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的詛咒。
著實引起了李斯年的興趣。
因為他清楚,白胡子大爺雖然形容得不大準確,但海王島,曾經的確是海盜們的天堂,說是海賊島也不過分,海王曾經的稱呼的確不是海賊王,但私下也難保沒人這麽叫他,畢竟他也的確是曾經最大的海盜頭子。
再加上,他昨天誤上大龍嶼,窺探了海盜們的藏寶洞,進一步來說,是海盜們的祭祀場所,洞內的壁畫也描述了海王臨終時的遺言,當中同樣提到了海水會淹沒島嶼的部分。
要說這兩者之間沒有聯系,他是不信的。
既然白胡子大爺一副信誓旦旦地模樣,說不定還真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那是七百年前的事嘍!”
見李斯年一副探究的神色,白胡子大爺又抿了口手中酒壺裡的酒,長籲口氣道。
李斯年眼尖,瞧見了不鏽鋼酒壺底下的一個小小的“x”形標記,那個標記,和丫丫的黑色手電筒身上的海盜標記如出一轍,只是沒有了打眼的骷髏頭。
大概也正是如此,白胡子大爺隨身攜帶使用才沒有顧忌?
手指下意識點了點桌面,李斯年不發一言,靜靜聽白胡子大爺接下來的講述。
“七百年前的海王島不叫海王島,天后島也不叫天后島,之所以後來改名成了海王天后,是因為兩個人。
當時的海盜們四下作惡,卻漂泊無依,就像是在陽光下四下逃遁的陰影,海盜們都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時時刻刻防著外界的反擊與同行們的黑吃黑。
其中最大的一支海盜船隊的首領,意識到這個現狀,決定給海盜們安一個家,他選擇了一座島嶼,武力驅逐了島上的島民,規定了島上禁止暴力嚴苛法則,讓這座島成為了海盜可以安心享樂的自由天堂。
他自命為海王,從此,這座島,也就成了海王島。
……
烏雲不會永遠擋住陽光。
海王逐漸年邁,海王島上的法則,也漸漸失去了原本的威懾力。
後趁著海王島上開始內鬥,率領她的族人和早年被海盜們趕走的海王島原住民,偷襲了海王島。
經過一個月的廝殺搶奪,他們贏得了勝利。
海盜們重新回到了大海上,海王也率領他的族人,不知所蹤。
為了紀念這次的勝利,海之上,還有天,後與她的族人們世代居住的島嶼,從此,被命名為天后島。
……
海王和他的族人很強大,盡管取得了勝利,但天后他們卻時刻擔憂著海盜們再次卷土重來。
……
五十年後,一夥海盜在海上打劫時,被天后的族人們抓捕。
當時,被抓到的海盜變聲稱,海王魂歸大海,將率領海的子民,重回海王島。
引起了當時的人一片恐慌。
不久,果然有一場驚世海嘯襲向海王島。
當年的天后,也已是六十七歲的高齡。
她居住在海王峰上,海嘯並沒有淹上來,但望著峰下滔滔海水,屍殍遍野,還有零星哀嚎呼救的島民。
她心痛不已,從海王峰上縱身躍下。
口中留下遺言:
今,老婦以命填海王之怒,願蒼天憐見,保世間太平六百年。
隨著她這一躍,天雷滾滾,海水狂嘯。
在雷聲的壓迫下,上漲的海水,不甘願地褪去。
但當時留在島上的鸚鵡螺裡,有人拾到後,
聽到了海王的回應聲: 六百年後,蒼天當滅,舉世當毀!”
咂巴了下嘴,白胡子大爺又仰頭飲了口酒,捋了捋顎下白須,古怪笑道:
“現在,六百年也已經過了,海王,要回來嘍。”
“這就是海王的詛咒?!”
方楠滿臉驚奇道。
大龍嶼上,他沒有隨李斯年下藏寶洞,當然也就不知道藏寶洞上的壁畫,聽著白胡子大爺一本正經地講述,卻像是小時候在聽荒誕的傳說故事,似信似疑。
淡淡瞥了方楠一眼,白胡子大爺將手裡酒壺的酒倒了一部分進桌上原本用來迎賓的檸檬水,肉眼可見,杯中的白色液體逐漸變成咖啡色,不明真相的瞧了,怕還以為裡面裝著的是美式咖啡。
“威士忌。”
同樣側身聆聽白胡子大爺講述何謂海王的詛咒的解語堂,抬手扶了扶眼鏡框,出聲道。
“嗯。”
又瞧了解語堂一眼,白胡子大爺頗為矜持地點了點頭,至於誇一兩句……?那是不可能的。
空氣裡的麥芽味難道聞不出來嗎?
作為一個老酒鬼,聞香識酒簡直小兒科。
不值一提。
“老爺爺騙人!後打敗的是惡龍,不是海王!”
就在白胡子大爺自得其樂的端起手裡的自製簡易混調酒準備飲用的同時, 丫丫放下手裡正在吃意面的叉子,氣鼓鼓說道。
“啪!”
“老頭子騙你做什麽?”
對方楠和解語堂都是表情淡淡的白胡子大爺,忽然變了臉,他放下手裡的混調酒,重重拍了下桌子,瞪眼不滿道。
這副神態,將坐在丫丫身邊的方楠,嚇得肩頭微縮,下意識往身後的椅背上靠了靠。
他險些以為白胡子大爺要打過來。
那副神態,他真以為自己看到了《鹿鼎記》裡的鼇拜,像是即將捕食的老獅子,威懾力十足。
“不,就是騙人,爸爸說過,後打敗了惡龍,嫁給了海王,你撒謊!”
丫丫同樣被嚇到了,她的小手用力抓著一旁李斯年的衣袖,仍然鼓起勇氣,堅持反駁道。
“那是你爸爸年輕,不知道!”
見丫丫一副害怕還要堅持的可憐樣,白胡子大爺眯了眯眼,沒有繼續瞪人,揚起頭,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驕傲道。
逮著年紀說事,不是他說,在座都是小朋友!
“大爺,不知您老是怎麽知道的?”
趁機,解語蘭開口,輕聲問。
“我?”
目光看回解語蘭,白胡子大爺放下自己捋胡須的手,指了指解語蘭身後的李斯年。
“你問那個小夥吧,他剛剛一直盯著老頭子的酒壺,是猜到了什麽吧?”
說著,目光瞧向李斯年,白胡子大爺的眼裡還有幾分得意。
就他那個眼力勁,任誰也別想瞞過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