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三個纖秀的身影從城市上方掠過,歌丘、狡玉、鬥花三人穿著一色的黑色緊身衣、戰術背心,頭髮綁成馬尾,在林立的高樓間迅速如獵豹般、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地移動著。
“怕怕,看見了嗎?”歌丘問道。
“一點鍾方向,他們正在移動,姐姐,要加快速度了。”狐狸形態的怕怕從歌丘懷裡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
“姐姐。”老二狡玉笑嘻嘻地說,“聽說你喜歡上一個人類,是真的嗎?”
“謠言罷了!”
“呵呵,是嗎?那小子是誰啊,長得帥嗎?要不要我出面試探一下,看他對姐姐是不是真心。”
與她驚世的美貌不相符,二妹狡玉偏偏是個很不老實的家夥,素來以拆散情侶為最大樂趣,任何男人隻要她一個媚眼、一句嬌滴滴的嗔怪便能輕而易舉地納為掌中玩物,然後再被棄之如敝帚。
四姐妹中,沒有誰比她更具有狐性,每次想到這個不服管束的妹妹,歌丘總是一陣心灰意冷。
“狡玉,你夠了!”
“啊哈哈哈哈!姐姐生氣了。”
狡玉大笑著從一幢高樓邊緣躍出,落地之後用四肢奔跑,動作輕盈矯健。歌丘收斂起怒火,語氣沉著,“無聊的話題等任務結束再說。”
“收到~~”
夜幕下的城市,罪惡正在露出獠牙,也正是狐仙特攻隊大展身手的時刻。
初入城市之際,四人像野狗一樣流浪,為了生存也曾經犯下過許多罪孽,那時的她們就如同行屍走肉,既沒有家,也沒有靈魂。
機緣巧合之下,歌丘認識了一位老人,他的一番話觸動了她,於是便有了這支懲奸除惡的特攻隊,她們就像一把激光刀,精準無誤地清除掉這世上的罪惡,以法外暴力堅守著正義的底線。
三年來她們除掉了數不清的貪官、奸商、黑惡勢力、逍遙法外的殺人犯,但這些所作所為大部分都被掩蓋了真相,不過這樣正好,在歌丘看來,如果被道德光環籠罩,反而會迷失本心。當初一手創建特攻隊的老人曾告訴過她,人們應該信奉的是正義和良知,而並非一個暴力執法團,所以越少人知道她們的存在越好。在此方面除妖師倒幫了不小的忙。
“特攻隊隻是特攻隊。”
這是歌丘時常掛在嘴邊的話,特攻隊的事務與幫派絕不能有任何牽連,實際上當初登上老大寶座也是形勢所迫,那時的她們勢單力薄,行動處處受到四大家族、除妖師的掣肘,舉步維艱。
一次任務中她們乾掉的毒梟是虎爺的親信,更令他本人損失過億,暴怒的虎爺發動整個秋幫的力量,全城獵殺她們,比起除妖師們老套笨拙一猜就中的行動模式,上百隻妖的追殺才是真正的恐怖。
一度被逼到絕境,歌丘忍無可忍,主動出擊,親手宰掉了虎爺,於是順水推舟地成為秋幫老大,隨後又經歷了一場場苦戰,才在C城站穩腳跟。
從那之後,無論除妖師還是春、夏、冬三幫,都不再找她們麻煩,而且以老大的身份能輕易弄到任務所需的槍械彈藥,以及各方面的情報,可謂處處方便。
幫派老大的身份,僅僅是為了特攻隊的存在提供保障,歌丘並不貪戀那些虛妄的地位和財富,從開始到現在,歌丘始終記得並且堅信著老人的話,“掙扎在這世上的芸芸眾生是那麽的渺小無力,而你們卻擁有足以改變他們命運的力量,請妥善使用這份強大吧!”
……
城郊,一輛大卡車行駛在路面上,馬達發出單調的嗡鳴聲,車廂裡隱約傳來無助的拍打以及哭泣聲。
駕駛卡車的人疲憊地打了個哈欠,一想到這車“貨”發出去之後能掙到的報酬,不禁笑了笑,點起一根煙強打起精神。
他全然沒有察覺到,三個黑影正悄然降臨在卡車上,輕盈得如同羽毛一般。歌丘從身後拔出衝鋒槍,眼神陡然變得淒厲起來。
“姐妹們,行動!”
……
“哇!!!”
清晨,盧令令打開電腦,登陸一個網站,雖然除妖師封鎖消息厲害,但總有些人能搞到第一手情報。
昨晚那四名神秘少女端掉了一夥販賣人體器官的黑惡勢力,瀏覽著網頁上的曝料,盧令令頭一次知道,世上還有如此齷齪的勾當。
器官販子和精神病院的醫生相互勾結,將那些沒有親屬的病人悄悄運出境外,把他們像牲口一樣圈養起來,供摘取器官之用。
這個組織手眼通天、盤根錯節,警方的數次行動都沒有摸到他們的七寸,每年被“消失”的病人有數千之多。
“正義使者”、“黑夜狂花”、“城市之光”,網友們給她們起了各種各樣的綽號,叫的最響亮的是“美少女天誅團”,雖然爛俗無比,卻包含著大家無限的崇拜與感激之情。
“好想認識她們啊。”盧令令無限向往地自語道。
他瞥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八點半了,他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我靠,遲到了!”
平時上課遲到不要緊,關鍵是今天要去實習學校報道,他居然在第一天遲到!要知道指導老師可是捏著他小命的,他居然在第一天遲到!指導老師一般會在教室裡給同學們介紹新來的幾位實習老師,作為為人師表的存在,他居然在第一天遲到!
盧令令匆忙穿好衣服, 大致檢查了一下行李,來不及吃東西了,抓起背包狂奔出去,原本想攔一輛出租車,想想還是算了,自己跑得更快。
一路狂奔,十分鍾後他大汗淋漓地來到那所私立中學,莊嚴的校門裡傳來陣陣誦讀聲,校園裡空蕩蕩的,鮮豔的五星紅旗在旗杆頂部飄揚,他慚愧得直冒冷汗。
盧令令來到傳達室前,問,“大爺,請問下實習生去哪裡報道。”
“二號教學樓,二樓左拐。”
大爺耳畔傳來一陣風聲,抬頭一看,問話的人已經消失無蹤,頓感詫異。
盧令令狂奔上樓,那間辦公室在走廊盡頭,他硬著頭皮走過去,想要找出一個合適的遲到理由,心髒跳得如同擂鼓。
“咚咚――”
“請進!”
盧令令推門進去,辦公室分兩間,光照充足,牆壁粉刷乾淨,沒有什麽多余的擺設,隻有幾張辦公桌,桌子上擺滿了書、墨水瓶、教學用具,以及厚厚一堆待批改的作業本,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墨水的味道。
啊,好懷念的環境!
他走進裡屋,一個身穿白襯衫的中年男子伏在桌上批改作業,盧令令畢恭畢敬地彎了彎腰,怯生生地說,“老師您好,我是來這裡實習的。”
對方抬起頭,四目相對的時候,兩人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怎麽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