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木葉兵團【中】　　【木葉84年8月28日——‘忻口’行動開始的兩天后】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翠綠色的田園風光讓人心曠神怡，濃鬱的稻花像沁人心脾。濕漉漉的泥土上蚯蚓在緩緩爬行，屎殼郎推著糞球不慌不忙的走在油柏路旁。純淨的水滴順著葉脈一點點的滾動到了樹葉的尾端，最後從碧綠的樹葉上滴下“滴答”一聲落進了樹根旁的水坑裡，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在這麽唯美的景色中，遠方漸漸傳來了吉普車引擎的吼聲(這著實大煞風景。)

　　三輛守備軍的吉普車排成一列，引擎呼嘯著行駛在黑色的油柏路上。跑在最前的吉普車頂部，一挺嶄新的12.7毫米重機槍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的點點星光。吉普車副駕駛位上坐著一名身胖、臉圓、眼睛略小，身穿叢林數碼迷彩作訓服的守備軍上校。

　　這名上校挺著啤酒肚，手裡夾著雪茄，一臉悠然自得的看著窗外的美景。

　　和他同樣裝束的駕駛員雙手把持著方向盤專心致志的看著前方，臉頰上的一道疤痕讓他顯得歷經滄桑。

　　無聊的上校心中逐漸產生了一個不知名的想法，隨即便把頭轉頭向駕駛員看去。他掃了一眼駕駛員的肩章，只見上面貼著一個‘槍星’①，三個‘折拐’②。這軍銜讓上校猛驚了一下，而後他轉回頭目視前方，那個不知名的想法在他心裡默默的放棄了。

　　①，槍星:士官階軍銜的標志，圖案為兩把槍交叉貼放在一個五角星上，顏色為白色。

　　②，折拐:士官級別的標志，圖案像是一個兩腳等長的對號，寬度約為3毫米，顏色與槍星圖案同為白色。

　　駕駛員仍舊專心致志的看著前面，他一臉淡定的說:“庫爾德比團長，有話就說嘛，掖著多不好。”

　　庫爾德比很不情願的搖了搖頭，隨後他長籲短歎的說:“算了，和你比起來我就是個叫花子，叫花子是不能在龍王面前賣寶的。”

　　駕駛員輕笑了一下，而後略有不尊的吐槽道:“瞧瞧你說的，什麽叫花子、龍王的?”

　　庫爾德比扭頭看著駕駛員的軍銜，非常關心的問道:“請問……老班長入伍多長時間了?”

　　“十二年零六個月！”駕駛員不假思考的回答道。

　　庫爾德比很失望的苦笑道:“惹不起啊……我79年還在軍校學習。”他苦笑道:“想不到我這個堂堂團長，連你這個班長都惹不起……沒法混嘍……”

　　駕駛員有氣無力的吐槽道:“拜托，全團所有軍官都拿著個調侃我，而我呢……只是一名炊事員而已！”他懇求道:“團長你就放過我吧……。”

　　“你想說你是一個比團長都會打仗的炊事員?”庫爾德比很有情緒的提醒道:“記住，謙虛如果過了頭，那就成了虛偽嘍！”

　　班組無線電:“一號，這裡是六號，聽到請回話，完畢。”

　　駕駛員拿起無線電話筒不慌不忙的說:“六號，我是一號，有話就說，完畢。”

　　6號(班組無線電):“士官長，咱們團的吉普車不會都開出去了吧?”

　　“你問這個幹嘛?”

　　“拜托這是夏天啊！要是泡在那些沒空調的步戰車會悶死人的，完畢。”

　　駕駛員訓斥道:“你傻呀?一發子彈就能讓這輛新車變成廢鐵！你到底是有多麽和自己過不去，想開這麽不靠譜的東西去跟敵人交戰，完畢！”

　　無線電(連指揮部):“2-4，

這裡是連部，我警告你們……別再用公共無線電頻率聊天了！……營長急眼了，再被我發現你們用無線電聊閑嗑，小心我關你們禁閉。”　　駕駛員使用無線電匯報道:“連長，我是2-4-1，團長在車上呢。你要是關我們禁閉，那不連團長也一塊關了?請你再考慮一下，完畢！”

　　無線電(連指揮部):“即便是軍長也照關不誤！——軍長以身作則，你我好意思去跟他唱反調?老老實實的開你的車吧！”

　　“好吧連長，2-4-1知道了，通話結束。”駕駛員很無奈掛斷了無線電。

　　庫爾德比一臉愜意的向駕駛員問道:“班長，請問您貴姓……。”

　　駕駛員一本正經的說:“報告團長，在下免貴姓‘楊’，名‘靖宇！’守備軍六級軍士長！”

　　“楊靖宇軍士長，很高興認識你。”庫爾德比很高興的說。然後，他他轉回頭看著前面越來越近的軍營毫不吝嗇的邀請道:“就快到家了，你要不要去我那邊喝杯茶?”

