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峨眉小道長以小勝大,讓眾人見識了武學大家的底蘊,再上來武當少年弟子,眾人再不敢小覷。只是這扶疏,許多人並未聽說過,知道一些的,也好奇曾是殺手組織的邊陲小派,能生出什麽花樣來。
場上扶疏弟子是個瘦長瘦長的青年男子,穿著紅黑相間的扶疏門派服,皮膚有些病態的蒼白。南宮九皺眉打量著台上之人,一不小心瞥見對面顏無葉正在看她。
這扶疏代掌門自家的比武不看,無端看自己作甚?南宮九一陣莫名,再去看時顏無葉已經在對自家門人點頭了。也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場上二人行禮完畢擺開架勢正要開打,剛剛還有些刺目的陽光卻被大片烏雲遮蔽,像是大雨將至。
風明成中山雨欲來,遼東鬱王府中雖是晴空萬裡卻降下了晴空霹靂。朝陽郡主不見了!
秦玉鞍一個頭兩個大,他知道妹妹脾氣大,沒想到她還能來個離家出走,還是不帶他的那種。這遼東又不是長安,人生地不熟的,她那臭脾氣能走到哪去?
自那日莫都司頂撞了秦霄後,秦霄就很少出門了。這鬱王府也不知怎麽回事,竟當沒事發生過一般,除了鬱皓揚畫風突變從意境水墨大師變成了簡筆畫小學生以外,整個王府上下風平浪靜。莫詡雖然在鬱王府被奉為上賓,也沒再去找過秦霄,就在大家都以為這件事就此平息的時候,突然發現郡主不見了!
此時王府中庭中跪滿了人,卻無人出聲,空氣安靜地只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說,你們最後一次見郡主是什麽時候?”問話的是鬱王妃,人是她從長安帶出來的,好歹是大乾唯一的郡主,這人丟了,他們整個鬱王府都別想好過。
秦玉鞍和鬱皓揚鬱敏淑都站在一側,鬱王爺今日又出門去了,也不知該說他敬業還是心大,郡主丟了這麽大的事,他隻說了聲知道了便不再過問。要不是礙於鬱皓揚這個世子在場,秦玉鞍真想撬開鬱王爺的腦殼看看裡面裝了什麽東西。
誰擔得起弄丟郡主的責任?下人們都禁聲不言,鬱王妃便直接點名叫回話。
“奴婢照顧郡主起居……可……可郡主從來不留人在房中過夜,最後一次見就是昨夜睡前了。今早奴婢叫早時郡主遲遲沒有動靜才推門進去,就發現,發現房中空無一人……”第一個被點的,就是發現郡主不見的貼身丫鬟。小丫鬟也就十五六的年級,此時早就急哭了,她是鬱王府的人,原以為照顧了個不需服侍的主子樂得輕松,沒想到竟會出這種事,萬一郡主有個好歹,怕是她全家都不夠王府殺的。
“郡主剛來時天天往校場跑,這幾日明明安靜得很,你們怎麽還能把人弄丟了呢!”老嬤嬤也是急得不行。她原可以好好在長安城養老,現在又是長途跋涉又是搞失蹤的,這個朝陽郡主可真是要了她老命了。二公主不好說太后什麽,但她一個老奴才,還不是想斬就斬了……還有那個看起來溫和的秦將軍,人可是平定四方山匪的大將軍啊!
可任他們怎麽問,也只知道秦霄就是今晨突然不見了,沒什麽線索,鬱王妃也隻好將眾人遣散,隻扣押了發現郡主不見的那個丫鬟。派出去的家將正在整個遼東搜尋,一時尚未尋得蛛絲馬跡。
秦玉鞍還是頭一遭這般六神無主,心想孤身在外果然不是什麽好事,他真是無比想念宮玖那個自戀男,跟他在一起都沒什麽可以煩惱的事。但最後只能無奈地率長安隨從沿街問詢秦霄消息,
臭丫頭最好是自己跑出去知道回來,不然他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家中長輩。 “朝陽郡主功夫了得,聽說脾氣也不好,前幾日莫都司頂撞了郡主卻不曾告罪怕不是郡主氣不過自己跑了。”主人們走後,有幾個下人忍不住竊竊私語。
“可不是麽,那郡主在長安不就是個混世魔王,現在自己跑了倒教我們倒霉。”
“朝陽郡主那是不知我們遼東苦楚,還當這裡跟那長安一樣四處繁華呢,要我說沒幾日郡主自己就會回來了。”
“萬一要是不回來,我們王爺可是要受罰啊?”
“哪能呢,沒看王爺都沒當回事嗎,咱們王爺可是遼東鎮邊神,陪先皇打天下的人,怎麽可能因為一個郡主被責罰。只是小翠的日子不好過咯。”小翠就是那個被抓起來的丫鬟,眾人都覺得她倒霉,原來羨慕她清閑的人現在無一不在慶幸。
而惹得鬱王府雞飛狗跳的秦霄此時卻悠哉悠哉地騎馬走在山間小道上,駿馬身後掛了滿滿兩大袋行李,長槍用布包裹著背在秦霄身上。此時就算秦玉鞍在她眼前怕也是認不出來。嬌生慣養的朝陽郡主換上了粗布衣裳,還是男仆從的衣服,臉上用碳抹了幾團,看上去髒兮兮的。別人看來就是個鄉下小孩騎著高頭大馬在山間行走。
秦霄隨手摘了個路邊的野果,剛啃了一口就被酸得臉皺成一團。
“呸呸呸,什麽破果子。”小姑娘氣得把果子扔了老遠,從包裹中翻出一塊小糕點慢悠悠踱馬前行,全然不知整個遼東郡為了她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