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他瑪的,手都打疼了
坐下午四點鍾的班車回所,在所門口下車進所裡時,一個所裡的家屬子弟沒帶出入證,本來是件小事。哨兵將他攔下時他隻要將父母單位名字報一下哨兵也會放他進去,又或者身邊有認識的人說一聲也行。可那人脾氣很衝,二句話沒說完就對著哨兵開罵了,這下哨兵不幹了,死活就是不讓他進,那人要硬闖,哨兵就站在他面前攔著他。
蕭無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旁邊也沒幾個人圍觀。哨兵一再要求那小夥子打電話讓家裡人來接,其實這也是個合理的要求。那小夥子卻是急了,伸手就將哨兵的帽子給打在了地上,蕭無一看就知道這小夥子要麻煩了。果然哨兵轉身就回了崗亭,往側面一按,蕭無回頭往不遠處的警衛連看去,就聽到隱隱約約的警鈴聲開始急促地響起。然後一分鍾不到,就看到從大路旁邊通往警衛連的支道上跑出來一群士兵,過來之後,嘩就把崗亭圍了一個圈。
蕭無又向後站了站,盡管都認識他,但這個時候沒人理他。看到這兒蕭無反而沒興趣看下去了,因為蕭無知道下面肯定是將那小夥子帶到警衛連關起來,然後通知他的父母過來領人。盡管那小夥子已經算是衝撞哨兵了,但是也隻是將哨兵的帽子打在了地上,並沒有發生太激烈的肢體衝突,警衛連也不好打他。再說了,自從所裡發生過一次嚴重的士兵與家屬子弟衝突後,所裡對於警衛連的要求更加嚴格了。(報歉那件事在這兒我不敢說,因為死了人了)。以前敢衝撞哨兵就要做好挨打的準備,現在所領導不讓打了,要說服教育!這讓警衛連現在處理這種事情很窩囊,蕭無不禁想起當年那幫子魯省來的兵乾得一件驚動整個研究所的事情。
大概是七八月份吧,四個魯省的兵在火車站送戰友回家探親。火車開了之後他們往站外走,因為之前喝了點酒,走路晃晃悠悠的。迎面來了兩個值勤的警察,看到這四個人的樣子有點可疑,都長得五大三粗的,當時他們也沒穿軍裝,那警察也就攔住了他們要看身份證。有個屁的身份證啊,估計當時警察的語氣有點衝(這點能想像得出),而當兵的歷來是不怕警察的,四個人沒一個理警察的,扭身就準備從邊上繞過去。那倆警察一看這還了得,伸手就抓住了一個士兵的胳膊,那士兵就隨手一揮,那警察摔倒了。旁邊的警察就“嘟嘟嘟!”吹響了哨子,一場大戰拉響了戰鬥的號角!
一聽哨子響,車站上的警察都圍了過來,摔倒在地上的那個警察手一指,“抓住他們,他們襲警!”周圍的警察就忽拉一下全撲了上來。
四個兵有一個是喝多了,走路都要人扶的,一看這架勢,也顧不上他了,把他往旁邊一扔,三個人立背靠背擺了個三角陣型。面對撲過來的警察,每人擋一面。而倒在地上的那個,警察也看出來他是喝多了,也沒人去打他。拳頭揮著全奔那三個人去。
可沒想到這三個人是個硬茬,拳打腳踢沒二下,五六個警察就倒下了三個。這時又圍上來幾個聯防隊員,一個警察對聯防隊員說“打電話叫人,聯系別的警察局。”
等鄰近的警察局派了警察過來,地上又倒了幾個警察和聯防隊員,戰鬥繼續,地上的那個兵不知什麽時候躺在一根柱子邊上睡著了。三個士兵的陣型一直沒有散,始終還是背靠背成三角陣。
又打了一陣,三個人都打累了,再強的體力也支撐不了這種高強度的輸出啊,身邊已經圍上了十幾個警察了。三個人互相看了看,逃又不好逃,打又打不完,怎麽辦,亮身份吧!一個士兵從口袋裡掏出士兵證:“我們是某某研究所的軍人,我們要求見我們領導。”
邊上圍著的警察一看,怨不得這麽能打,原來是當兵的。“你們先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其中一個警察發了話。三個人看了看,既然不想打,那索性就照辦吧。等這三個人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之後,這幫警察才忽拉一下上去將三個人製住。帶到車站警察局。
研究所領導接到寧城警方電話時已是第二天了,所領導緊急開了個會,派了一個副所長去市裡領人。回來一看,這三個人人鼻青臉腫的,隻有沒打的那個渾身絲毫未傷,神清氣爽。後來據他們三個人說,他們到警察局後,被那幫子警察套上麻袋群毆了一頓。結果打架時沒什麽傷,打完架反而搞得一身傷。三個人覺得憤憤不平。
四個人接回來之後,所領導又開會研究怎麽處理這件事,還沒等研究好,那邊又出事了。
四個人回來後,三個人身上帶傷,一幫子老鄉都過來看望,經三個人一解釋,這幫子魯省兵集體憤怒了。尼瑪的這些警察太孬了,打不過你就認慫,你他瑪咱不打了你開始能了。不行,這口氣咽不下去。一幫子老鄉一合計,走,去市裡,到警察局去要個說法。不給個說法砸他狗日的!
一個在車隊開車的把麵包車開來了, 那種大金杯,一車能擠好多人,凡是知道的老鄉都上了車,人手一根鋼管。開著就殺奔市裡了。
這邊所領導一知曉了這個事情後,會也開不成了。一個副所長帶著後勤部部長叫上一輛車就追上去了。還好趕在這幫子兵沒到警察局之前攔住了。二個領導下了車,硬是擠到了麵包車上,將這幫子兵給押了回來。
這個事情導致了幾個後果,一,從那以後,所裡很多小女兵家屬子女看到這幫魯省兵眼睛裡都冒小紅光。
二,退伍時百分之九十的退伍率,創下了歷年來之最,排在第二名的是在他們之前的第一名某年的豫省兵。他們也是因為打架事件,隻不他們是在所裡打架的,十幾個戰士打一個工人。波及面不廣。
第三,從那以後,所裡人在市裡惹了麻煩,隻要報出來“我是某某研究所的”,警察立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後來留下來的魯省兵也在隨後陸陸續續的轉業了。現在蕭無想了想,似乎真的想不起來還有誰是當年的那批兵。當時被圍攻的三個人裡就有那個吃了二十幾個包子的小胖子。那家夥姓崔,外號“四環素”,至於為什叫“四環素”,蕭無也不知道。蕭無曾經問過“四環素”,為什麽後來不打了,他說:
“他瑪的,手都給打疼了,打他們我還要受罪,那還打個屁啊!”
蕭無聽完,默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