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吧。”
沈月蒼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輕輕扣在懷裡,安穩又結實的懷抱,溫暖的體溫頓時席卷了她的周身,修長的手臂輕而易舉就將她手中的花灑奪了過去,下巴頂在她的頭上,唇角輕抿,就以這樣的姿勢一片一片地將水灑下。
昏暗的燈光印在二人臉上,一個柔情似水,一個冷酷如霜。
“你這是把我當枕頭抱啊……”宗夏動也動不了,任由他把自己扣在懷中,緊緊箍住。
他好像很喜歡這樣的姿勢,幾乎每次和她單獨呆在一起,都是以這種緊扣的方式抱她在懷中,幾乎將整個人都嵌進自己胸膛,無一不在彰顯著他強烈的佔有欲。
“我想怎樣就怎樣。”
他的話蠻橫無理,宗夏哭笑不得,隻好讓他抱著灑。
“哇,月蒼哥哥,你倆在這抱著呢?”沈曉可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宗夏轉頭去看,這小家夥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眼神中流露出壞壞的笑意。
真是個早熟的小家夥。
“你有什麽意見?”沈月蒼跟誰都一副刺刺的樣子,哪怕面對的是一個可愛的小正太。
“我哪敢有什麽意見……”在宗夏面前無法無天的小家夥好像很敬畏沈月蒼,似乎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說道,“是爺爺讓我來叫你進去一趟,說你們快要走了,有事情要交代你。”
沈月蒼未答覆,倒是宗夏率先奪回花灑,連聲道,“你快去吧,別讓爺爺等著急了。”
望著她慌慌張張的樣子,沈月蒼不由得無奈,知道她一直害怕老爺子對她有偏見。
反正這裡是沈府,周圍也沒有水池之類的地方,她一個人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麽危險。
轉身,跟著沈曉可走進屋內。
宗夏一邊漫不經心的澆水,一邊用手機和洛允發短信聊著天,雖然很久沒有聯系,但洛允在看見網上那些新聞之後便第一時間送來了問候。
……
夜深如同鬼魅,幽暗中盛放的花朵更顯嬌豔欲滴。宗夏專心而仔細的提著花灑將每一朵花都包裹在內。
某棵高大的樹枝上隱著一束黑影,悄無聲息宛如一尊雕塑,隱藏在黑暗中的雙眼閃爍著靈動詭異的光,視線飄忽一陣,最終穩穩落在花園中的孤影身上。
層層疊疊的一片暗金之中,纖柔的身影靜靜佇立,目光恬靜,一身青紗如綠葉般搖曳輕舞,身體的每一分線條都如水一般柔軟,每一片肌膚都像雪一般亮白。
輕輕一聲落地的聲響,樹上的人影眨眼間便來到了宗夏的身後,無聲無息的一步步靠近,而專心於花草的她絲毫沒有察覺。
黑影猛地撲了上去,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宗夏瞳孔緊收,下意識的驚叫,卻發現口鼻也被對方緊緊捂住,心底頓時恐懼襲來。
“噓……別出聲。”
只聽見耳邊傳來微小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一瞬靈光閃過,宗夏頓時想起來這個聲音不正是前幾天向自己敲詐那二百萬的小偷麽?他又想做什麽了?
她萬分驚恐的四下望去,似乎想從黑暗中找到點什麽。
黑衣人看著她舉動低聲笑了起來,“怎麽,在找相機呢?”
宗夏的小心思被識破,頓時一陣惱怒,再加上本身的恐懼,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抬起腿向後一腳踢到他小腿骨,趁著他吃痛晃神的一瞬間,奮力的朝前猛跑去,也顧不上那些盛開豔麗的花紛紛折斷。
“救……”
剛呼出了一個字,她再一次被抓住,按倒在沾滿晶瑩水滴的花叢中,泥土混合著花的清香陣陣鑽入呼吸之間,
枝葉劃破她的手,點滴鮮紅滲入泥土之中,美的妖豔。她依舊不忘拚命掙扎,對方整個覆身壓上來,謹防她再一次耍機謀逃跑。
黑衣人喘著粗重的呼吸聲,似乎剛才那一腳踢得他並不好受,“小妮子別亂動,我又不會吃了你!”
宗夏的動作停了下來,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朝眼前的人望去,依舊是一身寬大的黑色風衣,靈動的目光中閃爍著威脅的神色,如一隻撲倒了獵物的老鷹一般緊盯著她。
兩人緊貼著躺在花叢中,動作很是曖昧。
“看,這不就好多了麽?”他輕蔑的勾唇一笑,一個一個掰開宗夏的手指頭,搓開上面的鮮血,誇張的搖頭道,“手劃破了吧,叫你亂跑。”說完不忘親昵地在宗夏鼻尖上輕點,從她手上抹掉的血漬蹭到了鼻子上。
他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情、甚至包括語氣都叫宗夏很不喜歡,一門心思想著如何逃脫魔掌,至少也要找機會叫人。
她口中含糊不清的“嗚嗚”說著什麽,等她說完了,他才漫不經心的點點頭,仿佛真的聽懂了似地。
“你想開口說話是不是?”