　　“行啊。”楊靖宇很爽快的回復道。

　　三輛吉普車組成的車隊距離軍營越來越近，突然無線電又響了起來。

　　無線電(鹿丸):“111團，這是旅部，報告你的位置，完畢！”

　　庫爾德比拿起無線電說:“旅長，我是庫爾德比，巡邏任務已經結束正在返回途中，請問有什麽命令，完畢！”

　　“軍長要你團馬上前往沃爾坎接替506團的防務，了解?”

　　庫爾德比非常不理解的問道:“旅長，‘忻口’行動還沒結束，這個時候要我們接替506團的防務……那506團上哪去?”

　　“他們要休整一下，完畢！”

　　“知道了，111團立即執行命令，通話結束。”庫爾德比拿著無線電話筒，簡單調整了一下無線電的頻率;然後使用無線電說:“命令，111團，立即向沃爾坎前進！”接著他對楊靖宇說:“班長，停車！前進，東南方向2500米——沃爾坎。”

　　楊靖宇使用無線電命令道:“全員，前進……東南方向2500米——沃爾坎。”

　　隨後，三輛吉普車在軍營門口停車、掉頭;然後排成一列向遠處的密林快速駛去。

　　【半小時後——沃爾坎，506團前線指揮所】

　　506團的前線指揮所座立在沃爾坎小鎮外的農田裡。它依公路修建，裡面只有一頂半埋入土的山地迷彩色帳篷，看上去非常簡陋。它的四周圍繞著一條環狀的交通壕，交通壕有四個出口。每個出口都用斜坡過渡的方式連接地表，而且旁邊還布置著一個重機槍的掩體。重機槍掩體呈坑狀，直徑兩米約半人深，邊沿鋪著偽裝網，一挺重機槍架在掩體前面的沙包上，一個兩人的重機槍小隊縮在掩體的中，在掩體後面整齊擺放著幾個盒裝的重機槍彈鏈，從空間來看裡面至少還再多放一挺重機槍。

　　三輛吉普車排成一列順著公路緩緩駛來。它們依次停靠在指揮所旁邊的公路上;隨後，十二名身穿叢林數碼迷彩服的守備軍忍者陸續從吉普車上跳下。

　　庫爾德比叼著雪茄從吉普車上下來，他關上車門一臉輕松的對楊靖宇說:“班長，謝謝你的順風車！接下來我要去前線指揮所見一見那個遊手好閑的近衛軍團長，你們就呆在這等待命令吧。”

　　楊靖宇一臉汗顏的問道:“團長真會開玩笑，我們除了這個還能幹什麽?”然後他扣上自己的皮帽子，轉身背向庫爾德比，遙望遠方的黑土青山。

　　……

　　一輛滿載守備軍忍者的卡車拖著一門105毫米數控榴彈炮在楊靖宇面前緩緩開過，這輛卡車行駛到指揮所後面的農田裡。隨後卡車停止行進，熄滅引擎，然後，六名守備軍忍者從卡車上跳下，從臂章上看他們隸屬於111團;接著111團的忍者們把火炮從卡車上卸下，並手忙腳亂的布置屬於這門炮的火炮陣地。

　　樹林邊上，一輛T-34/85步兵支援坦克馱著四名遊騎兵，碾著爛泥慢悠悠的爬行著。它的排氣管不斷噴著黑煙，好似一副相當吃力的樣子。

　　庫爾德比非常不滿的從交通壕裡走出來，他對楊靖宇命令道:“班長，跟我一起去觀察哨F！……506團的團長不好好呆在指揮部，居然跑到觀察哨去了……我得親自去找他。”

　　“遵命，請問是步行嗎?”

　　“我們是去接替防務，不是視察狀況！”庫爾德比強調道:“說不準我們就得呆在那，一時半會不挪地方了。”

　　“知道了！”楊靖宇轉身對旁邊的班兵說:“全班，打包自己的行李，跟隨團長步行前往觀察哨F！”話落，十二名守備軍忍者不約而同的抓出放在吉普車後備箱裡的野戰背包;然後，十二名全副武裝的守備軍忍者跟著庫爾德比和楊靖宇，不慢不急的向遠處走去。

　　——

　　一行人走過泥濘的莊稼地，漫步來到了這個位於小鎮西南角，緊鄰森林邊的觀察哨F。這個觀察哨F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了——兩道沙包牆，一個臨時哨塔，位於它旁邊的砂石路上空無一物。

