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貧道哪裡還敢說不,後來上來有幾個年紀小的,說話慌亂語無倫次的,都被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歹人殺害,最後只剩觀主和我們幾個……我青陽觀修士老老少少統共六十二人,死在他們劍下四十七人,觀主受不得這刺激自戕了。”
“後來就是年三十晚,那些人將我們幾個裝在囚車中沿小道潛行。幸得沐少俠相救,不然此時貧道和各位師兄弟還不知在何處受苦啊!”
那些道士想來是受激過度,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讓南宮九好一陣不忿。
“諸位道長可記得歹人身上有無可辯身份之處?”
“那些人都生得高大威猛,像是北地來的,說的是官話,但有些生硬……其余的,他們行動都十分利落,身上除了隨處可見的布襖也無其余特別之處。”
“水月宮的人說過他們中有番人。”夜流雲記得交接時沐秦身邊的丫鬟說起過。
他們之前隻覺得道觀變少了,沒想到從江南到西南一路的小道觀竟都被禍害了。還有番人涉及,泱泱大國,這許多道長遭此大難居然還沒什麽人知曉,細思極恐。
“此事恐怕已不是單純的江湖尋仇,我會托朝中族人秉明右相,兩方一起調查更快些。”南宮九面色凝重,兩道俊逸的劍眉皺到一處。
“右相能介入自然是好的,”白陌雲摸了摸南宮九的額頭,又伸出一根手指撫平她的眉頭,“這些事我會繼續查下去,你就不要太操心了。倒是你這男裝,準備扮到什麽時候?我看這南宮家也離不得你,就算你是女兒身又如何?他們姓南宮的男兒,哪個能比得上你?”
“哎呀娘親~”南宮九如幼時般蹭蹭白陌雲的手背,“我是覺得男裝行動方便些,若換回女裝,我又與白家交往甚密,別人很容易想到五年前白若茗失蹤之事的——說起來我前幾月還看到曲風明了!”
那個沽名釣譽的武林盟主一直都以為白若茗是他的女兒,當年林間追殺還是他派的人,落水之事也與他脫不了乾系。可能是覺得白若茗的存在是他人生的汙點吧,還好她南宮九是個成熟的後世之人,白若茗也不過一個化名。若是白陌雲當年的孩子沒掉,活到現在該有多難過?
“姓曲的沒對你做什麽吧?”聽到曲風明三個字,白陌雲就有些擔憂。
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看上這攀權附貴之人,前頭和自己恩恩愛愛轉身就娶了官家女子不說,在世人流傳白若茗是他女兒後竟還派人追殺,這種人簡直死不足惜!
知道白陌雲緊張自己,南宮九便安慰她,將那日劍聖靈堂發生的事說了。大庭廣眾之下,他曲風明礙於顏面不但不能為難於她,還要大度的被她譏諷。
白陌雲這才放下心來。
待回到錦城的玖寶閣時,避著白陌雲,夜流雲把南宮九拉到自己房中。
“你可是見過石曉戰了?”
“啊,那個臭石頭,還是老樣子。”南宮九笑,“怎麽?我們夜女俠對他有想法?”
“去去去,就他那個三棍打不出個悶屁的樣子,我才看不上。”不複人前溫婉的模樣,夜流雲翻了個白眼忍住口吐芬芳的衝動,“那個傻子對你沒半點懷疑嗎?”
“你都說他是傻子了,”南宮九聳聳肩,“怪本公子太過帥氣!”
“你可得了吧,下次狂蜂浪蝶追你你可別拿我當擋箭牌——長安那位郡主也不是好惹的……唉扯遠了!都怪你!”
南宮九滿臉問號,夜女俠聊天,未免太意識流了吧?怎麽還怪自己呢?
“你可記得水月宮的少宮主,沐秦?”
“見過一面,長得挺好看的。”脾氣也挺大的,喝了酒就是個憨憨。
“他今年二十有二,不曾娶妻……”夜流雲欲言又止,惹得南宮九急了。
“才二十二娶什麽妻啊,夜流雲你今天怎麽回事?能不能乾脆點把事情交代了?”
“行!我直白點說。”夜流雲猛灌一口茶水,豪邁地擦了擦嘴角,“那水月宮宮主相中你好多年了,也不知樓主從哪裡得知這個消息。石曉戰沒認出你讓她對你的男裝更加不滿了,前些天她又見了那位沐少宮主,嘿你猜怎麽著?”夜流雲站起來轉了個圈,笑得開懷,“樓主讓那個沐秦去見見玖公子,還說是他娘親樂見之事。你說,這沐秦傻不傻?能不能知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