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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旗》第265章 榆林要塞
第二六七章 榆林要塞

 曾一陽的出行一直沒有提前聯系的習慣,在司令部內,也只有謝維俊知曉。

 跟隨的警衛連,只能是在出前一刻在知道司令員同行,等到知道目的地之後,所有人都已經在路上了。

 加上沿途的路線,都有人搜索過,安全倒是沒有問題。唯一要擔心的就是天上的飛機。關東軍的偵察機,天天在天上飛來飛去,但對於整個東部防線來說,為了避免被日軍現,中**隊的調動,只能在夜間進行。

 關東軍可不是美軍,富得流油,炸彈當子彈用。

 想當初,關東軍很大方的一次送到翰坎前線1萬炮彈,這在戰場上是不多見的。第5師團當初,動南口戰役的時候,被成為日軍機械化師團的‘鋼軍’全力進攻,一天的消耗量也不過,也就是歐洲一個炮兵團的正常基數的一半。但日軍的炮戰,也是被打過折扣的,不光是野炮山炮一起算上,連大口徑的迫擊炮也算上去的。

 在日軍中,連前線重炮聯隊的炮彈都是計算到天的使用量,而且還是按照典來分配。

 不幸的是,當初關東軍遇到的是蘇軍。面對斯大林這個對大炮情有獨鍾的蘇聯領袖,前線的日軍才悲劇般的感受到,炮彈雨的威力。蘇軍一天炮戰消耗3萬炮彈,都是大口徑的重炮,在前線指揮的小松原道太郎中將找誰說理去?

 那一戰,日軍已經現了在6軍上。日本根本無法和歐洲6軍強國相比。

 空軍,數量比不過。6軍,坦克大炮又是一條鴻溝。有點常識的日軍戰略家,都認為,進攻蘇聯得不償失。蘇聯的工業根本不在遠東,蘇軍即便放棄遠東,也不會擔心,被日本抄後路。加上蘇聯的工業中心,在伏爾加河流域,即便德國進攻蘇聯,蘇聯的工業後移,也頂多在中亞和高加索地區重建。

 日軍想要進攻蘇聯,並擊敗這個對手。

 那麽就要準備好,遠征公裡以上,公裡的補給線,想想都會讓日軍的戰略家們灰心。

 於是,在東條英機擔任6相之後,他的南下戰略一下子就獲得了大部分軍界重要人物的支持。有全世界第二的海軍不用,反而去要靠著數量並只有百萬的6軍,這種傻事,連目光並不開闊的日軍戰略家也會覺得是非常‘二’的行為。保存滿洲的完整,已經是日軍在東北唯一的希望。

 在此契機下,日本國內,一下子就組建了6個新設師團。

 目的就是增加中國戰場的兵力投入,也沒想進攻四川,因為日本人也知道,靠著6個新設師團,是根本不可能打到四川的。這個想法,是建立在蔣介石國民政fǔ,對南京汪jīg衛偽政fǔ的態度改變上出現的。用實力,來讓蔣介石屈服,才是日本人最願意看到的。在英國截斷滇緬公路之後,這種戰略謀略在日本軍界的呼聲很高。

