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不相同,且不協調的元素,被畫在一副畫面裡卻毫無違和感,反而讓人眼前一亮,讓人驚歎。
最後一筆落下,藍衣少女轉過身來,他知道自己的身後有人。
那一瞬間,鍾遠心有種目眩神迷的感覺,好似時間定格一般。
如同雨滴滴落屋簷,如果清風拂過臉龐,如同海水漫過腳丫,如同綠野的清香撲鼻,如同竹笛吐庫鳴響。
很難找到詞語來形容她的美貌,更難以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不是初戀,卻又勝似初戀。
但是卻能夠明顯感覺到,有一股什麽東西在心底裡狂野地蔓延。
“是她?”那個那天在球場上遇到的女孩葉夢晨,那時的震驚遠不如今時今日。
“是你?”葉夢晨微微詫異,她沒有想到竟然會有如此的巧合的事情,因為畫中所畫的那個人的原型就是鍾遠心,雖然她還不知道鍾遠心的名字。
“我們見過了。”鍾遠心說道,那天在籃球場上,他清楚的記得。
“是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什麽,我們並不認識。”葉夢晨眉頭微皺,帶著一絲不自覺的警惕,即便是這樣也依舊那麽好看。
“也對,見過,不代表認識。”
那天在球場的時候,鍾遠心就想認識她了,有些人遇見了就不要錯過,因為有些人可能一輩子不一定能遇上幾次。
這次看到葉夢晨如夢幻般出現在這裡作畫,若是擦肩而過,沒有留下什麽,總會讓人有些後悔的念想,哪怕是聊上幾句也好。
鍾遠心看了一眼那畫,認真說道:“我剛才看到你在畫畫,好像畫得是我?”
葉夢晨莞爾輕笑,像是瞬間綻放的蘭花,說道:“畫的上面又沒有寫你的名字?為什麽是你?”
“我能感覺得到。”鍾遠心認真地看了一眼那畫。
“只可惜,不可能是你,你沒有辦法證明我畫的人是你,那便不是你,你做不到畫中一樣的動作,你的籃球是打得不錯,只是你能在湖面上快速奔跑運球麽?”葉夢晨問道。
對於普通人來說,不用說在湖面上運球了,能夠站立在湖面都已經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鍾遠心卻是認真思考了這個可能性。“自己會學的武功裡面有一鍾輕功叫做輕雁功,練到大成或許勉強可以在湖面上快速奔跑,只是還要加上運球,恐怕還需要高深的內力。而現在的自己卻是做不到。”
鍾遠心略微遺憾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不能。”
“沒關系,很多人都做不到。”葉夢晨答道。
鍾遠心點了點頭,說道:“想留下來多和你聊幾句,但是想來想去,不知道要和你說些什麽……那麽,再見。”
鍾遠心擺擺手,轉身朝著橋的另一邊走去。
葉夢晨微微錯愕,有一種失神感,即便是這樣,她的美也是如此的動人心魄。
剛沿著橋走沒幾步,對面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帶著名貴手表的男生出現在橋的不遠處。
這男生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子弟,身上的穿著和佩戴和普通的學生有著明顯的區別。
“是那個上次一直手抓住籃球的那個男生。”鍾遠心的印象很深刻。
“她們是男女朋友?”這麽晚了兩個人在這樣的環境裡,鍾遠心不由得猜測道。
那男生顯然看到鍾遠心和葉夢晨交談的一幕,神情冷漠地掃了鍾遠心一眼。
兩人擦肩而過,一句話卻被飄在鍾遠心的耳邊。
“離她遠點!”
是諷刺,還是警告?真是躺著也中槍。
“關你屁事!”鍾遠心突然停下腳步,就這麽看著前方,也不回頭,反擊說道。莫名其妙,自己哪裡招惹對方了?無緣無故被警告,鍾遠心還沒有心如止水到連著種氣都要忍受。
周羽眉頭一挑,顯然沒有想到鍾遠心會當場反擊。余光瞥了一眼正在橋上等他的葉夢晨,捏了捏了自己的拳頭,發出骨骼搓動的咯吱聲,當做沒有聽到鍾遠心的話,繼續前進。
“他怎麽在這?”周羽出聲問道。
“只是路過。”葉夢晨回答道。
周羽看了一眼畫板上的畫,臉色微變,露出詫異:“你畫得是他?”
葉夢晨沒有回答,轉過身去靜靜看著湖面。
周羽微微一愣,便不再詢問,心底卻是把鍾遠心記恨在了心裡。他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只能有一些平常的交流,若是多問一些葉夢晨不想回答的話,最尷尬難看的還是他自己。
周羽知道,自己看起來離葉夢晨很近,但是實際上他們之間有著一道不可逾越的溝壑。
“新成員審核的情況怎麽樣了?”葉夢晨問道。
“上次觀察的幾個新人,精神力和資質都還算不錯,也符合進入的條件,就是有一個人的背景有些複雜,是省區某個領導的子女。 ”周羽說道。
葉夢晨沉吟了一會說道:“現在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聽人說那個地方的人越來越少了,進入的條件也越來越苛刻,讓人琢磨不定,總覺得有什麽大事要發生。雖然上面把信息封鎖的很嚴,但是我能夠明顯感覺到,他們在不斷拉攏和培養新人,我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完全不符合條件的,都盡量入選。
“我明白了。”周羽轉身看向葉夢晨那精致無暇的臉,然後很快又轉了過去,眼神無意思地看著眼前的月色。“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我會抓緊時間的。”
葉夢晨沒有接話,似乎是想起什麽,說道:“有一個叫陳紫珊的她入選沒有?”
“沒有。”周羽說道。“她的資質太差,就算進入了也很難成長,培養純粹是浪費資源。”
周羽詫異地看向葉夢晨,她怎麽會在意這個毫無亮點的女生,在他看來,除了長得漂亮一點,其他方面都十分的平庸。
“資質差在那個世界裡有的時候並不能說明什麽,一場奇遇或許是堅韌不拔,完全能讓人成長起來,我想見到這個人。”葉夢晨把畫收起來,收拾的自己的畫具,看著眼前的夜景,不禁想起一個暴雨天,一個女生,在宿舍的樓頂上迎著風,在向這個世界呐喊。
她看到這個人生命裡的藝術。
“有的時候風可以吹起一張白紙,卻無法吹走一隻蝴蝶,因為生命的力量在於不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