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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風暴》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驚醒的帥印
唐安華心頭莫名的一振,直直的看著唐焱。

 她注意到了他眼底的那份朦朧,注意到了他目光的微微晃動,更注意到了他看向帥印那一刻的傷懷。

 熟悉?熟悉!熟悉!

 他是誰??

 唐安華看著唐焱,看著他的面容,看著他的眼神,我為什麽會有這麽強烈的熟悉感?似曾相識,又帶來強烈的衝擊。

 “他可能不太希望我過來,但我真的想看一看,現在的妖靈族,到底是個什麽樣,是否還有人記得他,是否還有人緬懷他,看一看現在的妖靈族是否還曾給他一份尊重。”

 唐焱從胸口裡掏出了一塊鐵牌,那塊爺爺給他的鐵牌:“見過嗎?”

 唐安華的目光慢慢從唐焱的臉上挪開,落到了鐵牌上。“沒有。”

 “父皇給我的,我也不清楚他有什麽用。”

 唐焱隨意的把自己的力量注入了鐵牌,以前也曾這麽做多,一直以來都沒什麽反應,可是在今天……平靜的鐵牌卻突然綻開了七彩神輝,並不耀眼,卻湧動出了奇異的能量,觸碰在唐焱的心口,更觸碰在了唐安華的心房。

 鏘!!

 一聲錚鳴,驚顫殿宇,顫動著桌椅擺設。

 一股奇異的力量掃過了唐焱和唐安華。

 正牆上的‘帥印’竟然自行震飛,橫亙在殿堂上空。

 它綻放出刺目的金輝,像是輪金色驕陽,激蕩著尖銳強烈的威壓,壓迫著唐焱,更壓迫著唐安華。

 一個鐵牌,驚醒了帥印。

 一個帥印,輝映著鐵牌。

 唐安華霍然轉頭,面色劇變,定定的看著尊貴的帥印,怔怔的感受著裡面浩瀚的皇威,熟悉的軍威。

 恍惚間,帥印裡面有股力量在蘇醒,一個神秘的生靈在睜開了眼睛,它在看著唐安華,更看向了唐焱。

 “皇……皇啊……是……是您嗎……”唐安華情緒激動,聲音微顫,不可思議,不敢相信。

 幾千年了,帥印掛在那裡幾千年了,從未有過異常。

 可今天……醒了?!怎麽可能……

 唐安華從未沒想過帥印竟然不是個普通的令牌。

 是皇嗎?陛下在裡面注入了他的力量?

 唐安華失神的看著,激動的看著,心潮起伏,曾經的情景,一幕幕的湧上心頭,壓抑的情懷重現心潮。

 “父皇,是你嗎?”唐焱握住鐵牌,感受著裡面的力量。

 他攤開的手掌竟然自行的變化著,緩慢的蠕動著、伸展著,出現了鱗片,出現了利刃,最後變成了龍爪,從右手到右臂,撐開了衣袖。

 絲絲龍氣在周身彌漫,不負平常霸烈,不負正常的強勢,很平靜,很緩慢,卻撐開了殿堂裡的死氣,撐開了來自唐安華的威壓,龍氣在湧動,在翻騰,在昏暗的殿堂裡,緩慢匯聚成了一個模糊的龍馗虛影。

 龍馗盤踞,俯瞰著唐安華。

 雖然只是虛影,卻像是一尊天神降臨,無聲,卻似傳遞著萬般道音,無形,卻像是壓在了她的心頭。

 唐安華緩慢的轉身,一點一點,直到龍馗虛影引入眼簾,直到唐焱的右手出現在視野,她心神一震再震。

 看著唐焱,看著龍爪,再看著高空龍馗之影。

 片刻之後,一個踉蹌後退,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腦海裡浮現出了隱藏的畫面,是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那個威震八荒的皇;腦海裡的畫像模糊著,有顫抖著,朦朧著,又熟悉著,反反覆複中,定格在了祠堂裡那個震撼著全族血脈的……帝祖圖像……

 怎麽可能?不……不可能……怎麽會……

 他說……父皇?!

 這是……龍馗?!

 唐安華看著唐焱,目光在晃動中朦朧著,心潮在翻騰中顫抖著,她張了張嘴,卻是哽咽。

 她不敢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她不可思議,可眼前一幕真真實實。

 覺醒的帥印,顫動的皇威。

 熟悉的面容,異變的龍爪。

 騰空的龍馗,震撼的妖力。

 以及那一聲輕輕的……父皇……

 良久……良久……唐安華的心臟狠狠一縮,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攥住,在用力用力的攥著。

 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帶著複雜的情感,帶著濃濃的苦澀和愧疚。

 唐安華……朝向唐焱,朝向那塊令牌,重重跪下,俯身垂首,哽咽,顫音:“……皇……罪臣唐安華……給您……跪下了……跪下了……”

 “原來鐵牌的用處在這裡?”唐焱抬頭望著金光熠熠的帥印,鐵牌與帥印之間,仿佛產生了共鳴,牽引著彼此。他恍惚從金色光輝裡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頂天立地的身影,像是天神,傲立天巔,像是帝皇,俯瞰億萬山河。

 僅僅是個虛影,卻帶來任何生靈都無法比擬的浩然之威。

 僅僅是個虛影,卻給唐焱帶來濃濃的溫暖與驕傲。

 妖靈族共有五大帥印,鐵牌會不會全部引發共鳴?

