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秦的五官其實也生得好看,只是他氣質太過清冷,容易讓人忽視那張臉。此時他突然湊近,南宮九眼裡只有眼前人濃密纖長的睫毛和琥珀色眼瞳,加之水月宮自帶涼意的內息吐在耳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沐少宮主,有話好好說,”她用扇子輕輕推沐秦,可惜對方紋絲不動,“咱們這也……靠太近了吧?”
沐秦見她講話聲音都變成了嬌嬌弱弱的女聲,便往後退了半步,輕輕哼笑一聲依然環臂看著南宮九,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我……娘親都跟你說了?”
南宮九有些局促地用揉捏著手中的紙扇,心想無怎麽關鍵時刻不跳出來呢,這萬一沐秦要對自己不利可怎麽辦。
此時被念叨的無正隱沒在牆角樹蔭中,對自家主子和疑似追求者的沐秦之間的互動感到十分欣慰。十八年了,南宮九一直都不太像個正常小姑娘,這幾年更是直接扮上了男裝,見到年齡相仿的異性也從來都是處成好兄弟,難得有個能讓她露出女兒態的,他自然不好現身打擾。
“白樓主確實同沐某提點過,所以沐某是真的很好奇。”
沐秦講話還是客客氣氣,只是就那麽站在路中間。他對白若茗其實說喜歡也談不上,只是每次看到她,都覺得有意思的很,比練習水月宮的心法和鑽研劍術更有意思。所以他也沒說他們兩個娘親可能有意撮合二人的事。
“面具說摘就摘,那豈不是失去它存在的意義了?”退到安全距離,南宮九就漸漸找回感覺了,扇子一開輕搖兩下便開始侃侃而談,“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明白這其中有許多曲折,城主府可不是和適合講故事的地方,沐少宮主若是想聽,可等我們回了客棧再說不遲。”
“也可,”沐秦笑著,突然伸手揉了揉南宮九發頂,對後者滿眼震驚的樣子非常滿意,“五年前你明明那麽小一個,怎麽長這麽高的?”說著便讓開了道,勢要和南宮九同行。
“我好歹還是名滿長安的玖公子呢,”南宮九用扇子敲了敲沐秦的手腕,一邊拚命順著自己頭頂的發絲,“沐少宮主怎麽能這樣亂來!”
石曉戰跟著城主府仆從來到幾人所在院落時,看到的,便是走廊上並行的兩人。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青紗漫卷,沐少宮主比阿玖還高出一個頭,正笑著被阿玖敲打。此時的宮玖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石兄。”還是沐秦先看到了正在牡丹樹旁呆立的劍聖傳人。
南宮九呆滯了半秒立刻撫兩下鬢發理理衣袖,清咳兩聲,站直了端起玖公子的架勢,微笑著跟石曉戰打招呼。
“才半天不見,你們就這麽親近了。”石曉戰走近了,發現自己和宮玖也是差一個頭,這個位置摸發頂確實挺順手的。
“你還說呢,本來明明說好的我們一道,結果被武林盟主拿去那麽長時間。”本公子可是午覺都沒睡,南宮九佯裝不滿。
石曉戰便是一番告罪,曲風明雖然和白家不合,但人家畢竟又是前輩又是盟主的,他也不好在這裡不給他臉面。
方才在議事廳內的,都是江湖上叫的上名號的各派掌門,他們商討的也都是武林大會相關事宜。但其實這些事早在半年前就已開始布置,石曉戰過去也就是個吉祥物般的存在。百年劍聖唯一的傳人,如無意外,應是當世第一高手。前輩們也不需要他提什麽建議,隻讓他在大會開始時坐在曲風明身側。但石曉戰卻以冠華樓是他武學啟蒙為由拒絕了,今次冠華樓下任樓主夜流雲也在邀請之列,只是因著上一輩的恩怨糾葛,她們不到大會開始不會現身。
眾人也知曉石曉戰和冠華樓以及江南白家的種種,十九年前曲風明拋棄白陌雲的事大家更是心照不宣,便也不好再說下去,隻好依了石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