　　哨塔上一名頭頂鋼盔，脖子上掛著望遠鏡，看似比較穩重的中年男人像雕像一般屹立著。他肩膀上帶著反擊之翼臂章，外面穿著卡其色長袍，裡面穿著近衛軍作戰服，腿上扎綁腿，腳上綠膠鞋——如此顯眼的裝束一看便知道是名軍官。他就是506團的團長——梟龍亞瑟。”

　　亞瑟站在哨塔上扭頭俯視哨塔下面的庫爾德比，然後他欣慰的對庫爾德比說:“上校，德比！真高興你能好心過來替我。”接著他“咻”的一聲從哨塔上消失，緊接著又“嗖”的一聲憑空出現在庫爾德比的面前。

　　庫爾德比點了點頭很有情緒的諷刺道:“沒錯，反正離戰爭結束還早呢，你我有的是時間到處閑逛。”

　　見庫爾德比如此態度，亞瑟很失望的罵道:“草，見鬼！”他很有情緒的解釋道:“我可不是因為自己的私事來找你的！506團已經筋疲力盡，我要把他們撤到木葉村去洗個熱水澡，睡一睡席夢思，我確定這對他們會相當有用的。”話落，他領著兩隊近衛軍忍者，漫步走開了。

　　庫爾德比對著亞瑟的背影提醒道:“你想的不錯，但是現實是……你根本去不了木葉村，會挨槍子的！”

　　眾人都不由得笑了笑。

　　亞瑟走了之後，庫爾德比掃視了一下這個觀察哨，他非常失望的感歎道:“懶蟲，這麽時間幾乎什麽都沒做，我還以為他能把一個工事齊全的防禦陣地交給我呢。”他向楊靖宇命令道:“沒辦法，開工了，小夥子們……咱們要在這呆上好長一段時間，如果沒有一個舒服的窩，那就顯得我們太懶了。”他指著那兩道沙包牆說:“先挖兩道戰壕吧……就在那兩堆沙包旁旁邊就行。”話落，那些守備軍忍者陸續掏出工兵鏟，到他所指的地方挖掘戰壕。

　　庫爾德比看著忙碌中的守備軍忍者，心裡漸漸感覺有些不自然;他嘀咕道:“嗯……總感覺似乎缺了點什麽。”

　　楊靖宇一邊挖戰壕一邊說:“團長，這裡說是觀察點，但就以地形來說——這應該是小鎮西南方向的前哨陣地吧?如果敵人用鉗形攻勢攻擊小鎮，這裡首當其衝。”

　　庫爾德比讚同道:“嗯，前哨陣地要是沒點重火力那可真的太說不過去了，難怪覺得缺東西。”他使用無線電說:“聯合火力戰鬥營，這裡是111團，我們在沃爾坎——觀察哨F，需要你的戰地後勤隊支援，完畢。”

　　無線電(佐助):“知道了，戰地後勤隊馬上前往支援。”

　　半小時後，四名木葉警衛部隊的忍者來到了這個觀察哨。這四名警衛部隊的忍者頭戴鋼盔，裡穿叢林數碼迷彩服，外披著近衛軍雨衣，看似一副精銳部隊的樣子;他們表情冷峻一臉的嚴肅認真，讓人有一種很可靠的感覺。四個人背著兩支步槍，一支是裝有槍榴彈栓動步槍，另一支是普通的半自動步槍，可以說完全武裝到了牙齒上。

　　庫爾德比對那四名警衛部隊的忍者們招了招手，然後走過去興高采烈的歡迎道:“嘿，小夥子們，瞧瞧這是誰來了——我們今天可真夠走運的。”他扭頭向楊靖宇他們一瞥，笑著說:“不過，諒他們也去不了別的地方。”

　　警衛部隊的領隊向庫爾德比行了個軍禮問道:“團長你好，聯合火力戰鬥營，戰地後勤隊第一班向您報到。”

　　庫爾德比假裝咳嗽了一下，然後向他們命令道:“孩子，我們這裡需要部署一些重火力，你能幫我們在這安置一個重機槍掩體嗎?”

　　“沒問題！”領隊對旁邊的三名忍者說:“你們都聽到了，友軍需要我們在這安置一個重機槍掩體，開始動工吧。”他環顧了一眼四周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指著那兩條挖到一半的戰壕說:“重機槍要對著那片樹林，射界要好……就把陣地部署在那兩個戰壕的中間吧。”

　　……一小時後……

　　警衛部隊的忍者蹲在重機槍掩體的邊沿，對著在掩體裡正在把玩重機槍的機槍手問道:“怎樣?大小合適嗎?”