宗夏猛地點頭不止,眼中閃爍著希翼的目光。
“那我放開了,你叫人怎麽辦?”
宗夏一邊睜眼一邊搖頭保證自己絕不叫人。
“那也行……”他終於答應下來。
正當宗夏松一口氣的時候,又聽見他補充道,“那你給我親一口,我就放開,怎麽樣?”
宗夏眼睛越瞪越大,知道這個家夥有神經病的,什麽事都乾的出來,於是嘴裡的聲音也越發的大起來。
“嗯,看你的樣子是答應了,那我來了,美人兒……”
他的理解能力似乎是有問題,不由分說俯下身去在宗夏臉上砸吧一口,完事依舊一臉痞樣的回味著,“果然臉蛋比耳垂更甜……”然後俯下身去,附在她耳畔聲音低沉的說,“你說我要是照嘴上親,是不是更甜啊?”
宗夏一聽便再一次掙扎起來,四肢像是被壓了石頭一樣沉,她偏著頭,只求離這家夥遠一點。
他看著她激烈的反應又是一陣輕笑,宗夏覺得自己在他眼中就像是個玩偶,肆意嘲弄,故意看她好戲,一點不懂得尊重人。
不過好在這家夥還算言而有信,在嘲弄她一番之後,信守諾言松開了緊捂住她嘴巴的手。
宗夏深深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正準備開口大喊,這家夥好像洞察出她的心思一般,不緊不慢的提醒道,“你哪裡敢叫,我就親哪裡,你信不信?”
信!她能不信嗎……
開口呼救的想法只能放棄,她狠狠地瞪著這家夥,“你來這裡幹什麽的?”
她原本以為又和上次一樣,為了拍照片然後發出去,可到處望了一圈也沒看見有相機或是他的同夥,不禁疑惑他一個人三更半夜闖來這裡是不是有什麽更大的陰謀。
“找你啊。”他單手撐頭,側躺在她的身邊。
宗夏錯愕的瞪眼,後怕的攏了攏胸前的衣領,“找我幹什麽?”
“幽會啊!”他理所當然的說道。
“誰跟你幽會!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才剛剛跟我傳出緋聞,怎麽能說不認識我?果然你們女人都翻臉無情啊……”
他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淒楚的模樣看得宗夏一陣眉頭緊皺,心裡直抓狂……
“你是不是叫莫遷?”宗夏回憶起沈月蒼之前說過的那個莫遷,抱著試探問道。
時遷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點頭承認了這個假名,宗夏從他眼中瞥見了一閃而過的落寞,誤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莫遷啊,你的這裡……應該挺好使吧?”宗夏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的腦袋。
時遷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哭笑不得,這個女人是把他當成智商有缺陷的傻子了吧。
“那當然,小時候老師都說我聰明的不行呢。”他乾脆順著她的思路一傻到底。
果然如此,上次在巷子裡的時候就覺著他不怎麽正常……宗夏心底的畏懼此時已被同情所替代, 望向他的目光也難免柔和了幾分,“莫遷,這個地方很危險的,你趕緊回去吧,大不了我不跟別人說你來過就是了。”
他既然傻傻的,那偷鐲子的事情很可能只是被利用,也不能夠全怪到他身上。
時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女人如此溫柔的目光,清如泉水,沁人心脾,對她的嘲弄也消散幾分,語氣輕如薄冰,“那我什麽時候還能再見你?”
宗夏微微一愣,好心勸說,“我過些天就要走了,所以你別再來了。”
“那我去你家找你怎麽樣?”
這話一出,宗夏的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這要是被沈月蒼看見了那還了得!立馬拒絕,“不行!我都結婚了,男女授受不親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時遷繼續耍無賴,翻了個身望向黑壓壓的天空,“結婚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嘛,你可以離啊!”
宗夏對著他腦袋就是一掌,反正他已經夠傻,也不用擔心再敲壞了,“我才不會離,你趕緊走吧,一會來人被發現了我可救不了你。”
“那我真走了?”
“趕緊!”
時遷妖異的眸子依然笑意滿滿,從地上爬起來,十分謹慎的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發現他之後,這才重新翻身爬回了樹上,一躍而下,像隻蒼鷹一般從高高的圍牆上空躍了出去。
一系列的動作看得宗夏不由得咂舌,這家夥腦子不太好使,身手未免也太好了,簡直比猴兒還靈活!
此刻的她或許並不能意識到,要突破層層沈府的守衛監控潛進來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如果真知道了,也便不會把他當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