 不過,滿洲的戰事,讓日軍的一次增加中國戰場兵力投入的希望又破滅了。

 只能先將兵力o1調,進入關東軍序列。等到戰事平穩之後,再將兵力o1調南下。

 面對一小隊騎兵,日軍的轟炸機根本就不會出動。以為擔心的就是天上的偵察機,要是飛行員一時想要找個解悶的事來做,追上隊伍,會造成一些麻煩。

 也僅僅是麻煩而已。沿途的公路兩邊,溝溝坎坎的多了去了,一個人跳下去,在公路上,都找不出來。更別說,在天空中,以時公裡飛行的關東軍偵察機了。

 站的高,看的遠自然沒假。

 但人的眼睛再好,也不能當老鷹的眼睛來用。在天上,地上的房子都是一個小點,更別說,比房子小多了的人了。除非部隊行軍,在公路上排出長長的一列隊伍來。

 在天上一目了然,才會引起日軍偵察機的注意。

 而日軍的偵察機也不是絕對沒有威脅,野司就有兩個營的防空裝備,已經其中一個營長就配屬在東線。

 要是日軍偵察機飛的低一點,也有被打下來的危險。所以,日軍的飛機也飛得很高,偵察的目標都是曾一陽在後方部隊的調動,和一些兩隊對峙的防線上。

 一路上,有驚無險,總算是平安的抵達了新2旅的陣地。

 在瞭望哨上,對岸的日軍若無其事在河邊取水。日軍的大膽,一時間,也讓崔庸健等人看的無語。

 要不是野司命令,在陣地後面挖井,他的部隊少不了也要去河邊取水。可是河水也就兩百多米寬,現在是枯水期,東北的雨季還沒來臨,整條拉林河都能淌水過去。

 而在中間的沙洲,也將在豐水期的時候,整個被河水淹沒。

 這些沙洲,在白天毫無用處。但是一到晚上,不管兩岸的那支部隊進攻,都是必爭之地。一來,在沙洲上可以架設火力陣地,作為進攻的火力支持,而來,進攻物資可以在沙洲上,短暫停頓,縮短前線攻擊部隊的補給。

 所以,日軍對沙洲非常小心,一到晚上,照明彈就一接一打上天。

 把整個兩岸照的跟白天似的,反而,在白天,這種防禦卻被忽視了。寬達上千米的河岸兩邊,在拉林河豐水期的時候,都是河坡度極緩,根本就藏不住人。

 在世界軍事強國,都在研究自動單兵武器的時候,日本6軍還是抱著他們的三八步槍不放,不是沒有到道理的。三八步槍的口徑小,殺傷力差,但子彈打在要害上,還是能夠一擊斃命的。

 就像是,在蘇聯衛國戰爭時期,蘇軍的新兵訓練,打上5子彈,就上前線了。

 能不能活下來,靠天靠地靠運氣。

 而日軍不一樣,一個6軍士兵從被征召,進入部隊,都需要半年到一年的軍事訓練,尤其是槍械的擊訓練和刺刀格鬥訓練,尤為嚴格。

 面對拉林河,這麽長的開闊地,任何一支部隊走在這段路上,就將是一條死亡之路。所以,在白天,日軍的防范並不嚴密。

 崔庸健面對這樣的戰場,也毫無頭緒。對於他來說,人不過這麽些,而拉林河又寬又長,別說一個旅的兵力,就是一個師,一個軍的兵力,投入在榆林防線上,都不見得能見到什麽起

 在他看來,縱隊命令他在這裡建造防禦陣地,不斷的加固土木工事,最大的作用不過是防禦雙城和阿城的工事側翼。防止日軍從拉林河上越過之後,對佔據阿城的新1旅側翼迂回包抄,從而一口吃掉新1旅。

 明白了這個道理,崔庸健也暗自說一聲晦氣。

 在他看來,即便是吉哈鐵路線上,任何一個點都會進攻,也不會選擇榆林,最好的主攻方向是舒蘭城。日軍的主力擺明了集結在長ū和哈爾濱,兩個大城市周圍,而舒蘭正好是兩者的中間,一旦切斷舒蘭的鐵路線,那麽從吉林到哈爾濱的鐵路線將被切斷,是圍點打援也好,是運動殲敵也罷,都能爭取到最多的而時間。

 榆林不過是一個防禦方向,防止日軍攻擊哈東側翼的防線。

 榆林沒戰事,早就在崔庸健心中根深蒂固了。

 除非日軍進攻,但看樣子,關東軍根本就不急,在榆林的一個日軍聯隊的陣地上,白天的觀察上看,日軍防禦極為松懈,不過是幾個崗哨,加上巡邏小隊,然後該洗澡的洗澡,改戲水的戲水。