　　機槍手操著重機槍認真瞄著樹林的邊沿，他用槍口來回掃了掃前面的樹林，確認了一下重機槍的射界;然後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射界很好！掩體也很寬敞，辛苦了兄弟。”

　　“不辛苦，這樣一個機槍掩體對我們來說……小意思啦。”警衛部隊忍者很高興的說。

　　楊靖宇從已經挖好的戰壕裡爬出來，他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一臉笑容的對戰壕裡的守備軍忍者說:“兄弟們，辛苦了，歇一會吧。”

　　一名守備軍忍者滿臉笑容的問道:“班長，既然你也知道弟兄們辛苦，那晚上給弟兄們加個餐如何?”

　　“行啊，每人多加一棵野菜！”楊靖宇毫不吝嗇的說。

　　“切……”眾人失望的哀歎道。

　　“啥意思?”楊靖宇拿著工兵鏟指著那守備軍忍者，認真的警告道:“我先提醒你們，別得寸進尺！”

　　“不是！”守備軍忍者一臉冤枉的說:“班長，咱們的夥食你也知道，你就那麽忍心看著兄弟們的碗裡沒有一點油星?”

　　“想吃肉?有啊！”楊靖宇毫不吝嗇的說:“你們把我扒光了，然後扔鍋裡燒上火，什麽油啊、肉啊、骨湯啊……全都有了。”

　　眾人無言以對。

　　楊靖宇抱怨道:“現在的條件大家都知道！有吃就不錯了，就別再挑三揀四了。……想吃，仗打完了讓你們吃個夠。”話落“咻呲！”一聲，一枚炮彈從天而降鑽進了戰壕旁的泥土中。

　　所有人全都當場定格，目不轉睛的看著那枚鑽入泥土的炮彈。

　　楊靖宇一臉吃驚的看著那枚鑽入泥土的炮彈，然後“呲！”一聲，那枚炮彈開始釋放紅色的煙霧。“敵人炮擊！”楊靖宇一面大聲喊著一面撲向身前的戰壕。

　　“炮彈來襲！”兩名警備部隊的忍者非常敏捷的雙臂爆頭滾入身旁的重機槍掩體。緊接著，一枚炮彈落在戰壕的外;“咣”一聲巨響炮彈爆炸成花，一時間地動山搖。

　　庫爾德比站在哨塔上，對戰壕外的人大聲喊道:“炮彈來襲，離開空曠地帶，用戰壕和掩體作掩護！快！”

　　戰壕外的人遵照庫爾德比的喊聲，不約而同的向戰壕衝去。

　　庫爾德比放眼四望這個被紅色煙霧籠罩的檢查站，略有緊張的說:“慘了……真是不走運。”

　　【被炮擊的檢查站】

　　過火車般的聲音在藍天白雲之間響徹，一排排黑影拉著灰色的軌跡在日光下穿梭。炮彈像下雨一樣從天而降，它們接二連三、接三連五，成五成十的在觀察哨F周邊爆炸;爆炸的火焰騰空而起，在地面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彈坑;火花卷著汙泥在農田裡綻放，將嫩綠的莊家苗撕成碎片;爆炸的巨響震顫地表，地動山搖中燃燒泥土像下雨一樣衝天而降。

　　庫爾德比用無線電匯報:“指揮部， 遇襲報告！這裡是沃爾坎F觀察哨，我們遭到敵人火炮攻擊，完畢！”

　　無線電(鹿丸):“堅守你的位置，如果有新情況馬上向我匯報，完畢！”

　　……

　　炮擊足足持續了20多秒終於停止了，楊靖宇拍掉附著在自己身上燃燒的泥土;然後，從戰壕裡站起來大聲喊道:“都沒事吧?”

　　戰壕裡有人回答道:“有人輕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好，全員武器上膛！準備戰鬥！”

　　庫爾德比用望遠鏡觀察著樹林邊緣，大聲喊道:“班長，前方樹林邊緣有動靜！注意那片區域。”

　　楊靖宇指著重機槍陣地裡的機槍手喊道:“機槍手，注意林子邊緣，敵人可能會在那裡對我們發動攻擊！”

　　“知道了，士官長！”機槍手拉了一下槍栓回答道。

　　機槍掩體裡，警衛部隊忍者抓過裝有槍榴彈發射器的栓動步槍;然後回轉拉栓，打開彈倉;接著他在步槍裡填裝了五發空包彈，前推閉合彈倉;最後，他將槍托抵住地面，把一顆槍榴彈插在槍榴彈發射器上，並旋轉鎖死。

　　……

　　機槍手雙手緊握重機槍的把手，目不轉睛的看著樹林邊緣;他的身後，一名警衛部隊忍者拿著裝有槍榴彈的栓動步槍，目不轉睛的看著重機槍所指的方向。

　　無線電(111團炮兵):“鎖定敵人火炮，開始反擊！……目標敵人155榴彈炮陣地，方位F，坐標1-6-0-2-0-0，12發彈幕，效力射擊，完畢！”隨即，指揮所方面傳來了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