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阿爾弗的死去,奧伯倫親王、大學士被俘,背後黑手憤怒之靈貝裡席逃離,這一場持續了二十多個小時席卷了整個馬坦帝國的大事件終於落下了帷幕。
只是到了此時眾人卻還有更加重要事情亟待解決——葉垂殺死了“不能殺”,從某種方面來說他殺死的是這個帝國,沒有【天命】庇護,帝國終將滅亡。
葉垂是令馬坦帝國即將覆滅的罪人,他的罪責甚至比阿爾弗、奧伯倫等人還要過分,只是……誰敢去說葉垂的不是?就算是巴卡哈茲,他在奧斯佛裡和憤怒之靈離開後便露出一幅漠不關心的表情來,老神在在的躺在半空中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樣。
那些對帝國忠心耿耿的貴族、皇族成員,心中或許有些不快,但卻沒有人敢將自己心裡的不快說出來,他們低頭私語,猜測著葉垂殺死天命的深意——破舊立新,葉垂難道是想要建立自己的帝國嗎?
這是大部分人心中都會產生的想法,甚至包括格雷頓還有詩安公主。
奧伯倫的府邸已經徹底化為廢墟,當格雷頓和詩安一行人趕到了那裡時,戰鬥已經徹底結束,他們了解了一下發生了什麽,然後便迅速轉移到了不遠處的財政大臣府內商量接下來該做什麽。
知道葉垂想也沒想的就弄死了【天命皇運】,現在他頭頂上方那道由天而降的巨大雷柱可不是葉垂為了顯得酷弄出來的特效,而是【天怒】對他的懲罰……
看著其他的皇族、貴族還有一些官員、護衛們在院子中三三兩兩的商量著什麽,還不時的向詩安這邊看上一眼,格雷頓和詩安的心情頓時變得很沉重了起來。
詩安更是緊緊的抿著嘴唇,臉上隱約露出了幾分委屈的表情。
格雷頓的肥臉上則帶著幾分憤怒,葉垂……明明說了對王位不感興趣的,可是他現在這麽做給人的感覺就是對王位勢在必得啊,這讓格雷頓的表情有些鐵青,眼睛看向正站在遠處一座房舍上的葉垂——因為要不斷承受巨大雷電的轟擊,站的距離葉垂近了都說不定有危險。所以葉垂自己直接就跳到了旁邊的房子上面。遠離眾人。
他一幅淡然表情挺直身體站在那屋舍的一角上,眼神隨意的看著遠方,衣衫飄飄,帥的一比。當然,各種的苦楚那就只有葉垂一個人知道了。
自己裝的逼。哭也要繼續裝完……
黛比、艾菲婭、薇薇安、達金絲、芙蕾雅、賈維斯、麗爾以及剛剛趕來的鋼鐵劍士此刻都正站在葉垂身邊不遠處,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幾分擔憂神色,葉垂對國王感興趣才殺了不能殺?別逗了。葉垂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對王位感興趣,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葉垂殺死【天命】就只是單純的因為不能殺用【天命】威脅了黛比三人。
可是歷史上從未有人跟【天命】融合過。更沒有人殺死過【天命】,所以從未有過【天怒雷罰】這種記載,承載了無數年上億民心的【天命】。它的存在即將被抹殺,由此而來的怨念不知道會多麽沉重。那道巨雷恐怕直接劈個幾年都不會停下來……
時之塔的塔頂就算是再神器,恐怕也無法抵擋那麽長時間。
葉垂抬頭看著懸浮在頭頂的巨大茶壺蓋,眼睛清晰的看到在那上面已經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紋。
那雷電的攻擊堪比神聖魔法師的全力一擊。恐怕這世界上也就只有時之塔的塔頂這個茶壺蓋才可以保護葉垂這麽長時間,但它終究無法繼續保護下去了……
必須想一個辦法。
葉垂眼神掃過下方正在低聲議論的人群,眼睛最後看向了正坐在院落一角一張凳子上的詩安和格雷頓。
格雷頓抱著自己的小女王,眼神似乎有些憂鬱的正看過來。
“也許,那樣做可以?”
葉垂心中突然想到了什麽,表情亮了亮,他的身體輕輕的飄落下來,帶著萬丈雷霆慢慢的走向了詩安和格雷頓。
其他所有人看到葉垂走過去的動作,紛紛停下了低聲討論,自動讓開地方,眼睛注視著葉垂的動作。
如果葉垂要做國王,他們心中也許會有些不爽,但絕對不會提出來,如今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原本就堅定的站在葉垂陣營的,他們遭到阿爾弗迫害,是黛比拚盡全力救了他們的,況且葉垂身為強大的全能魔法師,他讓人隱約看到了當初魔皇的影子——魔皇不單是魔法皇帝,實際上他還是人族之皇的人皇,是第一個建立了人族王朝的國王。
如果葉垂願意擔任新的帝國國王,那麽【天命皇運】也許會重新凝聚出來?
至於葉垂頭頂的巨大雷電,大部分人則都自動忽略了,那東西雖然看起來很拽,但葉垂一臉從容的樣子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這充分說明了裝逼的重要性。
詩安看著葉垂走過來,小臉上原本的委屈突然消失,她露出一抹堅毅的表情從格雷頓的身上站起來,毫無畏懼的看著葉垂。
很快,葉垂站到了詩安的面前。
“你是誰?”
