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寒夜家的廚子真的很有水平,在大興其實不講究菜色,就連菜的種類也不多,她娘的小廚房就是,每天來來回回就是那麽幾個菜,她穿過來還是第一次吃的這麽豐盛,這麽滿足呢。
可惜薑寒夜面前的那幾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被她不小心噴到了口水。這眼神一掃,她的臉上馬上不好了,薑寒夜這廝怎麽在吃她的口水?
看他一臉淡然的伸手去夾被她噴了口水的水晶蹄髈,她忙咳嗽一聲,喏喏的道:“那個,髒了……”
薑寒夜看著她溫柔一笑:“雖然我富可敵國,但也不能浪費糧食啊,大興還有很多的人連飯都吃不上呢。”
“那你還叫人做了這麽一大桌子菜?這不是浪費?”蘇安然叫道。接著環顧一周,“你看你這房子布置的就連皇宮也未必有這樣的大手筆吧。”
“嗯,你說的對,這內室布置是花了我不少銀子。”薑寒夜毫無壓力的細嚼慢咽著被蘇安然口水汙染的菜肴,好像那是世上最美的美味一樣。
接著看著蘇安然滿目柔情的道:“既然我有能力,我肯定要為我以後的妻子兒女準備的都是最好的!至於你說的飯菜浪費問題,我也想過了,這安園裡服侍的丫鬟婆子都是窮苦人家出來的,我這些吃不完的剩飯剩菜正好給她們打打牙祭。或是帶回去給家裡人吃也是可以的。”
原來這個謫仙般的男人還真有一顆慈悲心。
薑寒夜做事,從來不需要向誰解釋。生平第一次,他這麽耐心的向一個人解釋的這麽詳細。只是因為他不想這個丫頭對他有絲毫的誤會。別人的想法他當然無需去顧及,唯獨她的想法,他會在乎。
“對不起,我差點誤會你了。”蘇安然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不好意思了。
薑寒夜但笑不語,好半天他吃飽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拍了拍手。
不一會又有一批小丫鬟魚貫而入。
薑寒夜笑著對蘇安然說:“晚膳不宜多吃,我見你用了不少,晚上應該不會餓,但是要消消食。你既然不能走動。那我陪你說說話,今晚睡得稍稍晚點吧。”
蘇安然點了點頭,這廝還真是細心呢。以後哪個女子要是嫁給了他一定很幸福吧。她心裡有一絲酸澀的想。
突然她想起了他剛剛說的他會為他的妻子兒女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那也就是說,這個內室將來是為他最親的人準備的,那她就這麽住了進來……這算什麽?
雖然她沒打算要長住,雖然她隻想知道她要知道的消息就離開了。
可是人已經住進來了,糾結也是沒有意義的了,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糾結了。
真是頭痛啊,什麽時候覺得一向灑脫的自己磨磨唧唧拖泥帶水起來了呢?
蘇安然看了這個容顏如畫的男子一眼。“薑寒夜,”蘇安然叫了一聲,欲言又止。
“我在。”薑寒夜溫聲道:“安然有什麽問題要問嗎?還是傷腿痛了?”
“我的腿不動就不痛。”蘇安然搖了搖頭,看著他謹慎又期待的問:“薑寒夜,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她當時同意來安園來休養,就是因為梅姑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公子有大小姐外公孟老爺的消息要親自和您說。”
“有什麽話?”薑寒夜忽然笑了一下,他再心裡搖了搖頭,這小丫頭看起來精明,實際心思單純的很。
就為了身邊親近的人一句話,就選擇相信他,跟他來了安園。不過他還是因此心裡而高興,安然現在能選擇信任他已經很好了。
“嗯,”淺淺的應了一聲,薑寒夜將她抱到床上坐好,
在將雪青色蜀繡的大迎枕輕柔的放在了她的身後,自己陪坐在一側。他見蘇安然眼睛晶晶亮的看著他,滿臉的期待,心裡就柔的能滴出水。他心裡歎了一口氣,最是無法抵擋的她這種幼鹿般的眼神了。看她這麽期待的模樣,即使那幾件事,並沒完全探清楚,還是撿重點和她說說吧。
薑寒夜在心裡過了一遍,臉上的笑風華如月般高潔,:“是要有幾件事,要親自和你說一下。”
“你說。”蘇安然忙道,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她早就想知道關於她外家孟家的消息了, 可是每每和娘親提了個開頭,娘親就一副鬱鬱之色,久了她再也不敢問了。
可就連一直陪著母親的趙嬤嬤也是目光閃躲,左顧而言他,她想定是母親交代了她,她也就不再為難她了。
“關於你的外祖家東城孟氏,你知道多少?”薑寒夜正色的問。
蘇安然一陣苦惱,她就是不知道才這麽急切的想知道啊。她隻好實話實說,“我知道我外祖家曾是東城大族,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我想我娘是故意瞞著我的。”
薑寒夜想起東城孟家來,心裡也一陣唏噓,更多的是不齒。他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和蘇安說起來她外祖孟家來。
原來蘇安然的外祖孟東庭本孟公是東城孟氏唯一的嫡支,他從幼年起就是個驚才絕豔的奇才,不管是文學武功,行商打仗,還是天文地理,道家佛學,樣樣精通!幼年時因緣際會救了位貴人,後來才知道這位貴人竟是大興朝的皇帝隆康帝。應隆康帝的要求,也因佩服他的雄心壯志便陪在了他的身邊輔佐。
孟公一直是以四品帶道護衛的身份陪在隆康帝身邊的。隆康帝是個哪怕人老了,雄心壯志卻不老的帝王。自從西洋的巨大海船開到了大興的港口後,隆康帝就和孟公下了命令,由這位孟公任海事衙門最高長官,親自督促各大造船廠聯合起來建造十二艘巨型海船。
巨型海船建造好後,有十艘試水成功,隆康帝大喜,密令孟公將十艘巨型海船裝滿大興的易儲藏保存的禦用貢品,包括絲綢布料,瓷器,茶葉金銀珠寶等等。在一個深秋的黃道吉日的夜裡,在東城渤海灣港口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