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攻上城頭的明軍在最密集的地方不過於半裡左右外城西段接連不斷以雲梯攻上一千五百余人。但在至少三座橫堡一百五十名重火繩槍手利用填裝好的彈藥及工事掩蔽的第一輪開火之下就遭受上百人的傷亡。接連不斷射出的弓矢及城內的預備隊以弓箭和投石展開的襲擊之下敵兵不得不放棄城頭退守佔據的外堡。
城內的弓矢投石向相應外堡展開的攻擊造成密集的人群慘重損失的情況下甚至有不少的明軍不得不跳下城頭,或是在混亂的踩踏中傷亡。
攻擊中的不少箭矢彈丸也同樣落到了城外,並且早城城下個別負責掩護的後金軍主力負傷。
以遼東軍為主力的佯攻雖然失敗了,但是做為進攻主力準備展開攻擊的後金主力卻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因為那些在激烈的交鋒中落到城外的箭矢似乎力道並不大,難以給身披雙層鐵甲的大多數後金戰兵以實際的威脅。從城內投來的石塊兒泥彈能給重裝的戰士造成傷亡,不過在這樣的打擊下負傷的人遠遠多於戰死的人。這說明城內並沒有多少配重的重型投石機或者投石機的數量根本不足以掩護長達數十裡的城頭,大多是連投石索都不能熟練運用的士兵投出的簡單帶著繩索的“馬尾飛石”
在通過試探性的全面佯攻摸清了城上的橫堡大致所在位置後,城外利用暗夜搭起的配重投石機開始不斷把一石重的巨石從近二百步的距離上按照白天所測定的距離和角度重新調整之後展開了攻擊。
史上少見的規模龐大的隊伍,不僅僅使得攻城的聯軍擁有充足的人力和物力,還能夠挑選出十分精通於攻城器械的極少數人才和足夠精銳的士兵。這使得攻城的能力似乎好不遜色於當年的張家新軍主力多少,不論守備多麽完善的城池也能輕而易舉的攻上城牆。
近兩個月的時間裡準備的四十多部重型投石機已經在暗夜中被部署到了預定的地點,外城西和外城東兩處準備進攻的後金主力及遼東軍精銳做著火力鋪墊。
每一輪轟擊都能將幾千斤的石塊兒投擲到將要展開進攻的城段之上。在連續不斷的石塊轟擊之下原本看起來十分堅固完全能抵禦投石攻擊的橫堡也被砸塌了四五處,為登城的後金軍隊打開了通道。
不僅僅如此,在城頭之上堆積和散落的石塊還在很大程度上局限了更外側城橫堡的重型火繩槍火力射界。
物力似乎好不遜色於中原軍隊,素質也很優良的幾千名後金精銳弓手再次於夜間展開了猛烈的箭雨。除了精銳弓手之外,使用五六鬥弓力的不少尋常滿州士兵也參與到對城頭的掩護中來。這些普通的箭手射出去的箭即便沒有準確的拋射到城頭,而是給自己的攻城人員造成“誤擊”往往難以威脅那些全身鐵甲的後金主力戰兵,而防禦力遜色的多的大多數守軍在這樣的箭支拋射襲擊之下即便能夠用簡單的盾牌有效的護住身軀,卻難以有效的展開守城作業了。
夜晚之中如同飛蝗一般的箭雨下,身披雙層重甲的後金先鋒們首先利用如同守城戰具一般的帶叉掛著繩索的木杆搭在城垛的下方,使得即便有冒死身披重甲的守軍企圖以推杆破壞如同雲梯一般的木叉也無從著力。隨後後金負責登城的先登精銳便順著木杆以一定的傾斜角度向城頭攀登而去。即便有躲避在城垛之下的守軍沿著大致的方向漫無目的的向外拋出開水或者石塊火罐爆炸物一類的東西也只有在士兵們接近城垛的時候才有威脅。
在戰兵們接近城垛大概兩三米距離的時候,便迅速向城頭投出攜帶的黑火藥葫蘆炸彈以清理有可能躲在城垛下的敵人。並借助爆炸的聲勢用長兵勾住城頭,登著木叉攻上城頭。
那些被選為先登的後金戰兵們雖然參加過多次攻城作戰,卻依舊有些緊張。不過在冒著敵我雙方的箭雨於黑夜中攻上城頭之後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多少殘敵在頑抗。城頭那些素質和裝備都並非優良的青壯們在門板木床也無法有效防禦的重箭拋射和投石機的火力準備之下已經沒有多少人敢於繼續在城頭立足了。不過這此攻上來的後金主力有了上次佯攻中的經驗教訓,為了防止可能的重型火銃威脅大多盡可能的低著身子。這樣還可以躲避從城牆內側不斷砸來的石塊兒和威力並不算大終究可能會帶來危險的箭矢。
在少量的後金先登攻上城頭之後,做為預備隊的青壯們對城頭的後金戰兵展開了反擊。不過雙方在夜戰中的防護差距似乎同以往新軍同那些鄉勇鍛煉戰鬥的時候反了過來。在加上做為預備隊的普通青壯及新軍戰士同後金先鋒的巨大近戰能力及經驗差距。第一排攻上城頭的先登就把多達近十倍的青壯和新軍預備隊士兵們刺殺的頻頻後退。越來越多的後金主力戰兵在外城西牆登上了城頭,並在擁有了足夠立足的兵力之後迅速沿城頭向南北兩端攻去。