 畢竟天熱,在河裡洗個澡也能讓戰士們羨慕不已。

 新2旅的戰士,早就忙在工事內,眼珠子裡都羨慕的冒出火來了。白天黑夜,都是在土丘上挖工事。這活累人不說,每天都積累了一身的臭汗,還沒有水洗澡。

 曾一陽擔心日軍使用細菌武器,嚴令前線的部隊挖井取水,這點水只夠吃喝的,能洗把臉,都能讓人羨慕不已,更別說洗澡了。十幾天下來,戰士們的軍裝上,都積累了厚厚的一層鹽垢。距離五六米,就能聞到一種濃厚的酸臭味。這樣的衣物,穿在身上,都能把人給熏到。所以不少戰士在挖工事的時候,根本就不穿衣服,光著身子,在工事內乾活,反而涼爽了許多。

 天漸漸的暗了些,眼看著一天的工作就要結束。土丘雖然在外表看來,還是半個多月前那個土丘,不過在內部,已經是四通八達,用圓木支撐起來的工事內部,在厚達十米的土層下,還有隱蔽的炮位,不用說,新2旅的戰士,在十幾天內,並沒有白乾。

 咣當——

 柳承恩將鐵鎬仍在了指揮部的角落中,黑糊糊的手,拿起杯子,就往茶水桶中掏了一杯子涼開水,咕咚咕咚的仰著脖子,一口喝下去

 一通牛飲之後,他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在抗聯時期,樸志勳是師長,不過那時候,他手下就來人,整天在山林子用弓箭殺野獸,子彈太jīg貴,舍不得用,完全像是一個獵人。

 自從抗聯整編之後,他降成了團長,不過手下的兵卻有小兩千人,把這小子給樂的。拉法山一戰,老爺嶺阻擊,讓他看到了大部隊作戰的過癮,那架勢,天上炸彈飛,地上子彈鑽都是挨著就死,碰著就亡的架勢,不過殺起鬼子來也過癮。

 新1團自己統計了一下,在老爺嶺戰役中,就殲滅鬼子多人,偽軍多,幾乎趕上了他的半個團。

 從天嶺下來,還以為休整之後,他們旅能夠接到新任務,沒成想,卻是接到了一個兔子的活。

 整天在刨夜裡還要去周圍的山林子裡砍樹,給工事加固。

 有時候,他在工事內部,熱汗直流的想著,要是給鬼子抓走,挖煤,估計也這麽個遭遇吧

 不過,隨之他又開始反悔,鬼子可不會讓戰士們吃飽飯,甭管傷著病著,都是一通皮鞭。部隊中,從鶴立煤礦上被解救的礦工中,可都是經歷過鬼子非人統治的,說的話自然讓人深信不疑。

 “旅長,什麽是個頭啊”柳承恩不是氣餒,而是氣憤。沒有打仗打,打個小仗也成啊別整天鑽在土崗子下面,成天看不到太陽,作戰部隊,變成了挖地窖的,這上那裡說理去?

 柳承恩自己見到周報中不敢吱聲,反而教唆著崔庸健去找司令員理論去。

 “就你話多”崔庸健虎眼一瞪,別看他長得不高,但是眼神犀利,柳承恩頓時氣一下子都卸掉了。不由的在一邊訴苦道:“旅長,被的部隊,要麽都在打阻擊,要麽在運動滲入敵佔區。那裡像我們,整天個鑽在地下,我們也想打鬼子。憑著什麽大家都是乾**,差距為什麽這麽大呢?”

 被部下奚落,即便柳承恩並不是真心落了崔庸健的面子,但還是讓崔庸健氣的暴跳如雷,大罵道:“在老子面前鼓噪,你小子還嫩一點。滾,給老子滾,你的團部,老子征用了。”

 柳承恩臉上變幻一陣,心裡暗自叫苦,他17歲,從仁川郡逃出來,在東北流了一年多,後來在跟著崔庸健進入了抗聯。說起來,崔庸健對他是亦父亦友,兼老師的角

 不但把他這個逃亡的中學生,教成了一個合格的戰士,還帶著他走上了趕走侵略者的信仰之路。

 “叔叔……”每每在柳承恩招惹了崔庸健的時候,他就用這一招。一句平淡的叔叔,能讓崔庸健頓時心中什麽火都沒有了。

 “承恩,你要知道。要是拉林河防線不重要,野司,也不會讓三個旅布置在這長不過百裡的防線上。其他兩個旅的防區,不適合土工構建工事,而我們這裡,坡地很多,非常適合建設土工堡壘。但是你只看到這一點,就錯了”

