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把人打飛?要不是我親眼看見,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小子肯定練過吧!你知道那人現在什麽情況?脾髒破裂、四根肋骨斷掉了、外加腦震蕩,少說也得躺幾個月,我跟你說啊,在外國學過武術的人打傷人,那都是按持械傷人罪判的,是要坐牢滴!”
半小時後,盧令令垂頭喪氣地站在保衛科辦公室裡,忍受著保衛科科長喋喋不休的訓斥,委屈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科長說得口乾舌燥,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水,盧令令小聲辯解道,“我也不知道我有這麽大力氣。”
“你不知道?玩我呢是吧,就你這身手,少說也練過十年了吧,習武之人,修身更要修心呀!”
這時門開了,進來的人是班長雷子和輔導員,輔導員聽說盧令令打人,很是震驚,立即就奔過來了,進來頭一句話就是,“我是他的輔導員,你打電話給我說這孩子一拳把人打飛,確定沒弄錯嗎?他平時也不怎麽運動啊。”
“當然沒看錯,好幾百人在場呢,場面那叫一個勁爆――”意識到失言,科長咳了一聲,“反正這件事吧,我看是沒法善了了,就算你們院長出面也一樣,最輕也是勸退,搞得不好還要刑事拘留。”
勸退!盧令令心裡咯噔一下。
“先等等,問清楚再決定不遲。”輔導員問,“盧令令,你為什麽要打人?”
“他們欺負我。”他低著頭說。
“真有這種事?”輔導員問一旁的雷子,雷子證明體院有個叫盛璋(“猩猩”大名)的家夥,最近一直在找盧令令的碴。
“他們怎麽欺負你的?”
“他們把我――”
盧令令頓時語塞起來,“猩猩”害他遭遇車禍,差點死掉,這是事實,但世上怎麽可能有人昨天晚上被大卡車撞成重傷,今天卻好端端地站在這裡,而且毫發無傷。就算說出來也會被當成無端的捏造。
他突然醒悟過來,從車禍那一刻開始,自己就與周圍的普通人不再一樣,正常人所理解的范疇內,他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到底怎麽欺負你的?”輔導員催促道。
“他們把我――”盧令令咬了咬嘴唇。
“快說!別支支吾吾的。”科長喝斥道。
他下意識地朝窗戶望了一眼,突然間好想從這窄小的辦公室逃出去,如果那樣的話,他恐怕一生都要背負著別人怪異的目光,以一個異類的身份活下去。
原來我是個異類!
心底一個聲音不斷訴說著,悲哀、委屈湧上心頭,他緊緊地咬著嘴唇,握緊拳頭說不出一句話。
“吱――”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捷達霸道地停在外面,屋裡的人朝外面望去,只見兩個身著黑西裝的男人跳下車,朝這邊走過來,飛揚跋扈地推開保衛科的門。
科長驚詫地看著進來的人,一瞬間還以為黑澀會尋仇來了,“你們是誰?”
進來的人是除妖隊隊長遲秋,以及副官李鋒。
“我是這孩子的監護人。”遲秋面不改色地撒謊。
“那你呢?”科長問李鋒。
“啊,我也是。”不太擅長撒謊的李鋒應付道。
在場眾人統統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這兩個男人,雷子說,“令令啊,原來你是在這種家庭長大的。”
“盧令令,你檔案上不是填的父母雙亡、沒有監護人嗎?怎麽又冒出來監護人了?”輔導員十分訝然。
盧令令恍過神來,這兩個除妖師來做什麽,為什麽又自稱是他的監護人,難道是來幫他的?
他立即配合著演上了,“因為這樣的家庭太丟人,所以乾脆說自己是孤兒。”
遲秋的臉頰不易察覺地抽搐一下,伸手在盧令令腦袋上撫摸,“我家這孩子小時候腦袋被防盜門夾過,有點人格上的缺陷,後來瞧好了,但還有點後遺症,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聞聽此言,盧令令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他不動聲色地編下去,“其實那是家族遺傳,我這位叔叔小時候比我還嚴重,三級智障,到現在還沒好透,不吃藥簡直沒法出門。”
遲秋從後面狠狠戳他一下,盧令令拿腳跟踩他的腳,一旁的李鋒冷汗直流地想,“二貨隊長跟這二貨孩子,真太像一家人了!”
“人格缺陷也不行啊,這可是惡性傷害事件,而且你說自己是監護人,我怎麽看著不像,你有證明嗎?”科長道。
“我這裡有樣東西,你們看一下就明白了。”
說罷,遲秋掏出一個鋼筆狀的東西,用手掌遮住盧令令的眼睛,按下按鈕,白光乍現,屋裡的幾人瞬間變得泥雕木塑一般。
“呵,我愛死這感覺了。”遲秋暢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