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葉垂突然這麽問詩安。
詩安愣了愣,接著疑惑的低聲說道:“我是詩安·馬坦……”
葉垂搖了搖頭,表示對詩安的答案並不認同。
詩安又用力的抿了抿嘴唇,她的腦海中突然回響起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無數次在前國王達克斯的書房內,那個外表蒼老的男人抱著詩安向她講述一個國王的自我修養,他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都在用力的告訴她一件事,告訴她她的使命,她未來要成為的人,那是已經印刻在她的血肉和骨頭內責任,她的一生仿佛便在為這一天的到來而做準備。
如今雖然有一些措不及防,可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她恐慌過擔心過傷心過,但那些情緒都不足以抹去遺留在她內心深處的那一抹早已經準備了許久的自我認知。
是的,葉垂想要的答案只有那一個,她的答案也只有那一個。
她的精神突然振奮起來,嬌小的身軀仿佛一下子變得強大了許多。她用力的抬起頭。眼睛堅定無比的看著葉垂,身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某種威嚴氣息,她口中輕輕的,但卻讓人感覺說不出的明亮——
“我是女王。”
隨著詩安的話出口。一道紅色的光柱突然從她的身上拔地而起,直衝天際!
那道光柱直接驅散了天空中的烏雲。任何一個身上留著馬坦帝國血液的人,這一刻都能夠感受到來自那道紅色光柱的召喚,紛紛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了來自皇族的威嚴。
紅色光柱在天空之中直接凝聚出了一輪血色的圓月!
前國王達克斯在奮戰到最後一刻的時候。用盡全力揮出了自己最強的一劍,那一劍毀滅了原本的帝國宮殿。在天空中凝聚出了血月,他在用血月向這個世界示威,告訴這個世界馬坦帝國的強大。也是因此那個血月擁有了特殊的意義。
當國王揮出血月震懾世界的時候,詩安正待在領主世界。她沒有看到那個場景也從未知道血月的事情,可此刻,這位新任的女王承載著帝王的使命。重新凝聚出了新的【天命皇運】,新的【天命皇運】便是以血月的形勢呈現出來的。
接連不斷劈向葉垂的巨雷突然消失了,只是這並非是結束,因為緊接著無數的雷電開始攻擊那個凝聚出來的血月,原本被驅散的烏雲仿佛開始重新凝聚了起來。
新的【天命皇運】即將凝聚,舊的【天命皇運】自然會有不甘,葉垂身上的【天怒雷罰】消失並非是因為它停止了攻擊,而是因為如今出現了一個讓它更加憤怒的東西。
那輪血月迅速變得模糊和不穩定了起來。
詩安的臉龐瞬間變得慘白,身體晃了晃,即將暈倒,格雷頓急忙抱住了他,這胖子臉龐急切的看著葉垂:“錘頭,這是怎麽回事,這……”
葉垂看著天空的畫面,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麽。
“詩安。”他看著小臉慘白的詩安,手指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我以神馬教信仰之神的名義,加冕你為新帝國的女王!”
加冕!
【天命皇運】會承認一個人為帝國的國王,那叫做【天命所屬】,【天命所屬】一般都會被國王的子嗣以繼承的方式獲得,但在某些時刻因為繼承人資格不夠等種種原因,只是繼承的話還不足夠,所以還需要教會的教皇進行加冕。
加冕的意思就是借助教會的信仰力量,幫對方得到【天命】的認可。
而葉垂可不僅僅是教皇,他是一個教會所信仰的神,他的加冕將會更加有力量!
詩安是他認可的女王,是神馬教認可的女王,膽敢攻擊她天命所屬的【天命皇運】,那就是在對抗整個神馬教的精神力量。
在葉垂加冕的瞬間,天空中的血月瞬間穩定了許多,顏色也變得更加深紅了,但是那還不夠——
“給我滾!”
葉垂揚天怒吼一聲,直接對著天空豎起了中指。
於是一個豎著中指的拳頭影像便出現在了那輪紅月之上。
那是葉垂的神之祝福。
帶著葉垂的加冕之力和祝福之力,那輪紅月頓時仿佛變為了實體一般,猶如鮮血般通紅,它的力量獲得了成倍的提升,那一道道劈在它身上的雷電仿佛變得蒼白無力,四周的烏雲仿佛一掃而空,來自原本【天命皇運】的怨念在那一刻被強大的新【天命】所驅散,消散已盡。
天空回復清明,柔暖的陽光飄散向大地,來自詩安的新的【天命皇運】徹底穩定了下來。
一個新的帝國誕生了。
只是那個凝聚在天空中代表了【天命皇運】的圖騰卻已經不在是一輪血月,而還多了一個……豎著中指的拳頭。
葉垂的加冕,讓帝國天命皇運多了來自他的一部分力量。
看著天空中的【天命圖騰】,帝國無數的子民紛紛跪伏,那些親王、皇族、貴族們也都紛紛跪倒在地,臉上露出由衷的欽佩,即便是漂浮在空中的巴卡哈茲,這一刻也臉色異樣的落在地上,跪倒在了詩安的面前。
“女王陛下。 ”巴卡哈茲口中輕輕呼道。
“女王陛下!”其他人跟著高聲大呼。
葉垂殺死了原本的【天命皇運】,但在他的幫助下卻重新凝聚出了新的【天命皇運】。
所有人跪伏在地,包括黛比一行人,但葉垂沒有跪,他就像是其他帝國那些加冕國王的教皇一般,這一刻身份在帝國內變得無比崇高。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詩安已經平起平坐。
只是看著四周跪倒一片的人,又看看已經鎮靜下來坦然接受萬民跪拜的詩安,葉垂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中有些訕訕的想:“我可從沒有想過會發展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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