登城城頭附近一裡以內的橫堡都在不久前的投石機火力準備中被砸的跨塌下來,開始不斷有後金戰兵把引火照明的火團拋到城內側以掩護著下城的戰兵向城裡攻去,攻到城內的幾百後金戰兵同逐漸趕來的近萬名預備隊在城下邊緣臨近城門的地方爆發了激烈的巷戰。
而在登城敵人所佔據城段外側的橫堡前,重型火繩槍射程范圍內的後金士兵在臥倒的情況下利用碎石做為掩蔽抵擋著遠處不斷襲來的重型鐵彈。後面的人不斷從城下送來已經拉好弦上好箭的強弩,供那些先鋒戰士同橫堡對射。
弩箭的射速並不比火槍更快,但在夜戰中隱蔽性的優勢外加有人在後方負責開弩上弦並不斷送過去的情況下前方的士兵可以臥倒射擊,很快就逼近進距離壓製住橫堡內的火繩槍射孔。
此時身在廣寧門附近不遠的地方指揮戰鬥的陳勇見到後金軍隊如同新軍主力一般豐富的攻城經驗和犀利進攻也不由為之驚歎。
更加讓人想不到的是那種似乎只有在新軍主力部隊中才存在的應變能力、戰前觀察與準備能力。
見到這些,才知道為什麽在遼東的不少城堡攻堅後金軍隊往往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城寨拿下,也才了解師傅為何在對待這股特殊的關外蠻夷時那樣的謹慎。
不過不論是陳勇還是在城內負責指揮預備隊的王鼎雖然趕到了險戰一般的壓力卻沒有完全絕望。
“內城軌道上那些防區內的重裝備就緒就緒好了沒有?”陳勇焦急的命令傳令的士兵以約定號的燈光信號詢問道。
當後金軍隊從四處攻上城頭已經完全控制了近一裡的城牆並開始準備躍入城牆直攻城內的時候,黑夜裡一連串巨大而沉悶的爆破響了起來。更確切的這種聲音既像是爆炸聲又像是炮聲。
那是通過城牆內側軌道而逐步從攻城敵軍所佔據城頭的兩段集結起來的二十余門兩千斤重的巨型臼炮開炮的聲音。巨型臼炮起源於張海根據20世紀七十年代民兵教材中拋石雷的投降,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圓筒型。而是一個如同拋石雷發射坑一般的斜切下來的方體一般。這樣,炮身就無需承擔太高的壓力,整個臼炮更像是一部定向爆破的地雷。
這樣的臼炮利用城內動員起來的工匠在幾個月的時間內利用常見的石材趕製了二百多門,不過對於整個京師八十裡的城頭來說仍然顯得守備十分稀松。
於是沿著數十裡的城頭陳勇等人又按照事先的安排製出了方便重臼炮、配重投石機在城頭上及城頭下兩側移動的木製或石灰製成的軌道。這些重型守城工具在接力推動之下能夠以每半個時辰二十裡左右的速度快速移動,迅速集中到要支援的地段。
二十多門如同拋射坑坑壁一般型製的拋石雷臼炮一次把兩萬余枚幾斤重的石塊如同定向雷破片的一樣打了出去。南面和北面向敵群夾擊開火的投石雷在夜晚以密集的彈雨覆蓋了百丈城頭上的敵群,一次就將上千名身披重甲登上城頭的後金主力埋葬在石雨之下。城下不少頑抗的後金軍士兵及幾十名與之交戰的新軍壯丁也受到波擊。
還有二十部集中起來的配重投石機不求射程只求投重和精度的把二十多枚近二百千克的巨型泥彈投到了兩側投石雷臼炮覆蓋不到的城頭上。在黑夜裡人們很難發現從空中飛來物體的情況下又殺傷幾百名中央處登城的敵兵。
突如起來的震懾和巨變讓殘余的後金士兵也不由的慌亂起來,紛紛向外堡處逃裡,又有不少人死於從黑暗的空中飛來的石塊打擊之下。
白天全面展開的連續強攻不成之後,夜晚的突襲也便這樣的失敗了。
滲透入城內的二百余後金士兵依靠完全不遜色於新軍主力旅弓手一般的箭術及遠強於新軍守城部隊的近戰戰力,還是在頑抗中給守城的官兵帶來了近兩千人的傷亡才最終被殲滅,這些人還險些破壞和引爆藏在城牆內側藏兵洞內的不少火藥等守戰物資。
不過王鼎卻並不為這略略吃虧的交換比感到悲傷,反而在之前的一些緊張和疑慮也煙消雲散了。
雖然城外敵軍不僅在質量上,就是在數量上也多於城內所有可用於守城的青年男性。但顯而易見:城外的敵人不會同京師內的守軍進行這種長期以命換命的消耗戰的。如果京師之戰真能在這樣的消耗戰中消耗掉後金過半的主力並重創投靠後金的遼東軍。那麽即便京師沒有堅守到入秋的時節,也同樣起到了應盡的作用。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