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搶道:“她是原右安伯府向家的姑娘,現在住在桃花村裡,叫向晚。”
她這麽一說,陳氏便明白了,“原來是向家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右安伯府,竟然就沒了,竟讓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住在桃花村那樣的地方,這向家也真是的,哪有大家閨秀會住在那種地方的,這別的不說,禮儀規矩上也會差一些啊!”
看她一副擔憂其實輕視瞧不起的模樣,向晚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雲霖忙去拉她的手也沒拉住。
“這位夫人,我們向家如何,可跟您有什麽關系?為什麽您要像個長舌婦人一樣在這兒嚼舌頭?您作為一個母親,就是這麽教女兒的嗎?桃花村又怎麽了?我這個人,也野慣了,自小沒人教我什麽規矩禮儀的,自然是比不上您府上的姑娘們金貴,可偏偏太后娘娘喜歡,我知道,她是喜歡我性子直爽,有什麽說什麽,不像有些人,一句話轉了幾轉,也不知道有幾個意思。”
向晚一副很不屑的表情,這人憑什麽汙蔑她們向家,就算向家有什麽,那也是她們向家人之間的事情,哪裡輪得到再出來一個像潘氏一樣討人厭的人出來指責什麽!
“你……”陳氏身為秦安城的知府夫人,不說別處,在這秦安城還是敢橫著走的,沒想到竟會被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頭給說教了一番,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這位姑娘,我母親不過是隨便說了些為你擔心的話,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這樣頂撞我母親又是什麽意思?”
陳家二姑娘忍不住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想要發火,但是又努力忍著,一張臉漲的通紅。
“首先,擔心人的話是不能隨便說的,其次,你母親當真是在關心我嗎?第三,我又不是她的晚輩,頂撞她能有幾個意思,自然是覺得她說的不對。”
“你倒是牙尖嘴利,我說不過你,也不屑跟你這種人說什麽。”
“自然,我這種人比不得姑娘你清高,你也不用跟我說什麽,我也不會聽。”
向晚丟了一句便坐了回去。
寧九看不慣她這咄咄逼人的樣子,瞪了她一眼,“你還有完沒完了?坐下喝你的茶吧。”
向晚板著一張臉,卻沒再說什麽,只是低著頭把玩手腕上的白玉鐲子,陳氏眼尖,竟然認出那是太后娘娘的心頭好,常常戴在手腕上的,她遠遠的瞧見過幾次,所以印象深刻。
她心裡便咯噔一下,看來這丫頭說太后喜歡她,是真的嘍?
不管怎麽著,陳氏心裡便有些疙疙瘩瘩的,可是又不敢真正拿向晚怎麽樣,就坐在那兒鬱悶著。
她不高興,陳家二姑娘自然也不高興,寧九就衝著洛氏撒嬌道:“娘,你看她,惹得陳伯母她們都不高興了,快讓她走吧。”
不管是為了什麽,要是向晚真的被趕走的話,她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理寧七了,而且,也絕對不會再登寧家的門。
雲霖坐在那裡,拉著向晚的手衝寧九說道:“九妹妹,晚兒是我的朋友,她剛來就來給母親請安,我們都還沒說上兩句話,你怎麽能趕人走呢?再者,若是你真的把她趕走了,就不怕你七哥回來不樂意嗎?”
寧七與向晚的關系府裡都看在眼裡,但是沒有人猜得透,他們是朋友,卻不僅僅是朋友那麽簡單,說是一對吧,偏兩個人又互相擠兌,一點曖昧的情愫都沒有。
不過向晚在寧七心裡的地位,卻是寧家每個人都能猜得出來的,這也是為什麽向晚能在寧家那麽隨意的真正原因。
寧九聽見雲霖這話就蔫了,以前她並不怕七哥的,但是七哥第一次從戰場上回來,整個人就跟以前不一樣了,她輕易不敢招惹他。
雖然寧九也老實了,但向晚實在沒了再在這裡坐著的心情,“雲霖,芙兒,咱們回去吧,伯母,我還有些話要跟雲霖說,就不在這兒耽誤你們了。”
雲芙兒也不樂意待在這了,起身就要跟向晚一起走,沒想到洛氏突然說了句:“等十五的時候,府裡要開梅花宴,你們白日裡過來熱鬧熱鬧,晚上再去瞧花燈。”
向晚和雲芙兒雖然不知道她什麽意思,但都乖乖的應了下來,就跟著雲霖回她的院子裡去了。
待進了屋,雲芙兒才好奇的問道:“為什麽好端端的好辦什麽梅花宴?”
雲霖笑著接過墨竹手裡的點心放到她跟前,笑道:“這梅花宴是老爺子吩咐下來的,他說自己年紀大了,就應該賞賞花、逗逗鳥,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了,但是我那婆母呢,就想趁著這個梅花宴,幫寧弟相看一門親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寧夫人,瞧上了芙兒?”
