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然看他答應的痛快,嘴角劃過一絲詭異的弧度,“公公這話說的讓人感動,要是九皇子殿下怪罪於你,那就是小女的罪過了。”
小元子聽了立馬傲然起來:“主子爺說了,只要您敢收下這件蟒袍,您提出任何條件主子爺都照辦!”
蘇安然不想這九皇子還誇下這樣的海口,這個蠢奴才還說了出來!如此正好。
“今年天氣乾旱,小女來京途中見到那田間地頭乾裂,禾苗枯死,怕是今年糧食收成不好。”其他人一聽,這蘇大小姐怎麽說起了這田間地頭的事呢,他們可不懂,他們隻想聽這蘇大小姐要這九皇子府的內侍做什麽事。
蘇安然看了他們臉上並沒有什麽悲憫之色,心裡歎了口氣,她聲音不免有些寂寥。:“糧食收成不好,那就有很多人要挨餓,甚至會死人。”說著眼光灼灼的看著小院子:“公公把這件蟒袍交給九皇子殿下,就說小女要用這件蟒袍換他十萬兩銀子,並請他全部買了糧食,以他的名義送到京城最大的寺廟去。”
話一說完,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蘇家大小姐對九皇子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敲詐!這敲詐的真是漂亮的無話可說!
一件蟒袍敲了十萬兩,那蟒袍還是九皇子自己的,還得乖乖認栽。
小元子先前已經攤了九皇子的底牌,蘇大小姐也說的明白這十萬兩的糧食是以九皇子的名義送到寺廟。事後,九皇子也不能再沒有風度的找蘇家大小姐或者蘇家的麻煩了。
哎,這個虧他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何況做的好的話,也未必就是吃虧。這幾個人精子心裡想。
這蘇家大小姐真的是把人心算計的如此透徹!
蘇玉蓮氣的肝火上升,要不是她身邊的大丫鬟小桐扶了她一把,她都要一個趔趄。
這個賤人,說她聰明,她又蠢得像隻豬,還十萬兩白銀!她以為十萬兩白銀是天上下下來的啊?這麽算計九皇子,以九皇子那看似不羈實則睚眥必報的性格,蘇家要倒大霉了!
她要作死不要緊,還把整個蘇家拖下水,讓她們所有人為她的愚蠢作墊背,她可以想象爹爹得知後的怒火了!
因為這件事發生時,她娘也在場,這賤人不知深淺,爹爹估計這火都朝著她娘發上了。
娘說的對,她就是她們的災星,專門來克她們的。
不說堂上各人心思各異,小元子此刻也面色灰白,兩眼呆滯,自己怎麽那麽蠢說了主子爺說的那番話呢?這下可好,這蘇家大小姐獅子大張口狠狠的坑了主子爺一把……
而自己剛吃了她一個大悶虧,又明明知道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麽溫柔無害,可他還是上了她的當!
他恨不得一頭碰死在蘇府,十萬兩銀子啊!主子爺一年的俸祿才五千兩,這蘇大小姐輕輕巧巧幾句話,就訛了主子爺十萬兩白銀……
若是主子爺不按照她說的做,那他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事,聖上可以容忍主子爺的胡作非為,卻不會容忍他老人家的兒子是個不遵守承諾的小人,他老人家丟不起這個人!
再說他家主子爺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麽也不可能賴下這十萬兩銀子的。
而他怕是也活不了!
小元子最後是被九皇子府的侍衛抬出蘇府的。
這又狠狠的打了九皇子的臉。
人都離開後,周氏看著蘇安然,眼神冰冷像是看一個死人。
她聲音尖銳中帶著些許的幸災樂禍:“大小姐,你可知道你今天闖了大禍了?我們蘇府若是被九皇子記恨上,那都是你的罪過!這事我是管不了了,等你爹爹回府,
你自己和他解釋吧!”她其實早就知這小賤人如此行事大大不妥,但是她一直抓不到她的把柄整治她,這次她闖了這麽大的禍,看她還如何翻盤!
蘇安然本欲回她的品湘軒,聽了周氏這番興師問罪的話,眉目一厲,這周氏表面做的讓人說不出一絲不是,暗地裡巴不得將她往死裡整,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打壓她的機會呢。
她慢慢轉身,對上周氏那雙還沒隱去的幸災樂禍的眸子,淡淡的問:“哦?敢問平夫人,安然何罪只有?今天的事,但凡眼睛不瞎的,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分辨出安然的做法才是兩全其美的。”
周氏銀牙暗咬,這小賤人這嘴巴越發能說了,死的也要被她說成了活的了。還諷刺她是瞎子是傻子,真是豈有此理。今日不讓她脫一層皮,自己就不姓周!
“大小姐,好一張利嘴!兩全其美?”周氏聲音尖銳高亢起來,“我且問問你,你讓九皇子出十萬兩銀子,這也叫兩全其美?你可知道這十萬兩銀子是多少?九皇子現在還沒封王, 他一年的俸祿最多也就五千兩而已,你這一開口就是十萬兩?你這是故意得罪九皇子為蘇府招禍嗎?”
周氏大口的出氣呼氣,看起來就像是蘇安然把她氣的不輕的樣子。
蘇安然見她這樣激動,言辭激烈的擠兌她,不由的好笑,果然是個內宅婦人,眼睛所見就蘇府這一畝三分地上。
她再次看了周氏一眼,言語直白的說:“平夫人,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退一萬步說,今日我讓九皇子出十萬兩白銀,你阻止我了嗎?你現在可是這蘇府的主事,當家的夫人,你是有權利阻止我的啊。可當時你在幹什麽?別告訴我你沒有想算計我的心思!”
說完看著周氏像想通了一樣,臉色大變。心蘇安然心裡著實暢快了不少,接著似笑非笑的說:“好啊,如果你實在是覺得我有錯,那麽大家一起去爹爹面前說個清楚就是了。你也沒有必要現在就巴巴的就想拿我的錯處,我自會乖乖等著爹爹的傳喚。”
這話說的,完全是撕破了臉皮,不留任何余地了!
廳裡伺候的下人一個個都嚇得大氣不敢出,就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周氏這時是真的氣的發抖,伸著右手指著蘇安然道:“你,你既然這樣不尊長輩,我……我……”
蘇安然抬手將周氏指著她的手給壓下去,一臉淡定的道:“平夫人,別激動,一激動落個半身不遂可就糟了。”說完見周氏果然壓抑著情緒,便輕輕一笑:“想必平夫人也聽過,就是父母,那還講究‘父不慈,子不孝’呢。何況,你只是代替我娘打理蘇府的平夫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