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在論述社會道理的時候,張海仔細思考再三後決定並歷史史前歷史為出發點,而是著眼於關於朝廷軍隊中的見聞和認識。並且以鎮江留守的軍隊做了切實的例子。
新朝大軍在江北遇到的不少朝廷的軍隊,雖然內部**嚴重欺壓廣泛而影響了戰鬥力,使這些軍隊的作戰表現遠不如新式軍隊,但這也僅僅是新朝大軍相比。只要一支軍隊有最基本的紀律、約束、賞罰、管理。哪怕缺乏軍內軍外的民主監督,哪怕**官兵之間貧富懸殊,它也依然是一支能夠打一些硬仗承受一些消耗戰的部隊。
而那些平日裡縱容士兵、缺乏管理、軍官沒有權威、軍營如市中裡坊的一些軍隊則是如烏合之眾一般沒有多少戰鬥力可言,面對其所知道的強敵往往是聞風即敗。
張海沒有打算先入為主的宣揚“人性懶惰”“趨利避害”等反理想主義的庸俗人性論,而是從職業獵人的生涯和一些落後部落居民的習性來推斷了幾萬載甚至更長的時間裡人類在漫長的原始社會中所培養出來的天然習性。
以職業獵人和關外女直等許多部落的生活而論:平均每年真正用於捕獵勞動的時間大概只有幾百個時辰,平均到每天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而且作息時間是無明確規律且不固定的。不是人的天性懶惰,而是幾萬年甚至更久的時間裡習慣了只有文明時代四分之一左右勞動時間的生活並將這種習性傳給了下一代。
從荒蠻而自由的原始時代,向以對管理的依賴性更強、更有紀律的時代逐漸演進是人雖然痛苦卻必經的一個階段。就像喜愛玩耍的孩童生活雖然自由沒有拘束,卻必然要經過痛苦的少年時代和面對各種問題的成年時代才可以成熟起來。
接著:梗概性的指導性論述又以此為依據講述了古典時代文明的輝煌到官僚、貴族在社會的寄生中勞動管理職能的喪失和做為財主食利階層性質的章顯,提出了最初的階級觀念。這其中最為核心的部分就是涉及到對那些在民間頗有威望階層的否定。包括如吏員性質等同的官員等,並做為一個特定的階層提了出來。
陳禮已經驚訝的習慣了,早就不在以為意
趙征倒是補充了許多:“社會分工和價值要不要講?我們對經濟領域政策的看法要不要講?”
“要講,只是要放在另一冊專門來說,名字可以叫《國富論》《格物新說》主要是談我們的歷史觀和世界觀。”張海說道。當然,這本國富論並非簡單照抄回憶後世亞當斯密的理論。
僅僅講這些新學宣傳書冊的梗概整理出來,大致就花費了幾天的時間。在趙征更進一步的指導下查閱各種書籍資料把這些內容詳細化的寫成數卷、總共累計近二十萬字的草案,則在日夜忙碌下也花費了十余天的時間。
張海並不知道即便在這出版業的中心南京,書籍對於市民們來說也是值得珍藏的東西,尋常人家不會有幾本閑書。在大致看過這些書冊文稿後張海覺得對於尋常大眾來說這些文字還是有些太過枯燥了,不一定能夠引起普通市民們的興趣而隻為少數富貴人家買了去,那就有失其意義了。於是又花了不少的銀錢請來南京城裡一些頗有名望的版刻畫工使這數本累計多大千頁的書冊成為可以帶彩色插圖的書籍。使認字不全的人也能夠通過彩圖方便的猜出文中的意思。
“這一千多頁累計二十萬字板刻費及成書費大概如何?”張海向有過書籍出版經驗的陳禮詢問道。
“通常大小的字體,百字大概就需要一個刻工一天左右的時間。二十萬字要在十天內版刻完成光是版刻銀大致就得二百余個刻工花費寫刻銀二百兩上下的樣子。如果是彩印,那麽板費加起來就是寫刻費的三倍。不過即便是數百兩的版刻費用,如果成書上千這道也算不上什麽只是要保證紙張的質量,這每三百來頁的一卷就需要花費三貫錢上下。”
聽到陳禮這樣說,張海便回憶起自己那個時代讓自己可以接受的書價大概在什麽層次上。一般來說,如果一本書的價格超過月收入的十分之一,那就很難引起人們的購買**了,也無怪忽這時代的讀書人能成為某種擁有身份的象征。而如果按照尋常城裡主事百姓月收入十分之一左右的費用來定價,倒也不會成為做為薪柴之類的廢棄物來對待。
“我們隊伍上決定公開發行的出版物,如我們所需要的傳單告示一樣,盈利並不是目的。揚州之役後隊伍上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拮據。價錢我們按包括人工在內的成本費甚至再加三成的誤工費來出也問題不大。在發行上,宣傳教育類的書籍按照成本一折每本三百文的特價出售。南京刻書及印刷出版業數萬名從業者幾個月的工錢我們還是墊的出的。幾萬套用於宣傳我們基本主張的書冊並不為過。
這個決定落實下去的時候, 還是有一些弟子對此有些顧慮,擔心過早的宣揚這些主張引的士紳反對並不害怕,畢竟新朝政權並不打算完全依靠這些人。但是書中一些內容則涉及到新朝大軍核心隊伍的治軍思想問題、還有工匠管理管理方面的原則。
“這會不會讓我們的敵人變的更強?”個別學塾弟子也曾經在日常會上提出過這個疑問。
“如果朝廷的軍隊乃至這個世道能夠靠我們幾本書的宣教而有本質的改進,而不是像為師當年在張宅那樣花費不少時間重新培養你們這些新人才能夠做到,我想即便我們的事業多一些阻力也是值得的。我為師卻從不認為點明了問題所在那些勢力就能夠認真的改進。”
不知怎的,張海忽然想起了太平天國,自己如今的勢力乃至局面雖然同太平天國那時大有不同,不過還是有一些類似之處:那就是同樣威脅甚至是佔據了朝廷的重賦之地。明庭的軍力雖說比嚴防漢人的滿清軍事規模更龐大,可出青州以來的這些日子所遭受的打擊也更大。朝廷如今唯一應對內外危局的辦法估計也同後來的清廷大同小異吧:以保衛名教為名的辦團練。甚至因為沒有華夷之防,這些舉措的事實並沒有本質上的障礙。