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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旗》第82章 2種聲音 1種想法
“老項,你和我爭個什麽勁,我都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說完,一陣聲嘶力竭的咳嗽聲,從昏暗的屋子裡傳出來。  項英見瞿秋白整個身體都彎成蝦似的,雙臉潮紅,連眼鏡歪了都沒辦法扶一下。急忙走到他的背後,在他後背一陣輕拍,好不容易瞿秋白才從病痛中恢復過來,靦腆的說:“讓你見笑了,我現在是個病秧子,呆在哪裡都不合適,去見見故人的遺孤,也算是了了這生的心願。”

  歷史上,瞿秋白是1934年,才從上海轉移到蘇區,畢竟在上海的醫療條件,要比蘇區好很多,只有無法立足,才會去蘇區。但是,這個時候,他來蘇區了,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見曾一陽,他的摯友,革命兄長,入黨介紹人曾讓的兒子——曾一陽。

  項英搖頭苦笑,不知道如何說才好,瞿秋白特別的重感情,就像是傳統的文人,信守諾言,朋友的事比他自己的命還要看的重。

  “秋白,你這是在較真了,活在錯誤的認識中。你兩次在黨最危難的時候,肩負黨的重任,即便對於軍事你徹底放權,出現的錯誤也不該你一個人承擔。我還是那句話,你活的太苦,都是你這個性子,你要改改你的性子了,太弱,不好。”項英語重心長的說著,瞿秋白的病讓他十分擔心對方的身體,在蘇區缺醫少藥的情況下,還能挺多久。

  瞿秋白不為其意的說:“一陽這孩子不讓人省心,他是曾家唯一的骨血,我希望他能活下去,但是看不到這些的時候,何不讓我陪他一起走過這段路程。放心吧!我不會拖累他的。”說著,捂了捂腰上口袋,硬邦邦的一個物件,讓他感覺放心的微笑著。

  項英發現不對,乘其不備,從他長衫的口袋中摸出了一把左輪手槍,頓時生氣的,拍在桌子上。“秋白,你這是做什麽?”

  “你明白的。”瞿秋白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麽一句,反而是笑著對著項英,沒錯,他們是朋友,最真摯的朋友。(1935年,瞿秋白在福建長汀被捕,後在當地被殺。其中項英的妻子正是和瞿秋白一起,1938年,項英妻子張亮被釋放,找到在新四軍軍部的項英,他懷疑是妻子出賣了瞿,憤怒殺妻。)

  項英無奈的歎著氣,扶著瞿秋白,走了幾步,才接過警衛員送來的開水,倒了一碗水給瞿秋白。

  等瞿秋白,吹著冒著熱氣的開水,皺著眉頭,輕輕的吸了幾口後。才說道:“我不是不同意你去,你不知道這次北進,開拓新的根據地的任務是多麽的艱巨,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可不要在路上一病不起……”

  “所以,我帶著這個。”瞿秋白的眼神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槍,平靜的說。

  項英頓時氣結,這不就是個榆木腦袋,固執的可以。別看瞿秋白文文弱弱的,風大點,就能飄到天上去的樣子,其實他的心無比的堅強,認準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改變,即便是項英磨破的嘴皮子,也不能讓瞿秋白改變想法。想想他帶著病,即便被捕後,面對非人的迫害,也沒有放棄過他的理想,和氣節。

  “你就認準了一陽必定走的是一條死路?”項英好笑的說道,他也想幫幫曾一陽,但是他的看法和瞿秋白的看法是截然不同的。

  瞿秋白由於長期肺病,臉頰總是有些潮紅,突然仰起頭,注視著項英的眼睛,關切的問:“難道還有轉機不成?”

  項英反問:“你認為就曾一陽打的這幾仗,他的軍事指揮水平如何?”

  瞿秋白立刻自豪的說:“那還用說,

他可是被斯大林同志口看重的天才。”憋了一眼跟前的項英,點頭說道:“總之,比你可強多了。”  “我…”無故被瞿秋白又嗆白了一句,項英頓時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氣的不行。在房間裡走了幾圈,平複了一下心態,才說:“我讓你多了解了解軍事,你就是不聽,黨微弱時期,你我這樣的領導人,不懂軍事,就不能為革命多做貢獻。”

  見瞿秋白不言語,才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我覺得曾讓生了個好兒子,我仔細想了想,覺得曾一陽既然敢下這樣的決定,絕對不會毫無把握就這麽莽撞的下決定。反而,我從他部隊的傷亡看出,他是一個從不吃虧的主,沒把握的仗,他絕不會打。尤其,是在對陣陳誠的排兵布陣上,勝其良多,你不覺得,陳誠在兵力是曾一陽二十倍的時候,卻被曾一陽牽著鼻子,耍的團團轉,不但損兵折將,還喪失了數縣的防區?”

  “這孩子就是讓人放心。”瞿秋白忍不住誇了一句。

  項英和瞿秋白相比,性子上是截然不同的,他而更像是一個軍人,脾氣火爆,雷厲風行。此時,也只能無奈的瞪大著眼睛,心說,曾一陽又不是你兒子,你誇個什麽勁頭。

  許是,聽出了項英話語中,好像和他想的不同的意思,頓時清醒,問:“你說,曾一陽能行?”