 “錯了?”柳承恩不解的反問。

 “錯了”崔庸健點頭回答:“在軍事上,就行是兩個決鬥的武士,雙手手中都拿著一把殺人的利劍,一出手,就能置對手於死地。但是往往武士在出劍之前,會有腳步和肩膀的動作。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候,出劍一擊必殺。而這出劍的位置,往往是最不可出劍的地方。”

 “叔叔,你是說……” 柳承恩的臉已經快笑開1a了,沒錯,他是一個大嘴巴,很多時候,保守不住秘密,因為都寫在臉上了。

 崔庸健不語,但點了點頭。然後沉聲糾正道:“在部隊中,一定要叫職務。”

 “是,旅長。” 柳承恩笑嘻嘻的走了,臨走,還沒忘將他的鐵鎬夾在胳膊底下。

 親不親,故鄉人。

 柳承恩是崔庸健的朝鮮同鄉,當初第一次見到崔庸健的時候,已經淪落為乞丐的柳承恩就是用故鄉話,叫了一句叔叔。崔庸健張嘴歎了口氣,突然,他覺得似乎,用善意的謊言,能夠讓柳承恩消除因為挖工事,而產生的不快。

 對於老兵來說,打仗不怕。說起來也奇怪,在部隊中,很多老兵都對挖工事非常害怕,苦和累不說,有時候工事都是無用的,還要白忙活。不同於阻擊戰,工事往往都沒有挖好,敵人就來了。這是防禦戰,上百公裡長的防線上,那裡知道鬼子會怎麽進攻?

 雖然政治幹部們,一個個都在戰士們中間宣傳,挖工事是為了保護在作戰中,戰士們的生命。

 也僅僅是士兵中的怨言壓下去,但是不少人還是心中有疑慮的。縱隊3個旅,加上直屬軍區的一個警備旅,說起來戰鬥力都差不多。但是一旦上戰場,有人打主攻,自然會有人打阻擊。

 誰吃誰喝湯,都是沒有定論的。

 兄弟部隊,親如一家,可即便是一家人,還有個爭寵的嫌疑。崔庸健自認,不過是和縱隊司令員是同學,當初在雲南講武堂的時候,有幾個朝鮮籍的學生,不過當時他的中文不太好,跟中國同學的a流不過,和周保中的關系也不過是一般。

 能夠照顧新2旅,已經算是不錯了。

 至少在,補給上,周保中是一視同仁,這讓崔庸健已經非常感jī了。新2旅是朝鮮族居多,在崔庸健看來,這支部隊,將來趕走日本鬼子之後,是朝鮮建軍的根本部隊。

 他心中也非常矛盾,一方面,希望新2旅能夠成為縱的拳頭,成為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

 但另外一方面,他又非常擔心,一直擔任主攻部隊,那麽傷亡將會很大。部隊的兵源以前都是從朝鮮來到東北的難民,但是在九一八之後,還是沒有逃過日軍的鐵蹄。

 即便在心情矛盾中, 崔庸健還是有些不甘心,讓他的部隊挖工事。

 在他的印象中,這不應該是主力部隊乾的事情,因為工事挖一兩天也就差不多了。但是半個月下來,他這裡已經快成為一個簡易要塞了。

 而且,工事的圖紙都是從縱隊司令部的參謀處拿來的,縱隊的作訓參謀主任也在2旅的工事中監工得他有些擔心,他的這個旅會不會將來會成為一個駐防在拉林河上的防禦部隊?

 正在崔庸健胡思想的時候,政委樸志勳慌慌忙忙的跑進了瞭望口,進來的時候,腦袋碰在口的土疙瘩上得狼狽不堪。

 “你們幾個,先出去一下。小劉,警衛。”

 “是。”

 崔庸健愣了愣神,怎麽搞的像在搞抓捕,不過他自認,野司也不會搞這一套,因為他對於自己所做的事,都是問心無愧的。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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