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的臨時步兵營在夜間的交戰中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百余人在夜間近距離的與敵接火。暗夜、對手更優的防護裝具和經驗都大幅度的降低了戰士們相比以前的會戰中對那些常見的本國之敵的殺傷效率。
即便如此,使上岸的荷蘭水手們想象不到的射速和威力還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殺傷了五十多人,近四成是戰死和被放棄的重傷。二百多名攜帶了多支手槍與主火槍改裝的簡單短矛的水手們在交火中發射的數百發子彈在很近的距離雖然也有十分之一左右命中目標,但造成的傷亡性質卻普遍並不嚴重。大多數手槍發射的彈丸都可以被優質的鎧甲當住。
在擊退了敵人的初次進攻後,指揮臨時步兵營的陳永來迅速傳令以特製的夜間聯絡信號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為什麽要撤退?交戰中顯然我們並沒有吃虧!”副營長低聲問道。
“沒記得師傅的叮囑麽?我們不能表現出太過強硬的抵抗決心與實力迫使那些人徹底的放棄這裡。為此,即便將那些犧牲的人留在這裡也是可以的。”
雖然臨時步兵營各連隊青州之戰以後才招募的新兵不少,但是幾個月來的初訓與連續的行軍作戰已經使的不少人對這種夜間的行軍頗有心得。加上隊伍不大,只有兩名戰士在夜間撤退中始終。
初次進攻遭遇到猛烈的火力之後,上岸的荷蘭水手們再也沒有進攻的打算。當第二天天色漸漸亮起來的時候進攻的人們才在沈家門發現了九名並沒有攜帶鎧甲的抵抗者屍體。
“從昨天那些人的火力來看,恐怕遠不止五六百人”
“可惜夜晚的戰鬥搞不清楚他們有多少傷亡損失。”
雷耶斯佐恩親自登上岸之後看到了這九具留下來的屍體,思索片刻對水手們打氣道:“我們昨天那麽長的時間沒有展開進攻,他們都能留下九具屍體,這說明他們的傷亡損失至少不比我們少,這還是在我們的火炮沒有上岸的情況下,我們最終是有希望佔領該島的。”
“可他們如果要是再次增兵的話呢?這裡畢竟裡大陸太近了。”曾經同雷耶斯佐恩一樣自信的不少船長在昨天那次戰鬥後也開始猶疑起來。
“援軍我們也會有。不說那些,你認為趕來的盧芬少校與我們一起利用這裡的縣城直接改造一座堡壘,那些土著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拿下來?”
“要是防守的話,一個荷蘭人或我們這次募集來的普魯士人至少能相當於二十五個土著!我賭我們的命。當然要是精銳一些的土著我們也許抵擋不了那麽多,但那樣的精銳也不會有什麽國家可以湊出幾萬人來。”
最終,雷耶斯佐恩沒有打算在舟山一帶撤離。除了對於陌生對手的好奇以外,最重要的是這裡似乎遠比彭湖甚至東南那個已經被西班牙人搶了先的大島富饒的多。有完成的縣城乃至數以萬計的人口直接可以利用。
“土著”可能的精銳增援力量上岸後,雷耶斯佐恩將定海縣城各門外的兵力撤了回來以避免被優勢的對手各個擊破從而不必要的消耗。三百余人的兵力被集中在沈家門一帶,並且依靠三十多門輕炮建立了一個初步的灘頭防禦據點。
陳永來的隊伍攜帶著傷員和不少的軍輜在不少臨時征集起來的島上居民協助之下終於在白天的時候同定海城裡已經近兩天沒有合眼早已疲憊不堪的一百城上的核心戰士回合了。那些臨時拚湊起來曾經開始有些躁動的殘余水手及臨時募集而來的城內青壯在看到不少的援軍抵達了城池後也迅速安定下來。
留在城裡的周松等人同這些遠洋來的對手在水面和陸地上都已經打過不少交道,當然知道這些夷人火器鎧甲之優良乃至戰鬥之勇敢要遠超出以前曾經遇到過那些敵人一般層次很多,但是並不認為這些人的戰鬥力會超過選派過來的新軍戰兵營,甚至是新軍一般戰兵部隊:“我們完全可以發動反攻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了。”
陳永來回道:“師傅那裡的消息是這些人在南海之南乃至東南周邊的總兵力很可能多達五千之多。可以投入到我們這裡並且可以登陸上岸的人就有可能多達一千幾百人。如果我們不能像這些人展現出足夠的戰鬥力並將這些人一次上千人的消滅。那麽很可能在今後致關重要的一年時間裡我們將有接連不斷卻又難以解決的麻煩。畢竟這些人在海上的戰力不可小視。”
定海附近的對峙足足持續了六天久,龜縮在沈家門一帶的荷蘭水手們也漸漸的有些不安分起來,認為新上岸的這些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或者乾脆就是等待更多的援兵抵達,無需盧芬上校抵達也有可能一股作起拿下縣城。
雷耶斯佐恩雖然是個輕視這些遠離歐洲土著並願意冒險的人,但卻不願意毫無理由的莽撞, 推算著日子就快要到的時候還是決定等待盧芬上校攜帶更多援兵和火炮抵達在展開決定性的進攻。
終於沒有過了多久,雷耶斯佐恩就在小磨山以南的海平線上遠遠的望見了歸來來的船隊,似乎還不止六艘船。但是其中數艘船的身影是再熟悉不過絕不可能認錯的。
“除了我們的人還有甲必丹那裡趕來的海盜,他們還得到了不少明國物力方面的支持,我們可以投入到攻堅作戰的兵力至少有兩千之眾了,還會有不少的攻城器具!”在很遠的距離上,雷耶斯佐恩就通過旗語更加確信起來。
幾十艘海船乃至攜帶的不少火炮的掩護下,荷蘭與李旦聯合船隊往返不停的小船在沈家門以外的臨時海灘堡壘外累計將兩千上下的船員卸了下來。從精神及氣色看的出這些人早就熟悉了海路算好了日子,在下船之前都是經過休整的。
“我們馬上展開對定海的進攻吧!”一排排擺在海面上的輕炮車、彈藥車、乃至可能花費不少時間才能打造出來的那些攻城器具接連運下船的時候。盧芬少校肯定而自信的說:“就算是在澳門,如果當初我們有這麽充足的準備,也絕不可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