 唐焱默默地想著,握住了鐵牌,緊緊地握住,撤回了注入裡面的力量,鐵牌的光華頓時消減,無影無蹤,但帥印的金輝和余威卻是減趨減緩,好半晌才完全消失,無聲的墜落。

 唐安華雙手捧住,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沉重。默默地看著帥印,淚眼朦朧,萬般滋味湧上心頭,刺痛著她的心懷。

 一直把這枚帥印當作責任,一直堅決的掛在軍情處正牆。

 無論是先皇時期,還是滄親王時代。

 她不在乎王朝更迭,她在乎的是守護疆域。

 先皇陣亡,她無數次的憤懣,無數次的痛心,也曾無數次的看著帥印發呆,考慮自己該如何抉擇。

 可每每看到上面的‘妖靈族皇親命親令’,她都會想起掛帥的那一天,先皇帶領自己做出的宣誓,守護的是族群,而不是他,捍衛的是妖靈族的尊嚴,而不是他的尊嚴,堅守的是疆域,而不是他的皇位。

 唐安華本以為皇已經走了,永遠的走了,可沒想到帥印裡面竟然還有著他的一縷意念。

 原來……

 皇一直在看著自己,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皇!罪臣……有愧……”唐安華雙手捧著帥印,用力的捧著,朦朧的雙眼滴落兩道清淚,落在了帥印上,吧嗒脆響,像是敲在自己的心房,敲在了自己的靈魂。

 唐焱收起了鐵牌,失神的看著激動落淚的唐安華。心裡再次泛起了絲絲溫暖,更有著觸動。

 之前已經領略了唐安華的‘沉’和‘穩’,體會到了她溫和之下的大氣,可以想象她是個不輕易表露情感的人,可此刻竟然有著如此劇烈情緒波動,可見妖靈皇在她心裡的地位,更可見她對妖靈皇之死所懷的愧疚與痛苦。

 正因為壓抑了太久,壓抑的太強烈,才有了這一刻的失控。

 唐焱看到了唐安華眼淚裡的懺悔,看到了她情緒波動下的愧疚,看到了她對妖靈皇的守護,心裡終於算是給了自己一個安慰,給了自己一份信心。

 接下來的路,他可以走下去了。

 從邊疆要塞走向一線天,走出自己的路。

 唐焱龍氣漸趨漸散,右手恢復正常姿態:“元帥,我這次來到妖靈族,不是為了奪回什麽,也不是為了干涉誰。我只是想親眼看看妖靈族,替我父皇找一個答案。”

 他需要給唐安華一個交代,提前給出一份保證,以免她認為自己是來搗亂的,是來衝擊妖靈族內部穩定的。

 唐安華恭而敬之的收起了帥印,重新掛在了牆上,重重彎腰,敬重行禮。仿佛那不是什麽帥印,而是真正的皇。

 唐安華整了整衣衫,抹去眼角的淚痕,或許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落過淚,今天卻如此劇烈。

 可她的情緒波動還是無法平靜,就像強風下的江河,翻騰不止。

 她就那麽看著唐焱,怔怔的看著。

 皇的孩子?

 可從未聽說過皇還曾有子嗣。

 皇室內部唯一隱藏的類似的秘辛,只有在天地飄血的那年,族老們曾經處死了一個孩子,難道……是他?沒有處死?

 當年的事情牽扯太多機密,恐怕除了寥寥幾人,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這張面容越看越像,越看越有當年皇的姿容。

 龍馗的氣息做不得假,龍馗的形態更不可能模擬。

 龍馗?帝祖?

 蒼天啊,這是帝祖的傳承?!

 皇的孩子……帝祖的傳承……

 皇的孩子回來了,帶著帝祖傳承回來了,妖靈族……要變天了……

 唐焱明確提到來妖靈族不是為了奪權,隻為一個答案。

 可是……

 妖靈族看似平靜的局面下,其實湧動的暗流早已經成潮成群,沒有爆發,沒有失控,只因‘族群大義’和‘生存大局’兩座大山在鎮壓。壓得很重很重,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壓得各方軍人只能以瘋狂的戰鬥來宣泄,以高亢的戰鬥*來取代。

 可一旦唐焱的消息公布……掀起的波浪足以席卷整個軍方浩瀚族群。

 到時候,事情演變就不再是以唐焱自己的意願為轉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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