  對於瞿秋白,項英算是徹底放棄了,由他去吧,自己算是沒轍了。他不知道的是,正所謂關心則亂,瞿秋白是太關心曾一陽了,才看不清其中的道理。

  “在世界第一流的軍事院校中,蘇聯的——伏龍芝軍事學院,都被冠以天才的稱號,難道這些都是哄騙人的嗎?帶著不足一個排的衛隊,僅僅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連連擊潰兩個旅的中央軍精銳,還俘虜其旅長,難道你以為這是僥幸?兵強馬壯的時候,不但沒有主動發動對資溪方向的第十八軍四十三師攻擊,而是甘心當成配角讓老彭摘果子,你以為他是兵力不足?我可聽說,老彭拿下資溪還是他幫了不小的忙。面對中央軍教導三師改編的第十四師,陣地攻堅整整一天,才傷亡數百人,但十四師防線幾度面臨崩潰,你以為他是沒辦法攻破對方陣地的防線嗎?一場大戰,中央軍最精銳的十四師傷亡數千人,但紅四十軍才傷亡數百人…….”項英的話,一句句的刻在了瞿秋白的心頭,不僅項英這個問話的人,連瞿秋白都不禁疑問,曾一陽到底想幹什麽?

  瞿秋白不解的問:“你說,一陽這麽做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項英也是沒把握,想了良久,才感慨的說:“或許他根本就認為僅僅靠中央蘇區,無法獲得革命的勝利,反而有自己的想法。”但他又想到,曾一陽的北進計劃,也不好辦。

  沒想到,病中的瞿秋白反而站起來,拉著項英就往門外走,邊走,邊吩咐他的警衛員讓人準備馬匹,他們現在就去寧都。

  “秋白,慢點,你的身體還沒好,路雖然不遠,但明天再去吧!現在已經是午後了,到寧都也就要半夜了,說不定還要露宿,你病了不是讓曾一陽為你擔心嗎?”項英跟在其後,擔心的在他身後喊到。

  瞿秋白一擺手說:“我等不及了,現在就要去問問他。”

  正如項英擔心的那樣,他們到天黑下來,連一半的路都沒走完,隻好找了個小山村湊活了一晚,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又啟程,直到中午,才一路風霜撲撲的來到寧都。

  見到是中央的領導,認識他們的吳高群也不敢攔著,反而按照他們的要求,帶他們去看軍隊的訓練,和部隊的整訓。

  項英才走入了訓練場幾步路,就感覺氣氛都變了,就像是走入了步步危機的戰場。壓迫的氣勢頓時撲面而來,讓他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相反,瞿秋白從來沒有去過戰場,也沒見過戰爭,正是無畏者無懼,項英偷偷看了一眼瞿秋白的神情,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就像是來串門的坦然,都讓他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突然,項英發現,有些戰士,都是坐在地上,聽著什麽課似的。忍不住問吳高群到:“那些戰士是在學習嗎?你們的政治工作做的很不錯嘛!”

  吳高群神色古怪的看了那些認真的戰士,不禁流露出可惜的神情,在項英一再追問下,才為難的說:“他們都是被淘汰的戰士,也有一些指揮員。”

  “淘汰?”項英不解的追問,在他眼裡,這些戰士都是極其優秀的,即便在一三軍團,也是要被當成骨乾來培養的,為什麽吳高群會說要淘汰呢?

  吳高群可惜的神情流露無遺, 深吸一口氣,才說:“他們都是受過重傷,或者是有其他身體原因,還有在急行軍中跟不上隊伍,無法長時間隨部隊無補給作戰。雖然陳副軍長對此也頗有些微詞,但是蘇聯顧問李德好像也支持軍長的決定,畢竟都是很優秀的戰士,可惜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首長想要知道的話,去問問我們軍長吧!”

  吳高群他很著急,就照著曾一陽的標準,他們現在一萬多人,能夠留下六七千人已經不錯了。

  項英也被吳高群的憂慮帶了進去,他不明白,這麽好的戰士,曾一陽怎麽舍得放棄。紅軍還沒有奢侈到練精兵的地步,這是他們的經濟能力所不允許的。

  種種現象放到一起,項英見曾一陽願望更迫切了,想好好了解對方,是什麽樣的原因,讓曾一陽如此苛刻。雖然,面對將會更少的軍隊北進,但他卻充滿了信心,這種信心不是他自己給自己的鼓勵,而是對曾一陽謎一樣的行為。

  在不斷獲得紅四十軍勝利的時候,他一度以為曾一陽是一員驍將;在瑞金開會的時候,他卻以為曾一陽不過是一個愣頭青;而先在,他卻發現,曾一陽太難琢磨,他根本就是一個不安常理出牌的人,一個往往會異想天開,思維天馬行空的人。

  “自己能夠跟的上曾一陽的想法嗎?”項英忍不住想到。

  “瞿叔叔,您怎麽來了?”遠處,一個矯健的身姿,正飛快的向瞿秋白他們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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