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梅花,也叫綠梅,因萼綠花白、小枝青綠而得名,待花開時節,遠遠的就能聞到淡淡的幽香,而且這綠萼還未開花,全是花苞,正合我意,等我祖父過六十大壽的時候正好送給他,他老人家一定很高興。”少年碎碎的念叨著。
“你是寧家的人?”
向晚聞言遲疑的看著他,莫非自己撞到槍口上了,眼前這貨還是寧家的某位少爺?
那胖胖掌櫃的忙走過來介紹道:“這是寧家的七少爺,也是我們錦繡坊的東家。”
這錦繡坊竟然就是寧家的產業,向晚有些無語。
不過想想也罷,自己不就是想把梅花給賣了嗎?買給寧家三少爺、五少爺還是七少爺、八少爺的不都是收銀子嘛,計較這些幹嘛?她自我安慰了兩句就努力擺出笑臉來看著這寧七,“七少爺當真要這株綠萼?”
少年以為她要反悔,忙以身子護住梅花樹,“當然是要了,你不會又不想賣了吧?”
“怎麽會,我隻是想問問七少爺能給多少銀子?”向晚笑嘻嘻的看著他,順便還提醒了一句,“七少爺可千萬別忘了,這可是綠萼,要是七少爺買不起,我還可以再去找寧家其他的少爺問問看。”
那怎麽能行,要是被哥哥們瞧見了,自己上哪裡再去找一株梅花來跟這株綠萼來媲美,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頭來,“我出一百兩如何?”
向晚不說話,看著貌似很深沉懂得行情的樣子,其實她哪裡懂得這些,不過是使詐,想看看寧七能不能再給加一些銀子罷了。但是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旁人哪裡知道她心裡的這些小九九。
寧七猶豫了一下,又道:“要不,就一百五?”
“瞧你身上穿的衣料,腰間的玉佩都是上好的,可是人怎麽就那麽小氣,我這綠萼可不只值這些銀子。”
向晚招呼清風和明月抬起梅花來就要走,腿是往前邁的,眼睛卻仿佛長到了後腦杓上一般盯著寧七的舉動。
果然!寧七很乾脆的喊出了向晚期盼已久的話:“我出二百兩!二百兩成不成?”
“好,成交!”
向晚忙笑嘻嘻的回頭,她還等著米面下鍋呢,能掙點算點,不然要是這寧七真不要了,再回去跟他那些哥哥們說些自己的壞話,自己這綠萼可就砸手裡了。
見她這麽痛快的伸手要銀子,寧七反而又有些猶豫了,心想莫不是自己說多了?不過隨即又想,不過是二百兩銀子,自己還不缺,要是這二百兩能換來祖父開心也值得了。
想通了後便痛快的叫那胖掌櫃的拿了二百兩的銀票給向晚,還被向晚嫌棄,又幫她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兌換成了碎銀子。
“哎,你還沒告訴我你住在哪兒呢?要是回頭那梅花活不了我上哪找你去?”
寧七還是個考慮的很周到的人,連這點都想著了。
向晚一邊笑著跟他擺手,一邊道:“我住在桃花村,不過那梅花肯定沒問題的,你就放心吧,希望咱們不會再見。”
看著向晚主仆三個高高興興的走出錦繡坊的大門,那胖掌櫃的就滿頭黑線。
自家少爺還真是好騙,那綠萼梅花雖說是值錢,但也不至於這麽大手大腳的就給買了啊?總能壓壓價的,誰想著還沒等自己開口,自家少爺就把價格給人家噌噌的長上去了?
罷了罷了,既然銀子都已經被拿走了,自己還念叨這些作甚。
胖掌櫃的看也不看一臉欣喜的讓隨從把梅花搬上馬車的七少爺,搖著腦袋站回到櫃台後面。
一株梅花賣了二百兩的銀子,這大大的出乎了向晚的意料,不過她下意識裡也沒把這些錢看的太重。本來嘛,銀子掙來不就是為了花的嘛。
所以主仆三個出了錦繡坊的門就直奔旁邊的布店,每人買了兩塊布料,又買了些軟和的布料和大包的棉花準備做三床被子,掌櫃的見她們買了這麽些東西也就主動提出要幫她們送到牛車上去,向晚便付了訂金,讓他們等午時的時候送到城門口去。
除了這個,向晚又做主給她們每人買一張新床,她們現在住的院子裡隻有兩張床,還都是快要散架了的,躺在上面一轉身就咯吱咯吱的響,向晚早就想把床給換了,趁著現在手裡有銀子自然是要實施的了;
除了這些大件之外,她們還買了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針頭線腦的一大堆,總之是家裡缺的都買齊全了。
主仆三個去了城門口,見隻有李秋生坐在馬車上等著,過去問了才知道青杏要吃糕點,張氏就又帶著她去集市上買糕點了。
向晚幾個把手裡的東西都放在牛車上,自己又帶著清風去不遠處的包子鋪買了些包子回來,把其中一個用油紙包包著的遞給了李秋生,自己才同清風、明月分著吃了自己這一包裡的。
張氏回來見了牛車上的東西也是吃了一驚,卻並未開口詢問什麽。
向晚也並未跟他們提及那花賣了多少銀子,隻是笑著把給蘭嫂子和青杏買的布料和頭花拿給她們。
張氏又看見李秋生手裡拿著的肉包子,終於忍不住皺了眉頭,念叨起來:“五姑娘,你們這花錢也太大手大腳了,既然手裡有了些銀子,就該先存起來,等急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她是在關心自己啊!
向晚心裡一暖,便衝她笑了,“蘭嫂子說的是,以後我一定學會存錢,再不這樣大手大腳的了。”
聽了她的保證張氏的臉色才好了些,又被青杏塞了個包子到嘴裡,這才露了笑容。
午時。
村子裡的人都從地裡回來趕回家吃午飯,就看見一輛滿載著物品的牛車咯吱咯吱的穿過村子往村東頭去了。
不少人都扛著鋤頭、鐵鍁的站在路邊瞧著,大家在看見李秋生之後雖然都掩飾的堆起笑臉來打著招呼,私下裡卻也是免不了要羨慕嫉妒恨的,但是村上大多數人家都是租種的向家的田地,誰也沒那個膽子敢公然前去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