氣道:“還好沒留下什麽疤痕,要不我可是會心疼的。”
紫柒被他眼中的專注瞧得有些害羞,臉頰上飛起兩朵霞紅,喃喃道:“也不知道誰當日傷得鮮血淋漓,一睡就是月余,現下竟然來關心我的傷勢如何。”
敖順低低笑了一聲,“不過是些皮外傷,養養就好了。此番我躺了這麽久,倒是偏勞柒柒你照顧了。”
紫柒為著他的傷,不知乾賠了多少眼淚。此番他醒來,她卻不願多提。隻默默抽回被他握緊的柔夷,轉了話頭道:“小順你,竟也不問問自己此刻身處何處?”
小順,小順。自他醒來之後,這丫頭便一直這樣喚著他,讓他心中頗為受用。看來這次在冥界的遭遇雖然凶險了些,倒逼著這丫頭瞧清楚了幾分自己的真心,如此說來,倒也值了。
其實他在昏睡之中便總聽到有人喚著自己,小順,小順,那聲音如幼時母親對他的呼喚一般溫柔,卻又比母親的聲音中多了一份別樣的情愫。
他每每被黑暗和疼痛吞沒時,那溫柔的呼喚都適時給了他莫大的力量,他在迷迷糊糊之中探尋那聲音的主人,原來竟是她,他一直放在心坎兒上,卻無法言明的那個她。
思緒紛紛,聽到她的疑惑,敖順溫潤的眉眼望向她,無限溫柔道:“只要有你在我身邊便好,我又何須介懷自己所處的,究竟是三界之中的哪一處?”
紫柒低低地收斂了眉眼,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低低罵道:“何時學得這般油嘴滑舌!”
敖順裝作吃痛,
叫道:“哎呦,柒柒你好狠心,我才剛醒來,你便又來欺負我。”
紫柒信以為真,忙忙地撩開他的衣袖檢查傷勢,急急問道:“可是疼得厲害?可是,這手臂上的傷口早就好了呀!”
瞧著她面上盡是焦灼之色,敖順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垂在鬢邊的碎發,低低道:“傻丫頭。”
紫柒垂首,瞧著他眉眼含笑,哪裡有半分為疼痛所苦的樣子,方才所言,分明是在捉弄於她。
紫柒一惱,做勢要打他。
敖順忙舉手做投降狀,聲音略有些帶著鼻音的沙啞,可憐兮兮道:“痛是沒那麽痛了,只是還有些頭暈。能不能勞煩柒柒你,幫小順倒一杯水喝。”
紫柒無奈地歎了口氣,到底心疼他,隻好起身去倒水。卻聽到門口有敲門聲響起,正是那日迎他入觀的仙童,沐風。
那沐風朝著柒柒施了一禮,朗聲道:“師叔有理。方才師尊已經出門去海釣了,他出門前特意交代沐風,讓沐風轉告師叔,今日日朗風清,若龍族的九殿下醒來,讓師叔帶他出去曬曬太陽,不必一味地蒙在在觀中。”
原來那鎮元大仙早就算到了敖順今日會醒來,紫柒忍不住讚歎道:“師父他老人家果真是神機妙算,小順他方才已經醒了。沐風,勞煩你去將我熬製的熱粥端來,我們用完早膳便出去轉轉。”
沐風點頭,自領命去了。
紫柒轉身去倒水,卻見方才還在榻上躺著的頎長身影,此刻已經坐起身來。
只見他靠在塌邊,悠悠問道:“我倒不知,柒柒你,何時又多了個師父?”
紫柒將水杯遞了過去,嗔怪道:“方才不是還大義凜然得很,說不拘在此刻身這三界中的哪一處。此刻卻是怎樣,變得如此好奇起來?”
敖順喝了一口水,彎了彎眉眼,低低道:“我隻對與柒柒你有關的事好奇。”
紫柒原本熟悉的是那個青澀的幼童小順,此刻她卻不得不面對一個長了自己好幾千歲的成熟仙者小順,雖然一再告誡自己,他便是他。可瞧著他清俊的面龐上,一雙修長的眉目脈脈含情地望向自己,紫柒還是有些不自在。
只見她乾咳了咳,主動為他解惑道:“那日在天塹之中,我們遇到的赤焰獸,原來是鎮元大仙座下的仙獸,它私逃到冥界,被鎮元大仙用靈力召回。你我二人機緣巧合之下,與那孽畜一同掉落到了這仙島上。此島名為仙外島,處在東海之東,那鎮元大仙乃是這島上的仙上。當日你重傷昏迷,我求他為你療傷,鎮元大仙仁慈,不但救了你,還收我為徒,允我留在這裡照顧你。”
敖順聞言,正色道:“如此說來,倒是欠了這鎮元大仙一個大大的人情,待他歸來,我倒是要好好謝他一謝!”
紫柒點點頭,神秘兮兮道:“你可知這鎮元大仙為何耗費仙力召回那赤焰獸,卻不願踏足冥界半步?”
敖順拍了拍塌邊一角,示意她坐下,順著她的話問道:“為何?”
紫柒依言坐下,緩緩道:“原來他是那幽夜的師父,管不得幽少主一屆冥人,倒有仙界的法器。只是後來那幽夜脫去仙籍,成了冥界之主,鎮元大仙便將他逐出師門了。”
敖順眸色深了深,沉沉道:“如此說來,你與那幽夜倒成了師兄妹?”
紫柒撓了撓微亂的發,不知為何他卻想到了這一層,自我卻為思及。因隻咦了一聲,問道:“好像是的,只是,那又如何呢?”
敖順遠目望了望窗外的夏日盛景,淡淡道:“不如何。只不過,既然承了鎮元大仙的救命大恩,我便也拜在他門下罷了。”
“哦。”紫柒點點頭。隻覺得冥冥之中,那根緣分的絲線,似乎越理越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