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寒夜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雙清透幽深的鳳眼看著蘇安然,眼裡的柔情似乎要將眼前女孩包裹。蘇安然被他這樣一看,身上不禁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
蘇安然便做了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急道:“你倒是說呀,這饑民可是大事,即便你現在只是商人的身份,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方設法的盡力去救護的。只是這饑民太多,指望你一個人的力量是怎麽也不夠的!人多力量大,有什麽我能幫得到的,我自然義不容辭……對了,回去我還要和外祖父和娘親商量一下。得盡買米買菜……”
薑寒夜聽她如此說,眼裡精光一閃,他還沒想到太好的辦法呢,就是想著他的小丫頭每每有出人意表的辦法。
“安然,你有什麽好辦法嗎?”薑寒夜這才開口問道,想想不能給小丫頭壓力,又忙道:“你不必太過在意,我只是想著能救得一個是一個罷了。”
蘇安然點點頭,看著薑寒夜逐漸蹙起的眉頭,心知他真是真的在為饑民的事煩惱了,便認真的問:“往年像這樣大的饑荒,朝廷都是怎麽救濟的?”
薑寒夜冷笑一聲,“往年?往年朝廷也是發了救濟的糧食和賑災的銀子,可是這些糧食有多少能到老百姓的嘴裡,這些銀子能有多少花在賑災上,只有那些貪官汙吏知道。”頓了一下,才嘲諷的道,“不但是貪官汙吏,就是那些負責督辦賑災的皇室子弟,有哪一個是乾淨的?”
蘇安然也是知道的,薑寒夜說的一點也不假,不管哪個朝代,可憐的總是老百姓!
定了定心,蘇安然左手輕輕拍了拍薑寒夜的胳膊,隻得道:“這賑災的事,怕是老皇帝早就安排下去了。不管我們怎麽擔心,可這饑民大批的湧向京城,那就是賑災的效果不大,老皇帝不蠢,自然知道這賑災出了紕漏。想是會督促嚴辦的!”
薑寒夜見小丫頭一心想著安慰自己,心裡一暖。他心裡更是清楚明白,就算老皇帝督促嚴辦又怎麽樣?將負責賑災的大臣殺了又怎麽樣?老百姓的災難已經形成了!
蘇安然像是知道薑寒夜心中所想,“事已至此,我們隻得想著補救的辦法了。好在你當初準備了很多糧食,大佛寺的悲苦也準備好了救災施粥的事了吧?”
薑寒夜點點頭,“我只是做了準備,心裡還是希望他這個當皇帝的不要讓這件事發生,就算好似不能完全控制住,但是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無數的人被餓死,無數的家庭……他也是真的老了,越來越昏庸無能了!”
“不要難過,還有我們呢,”蘇安然目光堅定,“其實指望朝廷的那些陳米爛谷子和有限的賑災銀子,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寒夜,你不要再想那些悲傷的事情,這大興還有你呢!在經濟上,我相信,你比朝廷有用多了!”
薑寒夜伸出站在炕邊,伸出雙手,將蘇安然攬到自己的懷裡,蘇安然是跪坐著的,她的耳朵正好貼著薑寒夜的心臟位置,能聽到他心臟強勁有力的跳動。
“安然,幸好日後我有了你,否則這我都不知道,我該是怎樣的孤獨!”
蘇安然沒有應聲,午後的眼光溫暖而不張揚,正透過敞開的大窗照的一室的溫馨靜謐……
而此刻趙墨白的雲王府裡氣壓低沉,趙逸白冷著臉坐在正堂主座上,聽著下屬的回報。
待聽到約有上幾萬數饑腸轆轆的饑民拖家帶口的湧向京都時,趙逸白臉色鐵青,只見他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十皇弟是幹什麽吃的?父皇將賑災的大事交給他,當初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可是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妥當的,如今怎麽會有那麽的饑民?”
“主子息怒,”一個文士模樣的青衣男子上前一步,稟道,“十皇子殿下估計也是想不到這件事現在惡化道這等地步。以下臣猜測,這十皇子殿下也是被人算計了。”
趙逸白冷笑數聲,譏諷的道:“本王的這些兄弟哪個不是人精子,誰能算計得到誰?”
“主子,話不能那樣說,”青衣男子搖頭,“一山還比一山高啊,聖上當初選了十皇子殿下來辦這件事也是有考量的!雖然十皇子母妃殷嬪娘娘出身不高,可他的外家殷家豪富,十皇子可是最不缺錢的主,所以聖上……”
趙逸白面色不虞的抬手製止,“這些我都明白,也不想去追究了,事已至此,還是抓緊安置那些饑民才是!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還要出大事!”
青衣男子也是聽明白了,這事要是處理不好,的確是要出大事的,忙道:“主子寬心,下臣這就去安排。”說完忙和趙逸白失禮告辭,趙逸白煩惱的扶了扶額, 卻見青衣男子滿臉尷尬的回過身來,“主子,我們存余的軍糧有一大部分被那個薑財神給買去了,我們……我們現在只能用銀子去高價買糧食回來了!”
趙逸白面無表情的道:“薑九那是早有預謀,真是可惡!這樣的錢他都要掙,真是無奸不商!”接著他眉眼凌厲,命令道:“傳話下去,嚴密監視薑九的米面糧油的生意,一旦他高價賣糧食,立刻回報與本王!哼,他的銀子不是多嗎,正好我宰了他這個薑財神,用他的銀子買糧給那些饑民填肚子!”
“主子此計甚妙!”青衣男子面色一喜,接著信心滿滿道:“下臣這就去辦!”
“回來,此事是其一,不可打草驚蛇。”趙逸白面色緩和了幾分,“王府裡接二連三的死了十幾個奴才,這事查的怎麽樣了?”
青衣男子面色一肅,“回主子,初步查出這些死的的奴才背後都有人,只是誰是誰的人,還沒有查清楚。”
“哼,沒有查清那就不要查了。反正他們死於尖兵利器的,報官好了。讓京兆尹和六扇門的那幫人去頭痛吧。”趙逸白閑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