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天地間仿佛忽然充滿了肅殺之意。
燕南天轉身道:“時候已到了,你去吧!”
他這話雖只是對小魚兒說的,但聲如洪鍾,響徹了群山。
花無缺也站了起來,向移花宮主躬身道:“師父還有什麽吩咐?”
邀月道:“沒有了,你去吧,我知道你絕不會令我失望的。”
她語音雖平靜,心情卻也不禁十分激動。
不論如何,她都為此刻準備了二十年,也等了二十年,心情之緊張和興奮,世上根本沒有第二個人能體會得到。
決戰已開始!
兩人的武功都宛如長江大河之水,滾滾而來,永無盡時,奇招妙著,更是層出不窮,簡直令人目不暇接,不可思議。
丁冉不住搖著頭歎息道:“可惜呀,可惜!這兩個孩子都是百年難遇的武林奇才,無論誰死了都可惜得很。”
燕南天也不禁歎息著點了點頭,道:“這就叫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憐星的面色有些蒼白。
時至今日,她對江楓的刻骨仇恨早已煙消雲散,心裡喃喃自語:“花無缺是我從小帶大的孩子,我怎麽能眼看他死在我面前,甚至痛不欲生。”
她忍不住往前一步。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場中激鬥的二人,看得如癡如醉,但邀月卻根本沒有留心。
誰勝誰負於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只要一人生一人死就足夠了。
她目光寒如刀、利如劍,直射向了憐星,一隻手已經抬起。
古霄擋住了這道令人連骨髓都刺痛的目光,握住了這隻冰冷的手,將憐星護在了身後。
邀月甩開古霄的手,喝道:“你敢攔我?”
又向憐星厲聲道:“你難道想饒了他們?”
她的手再次舉起,白得透明,似寶石、似玄冰。散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古霄歎道:“你可以不容忍別人。但憐星終究是你的妹妹……”
他對於江楓的兩個兒子到底是誰殺了誰,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更不在乎,他們到底會不會成功的兄弟相殘。他來此的目的。除了想要試一試魔刀之外,就是為了保住憐星的性命了。
邀月緩緩道:“我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今天。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來破壞它,憐星不能,就算是你。也不能!”
她每說一字,手上的寒意就加重了一分。待一句話說完,她手掌周邊的空氣,都已凍得恍惚起來。
面對邀月的掌力。古霄忍不住感覺到心中發冷,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和邀月是同一種人,都是那種極端冷酷的人,因此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做出點什麽,邀月真的會殺了自己的妹妹,他忽然扯著憐星退了半步,道:“我保證憐星不會多嘴。”
憐星怔怔望著激鬥中的花無缺,道:“可是……可是……”
古霄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憐星頓時張不開口了。
古霄扶著她軟柔的身子,溫柔的微笑著。
這抹陽光的微笑,將邀月面上的寒意衝淡了些。
她的眼中浮起了一絲暖意,道:“你終於肯向著我了……很好!”
古霄目光轉遠,道:“你看,這一戰已快結束了,你還滿意麽?”
邀月神色有點恍惚,低聲道:“你知道麽,當年我就是在這裡遇見的江楓……‘玉郎’江楓,確實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古霄靜靜聽著。
邀月眸光粼粼輕閃,如秋水行波,她面上竟泛起了少女般的羞澀,好似正在追憶。
她說道:“你還記得嗎?他很好看,我從沒見過他這麽好看的男人,你比他差得遠了,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裡。”
古霄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他擅長美,我擅長尋美。”
想起那個縱使是在逃亡之中,也不改自己翩翩公子模樣,猶如謫仙降臨一般的出塵少年。古霄不得不承認,江楓的確比他自己要英俊多了!只是,在他的眼中,江楓不過就是個繡花大枕頭罷了,根本就一點本事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燕南天的結拜兄弟,他有什麽資格在江湖上立足?
邀月不禁露出些許笑意,道:“不錯,你的確比他有眼光多了。”
她聲音驀然轉冷,道:“他竟然看上了宮中的一個賤婢!這賤婢哪一點比得上我?哪一點配得上他?這賤婢竟然……竟然還為他……”
她瞪視著正在激鬥的江小魚和花無缺,死死咬住了牙、狠狠閉住了嘴。
她只要想到這兩人是江楓和那賤婢的孩子,她就會痛苦,無比的痛苦,就仿佛被烈火灼燒著她的心,讓她很想大聲宣泄出來。
不過,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但快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如同古霄所知一樣。江小魚敗了,死了!
邀月大笑著上前,將一切的真相說出。
花無缺不姓花,而姓江,與江小魚並不是生死仇人,而是同胞兄弟,都是“玉郎”江楓的兒子。
這秘密實在太驚人,宛如晴空中忽然劈下的霹靂,震得所有的人全都呆住了,心裡雖然激動。卻反而連絲毫聲音都發不出來。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邀月瘋狂的笑聲。
看著狀若瘋狂的邀月,古霄的手在懷中的憐星那柔弱無骨的嬌軀之上連點數下,點開了她被自己封住的穴道。
燕南天看著毫無意外之色的古霄,暴喝道:“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秘密?小魚兒和花無缺乃是同胞兄弟?”
古霄點頭道:“不錯,當年就在我們的面前,我們親眼看到,花月奴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然後,邀月憐星帶走了一個,另外一個,則被留給了你!”
燕南天緩緩走了出來,手掌按著自己腰間的劍柄,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一直都以為,你的確不是一個好人,但還算得上是一個好皇帝!可我現在發現我錯了,你根本就是一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你明明知道這一切, 卻選擇了作壁上觀,讓你坐在龍椅上,那遲早有一天,你會變成一個禍亂天下的暴君,你應該上路了!”
古霄看著無異於是再一次向自己發起挑戰的燕南天,道:“是嗎?可你要知道,憑你的武功,還不是我的對手!我老實告訴你,當年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安排好的。托沈輕虹押鏢的人就是我,劫鏢的人也是我。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我卻沒有興趣說出來!你想殺我?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劍客與劍客,四目相對,不露半分破綻。
這一場在一年之前就應該以一個人的死亡而告終的決鬥,如今也到了做一個了斷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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