向晚捏了塊甜甜的棗糕放進嘴裡,聽人說吃甜能心情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見芙兒也瞧過來,雲霖便道:“這個我可不確定,但是我那婆母大概是廣撒網的這個意思,聽說芙兒家世不錯,就也有這個意思唄,具體的還得到梅花宴那日再看。”
雲芙兒頓時嗨皮了,這麽說她今天的表現還是挺不錯的?
向晚沒再說話,也不吃甜死人的棗糕了,就用手托著臉在那裡發呆,雲霖勸了兩句,她隻說,讓她自己靜一靜就好了,然後她們兩個便不敢再勸了。
回去的時候,只有向晚帶著清風和墨痕回去了,雲霖留雲芙兒在家裡住兩天,雲芙兒也巴望著能瞧見寧七,所以就留了下來。
出門的時候,雪已經停了,但是路面上的積雪還是很厚的,路難走,便又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回到桃花村。
到了家門口,墨痕伸手把向晚扶了下來,向晚就徑直進了內室,把坐在堂屋裡對著他笑的展牧也給忽略了過去。
“晚兒,心情不好嗎?”
展牧跟進去從後面抱住她,輕聲問道。
向晚就撲到他懷裡,好一會子才道:“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小腦袋瓜不嫌累嗎?”展牧笑著又把她擁緊了一些。
向晚緩緩的搖搖頭,“要是我當時不跟潘氏對著乾,不想報所謂的仇的話,祖母說不定就不會死,向家也不會被奪了爵,到現在四分五裂,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怎麽會是你的錯呢,自古便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那潘氏作惡太多,連累了向家,,身為子女,你是一定要為父母報仇的,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可是,如果向家還在的話,我又怎麽會被人取笑,被人瞧不起?”
聞言展牧的臉色凝重起來,“我的晚兒自立自強,說話做事向來都不看人的臉色,這般敢愛敢恨的你,難道還怕人說兩句閑話嗎?用你自己的話來說,這日子是自己過的,管旁人做什麽?”
“這話是我說的?”向晚抬起頭來,小臉在月光下映出兩道淚痕來。
展牧伸手幫她擦掉臉上的淚痕,溫柔的笑道:“不是你說的,又是誰說的?”
兩人說了會子話,向晚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明月在廚房裡也聽清風說了這事,眉頭也是一直皺著,自家姑娘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心思很細膩、很敏感,她心裡最軟弱的地方是容不得人碰觸的。
“趕快,把小少爺送到姑娘那裡去。”
“姑娘正跟展先生說話呢。”清風覺得不妥。
明月卻瞪了眼,“只怕展先生是治標不治本,只有小少爺才能治得了咱們家姑娘這傷春悲秋的毛病。”
清風被她一瞪,沒了言語,乖乖的從墨言那裡把毛豆抱出來,然後把姑娘的房門悄悄從外面推開一條縫,把毛豆給推了進去。
向晚正賴在展牧懷裡,一轉頭就看見毛豆睜著大眼睛看著抱在一起的這兩個人,忙不迭的把展牧給推開了。
“毛豆,找娘有什麽事啊?”她蹲下看著他胖乎乎的小臉蛋,忍不住親了一下。
毛豆卻伸胳膊摟住了她的脖子,稚嫩的聲音裡帶著稍許的不高興,“娘是毛豆的,隻可以抱抱毛豆,不可以抱抱爹爹。”
向晚聞言便撲哧笑了,這孩子敢情還知道要吃醋!
展牧登時苦了臉, 也蹲下身子來跟毛豆說話,“毛豆,我是爹爹啊,難道爹爹也不能抱抱娘嗎?爹爹還要抱抱毛豆呢,毛豆、爹爹和娘,是一家人不是嗎?”
毛豆一張帶著怒氣的小臉登時垮了下來,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指頭數著,“之前毛豆有好幾個爹爹,他們也沒抱抱娘親啊,為什麽爹爹就要抱娘親呢?”
“好幾個爹爹?”展牧就側頭看向晚,向晚轉頭看毛豆,不接他的話。
他隻好自己面對毛豆這個亂七八糟的理論,“爹爹怎麽能有好幾個呢,只能有一個啊,毛豆你要記住哦,你只有我一個爹爹,爹爹和娘,還有毛豆,才是一家人,爹爹能抱抱毛豆,也能抱抱娘親,就像毛豆能抱抱娘親,也能抱爹爹一個樣。”
說的繞來繞去的,反正毛豆也聽不懂,睜著大眼睛懵懂的看著他,展牧也不管這些,抱起他來就上了脖子,毛豆又開心起來,讓叫爹爹就叫爹爹,聽話的很,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的那點小堅持了。()《田園棄婦:隨身空間養萌娃》僅代表作者煙雨墨白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